修行莫撩 (东方自出)

第9章 相遇

“春夕的愿望就会实现。”

春夕一直抬头追着那越飘越远是天灯看，直到变成黄豆般大小，与其他的天灯混淆，再也分不出那盏是她的，才罢休。

“叔叔有愿望吗？”春夕一低下头，像是想起辞念还没有许愿，小手揉着酸痛的脖子，歪着脑袋问到。

辞念的身子僵了一瞬，马上便放松了下来：愿望？还真没想过！

现在不是干旱时，不用担心温饱，不是战事四起时，也不用担心性命，还能有什么愿望？

“我现在知足得很，暂时还没什么愿望！”辞念拍拍春夕的脑袋。

“走吧！再去别处看看。”理理春夕有些凌乱的头发，春夕这次倒是没有让辞念牵着，自个儿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

今日是十五月圆之夜，月色应当是最好的时候，可在这漫天的灯笼的映衬下，到显得不是那么显眼了。

“这是谁家的孩子――”

辞念一听这话心头一紧，第一反应莫不是春夕出了什么事！

寻着声源望过去，这哪是春夕出了什么事，是那小丫头惹的麻烦！

一名少妇，护着她的孩子挡在春夕前面，春夕此时像变了个人似的，凶巴巴的挥着小拳头，另一只手上还扯着躲在妇人身后的小女孩的花灯。

“春夕！”辞念连忙呵斥，几步走上去将春夕这个提起来，将她们分离开。春夕的拳头还是不服气的乱挥着。

“干什么！”辞念大声呵斥一句，春夕这才勉强安静下来。要说刚才辞念还在担心春夕受欺负了，这么看了，直接就是自己想多了，今天是见识了，这魔族连小丫头都是剽悍的。

对面的小姑娘委屈的只想哭，那妇人爱怜的摸了摸她的脸，看了辞念一眼便垂下头打算带她女儿离开。

“这位夫人，请等一下！”辞念连忙将她们叫住，哪有惹了事，不道歉的礼？

“是我管教不严，才出现刚才之事，十分抱歉！”语毕，便朝着那对母女深深地鞠了一躬。

“公子不必多礼。”妇人说话的声音都忍不住带着哭腔的颤抖。

妇人抬头和辞念说话的时候辞念也看到了她眼里的泪花。那少妇若是个有经验的母亲，会在外面替自己的孩子争辩，若辞念是个女子她可能会和辞念争辩一番，可她偏偏是个年轻的母亲没有经验，辞念恰好偏偏是个男子，只能默默忍受，这也是辞念最愧疚的地方。

“夫人，我的孩子将您女儿的花灯弄坏了，我应当赔偿给您。”辞念毕恭毕敬的从钱袋里拿出银子双手呈递给妇人。

“公子使不得。”妇人连忙惊慌的伸手挡住，辞念看出妇人并不想与他多作纠缠，双手搭在她女儿肩膀上转身又想走。

辞念无奈，心中还是愧疚，想买个花灯赔给小姑娘，庆幸周围全是买花灯的小贩。辞念付了钱去寻那对母女，突然感觉衣襟被什么人给拉住了，低头一看，怎么把那个小祖宗给忘了！

“你弄坏了人家的花灯，去把这个给人家，然后道个歉。”辞念将花灯递给春夕，春夕却没接，一脸气愤的瞪着眼睛。辞念看春夕这个样子没有多离她，转身去寻那对母女。

“夫人，请您等一下！”辞念叫住疾步离去的母女，妇人回过头来的时候，却是红红的，应该是偷偷将眼泪擦了擦，辞念心里说不上滋味来，怎么说呢，这位母亲的性子有点像他的娘亲的性子，温和，胆小，爱掉眼泪。

“弄坏了令爱的心爱之物，十分抱歉若不嫌弃，请一定收下这个。”辞念知道妇人会拒绝，直接将花灯递给了她女儿。

小姑娘被吓了一跳，也有些惊喜，小手不由自主的想要结果来，又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怯生生的将手缩了回去，抬头看着自己的娘亲，询问着母亲的意思。

妇人微微叹了口气，还是冲女儿点点头，小姑娘便开学的接过来了。

“囡囡，你，谢谢这位公子
吧！”妇人柔声对女儿说到，眼底里却是掩饰不住的内疚与忧虑，女儿被人欺负了，现在却要谢谢那个欺负人的那一方，搁谁身上都不好受。

辞念更不好意思了，连忙制止了小女孩，即使小女孩也没有要感谢的意思，若是妇人执意让小女孩谢谢他，说不定小女孩会把花灯还给他，那他来的这一趟可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夫人你千万别这么说，责任在我，花灯是理应赔给你们的”辞念又十分诚恳的对着她们拱手鞠躬，方才告辞去寻那个惹货的春夕。

春夕一直跟在辞念的后面不远不近的保持着一丈的距离，见辞念向她走来，便站在原地不动了。

“为什么抢别人的花灯？”辞念厉声问道。

春夕撇了撇嘴，神情不屑，道：“喜欢。”

“喜欢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抢别人的？”

“抢过来，也是我的！”春夕皱着脸和辞念苦倔，神情表现的是不理解辞念在说什么。

辞念看春夕这副样子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春夕是魔，魔族的弱肉强食表现的比人类更要露骨，他以前也是见识过的，天下一太平，竟把这事给忘了！

“这是人界！”辞念觉得更不可理喻，春夕始终奉行的是魔族的形势风范，哪怕她现在在人界可能连性命都保不住，她的本质还是魔。

春夕叽里咕噜的说了好长一串话，辞念再怎么竖起耳朵听都听不懂――春夕说的魔族语言。春夕说完之后转身就跑了。

辞念正在气头上，见春夕如此极端半分不想理睬。

其实在辞念心里对春夕是有所芥蒂的。

辞念虽让春夕唤他“叔叔”却总是在有意无意之间意识到春夕是魔，而他是人。原本今晚这件事辞念可以柔声细语的教导春夕，可是因为意识到自己是个“人”，而春夕是“魔”潜意识里是站在那对母女这边的，对春夕说话时，自然暴躁了些。

辞念与春夕背对着沿街走着，边走边在想春夕的事情。

答应春夕护她去边界，是他自己答应下来的，春夕一个魔族小孩，思想上还不成熟，可以说对人界的规矩什么都不懂，魔界的恶习自然就表现出来了，也怪不得她。

与父亲走散了，在人界无依无靠，虽说那场战争本就起源于阴谋，怪不得人魔任何一方，可在那场战事中存活下来的人都会对魔族抱有仇恨的心态，就连他也是始终对春夕有所芥蒂。

万一，春夕被人发现是魔怎么办？

在人类花灯节上发现魔族小丫头，可真不是件小事！这情况比在梅山祈福会上发现魔族轻不了多少。若被人发现依着春夕现在那暴躁的性子，一定会反抗，春夕一反抗，这事情便更说不清了！

到时候春夕会被怎么办？被愤怒的人们剥皮抽筋，千刀万剐！不不不，这都是轻的，他们有多少亲人死在魔族手里，怎么会这么放过她？

辞念不敢再想，赶忙回头去寻春夕。

这一条街是花灯会的主要所在地，基本没有岔路，可是辞念一路寻来却连春夕的影子都没有见到，辞念不禁慌了。

“大婶，你见过一个这么高的小女孩，穿着绣花的斗篷，扎着两个小辫。”辞念便。说边拿手比划着，希望能更形象一点。

那胖大婶冲辞念摇摇头，带着怜悯的看了辞念一眼，攥着她小孙孙的手又紧了几分。

辞念现在真是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刮子！干嘛这么义气用事！当时为什么不追上去！

这已经是街道的尽头了，那小丫头能跑到哪去呢？辞念管不了那么多了，散开灵识去寻春夕，可还是一点踪迹都没有。

辞念好久都没有这么惧怕过了！若是春夕出了什么事，他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辞念转身想要再沿着街道找找，却不料转身转太急，忘记了这条道路人流拥挤，要连同身后的人一起绊倒了！

身后传来一声惊呼，听声音倒是个年轻的姑娘。自己倒好，一个过路人，又是个大老爷们，旁人也不会多说什么。若是牵连了那姑娘可就麻烦啦！

幸亏那姑娘并没有被绊倒，也是连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可辞念不行啊！他是实实在在的被绊倒的，又分了心神，想要稳住身体的时候已经晚了。

这距离，差不多能碰到人家姑娘的胸吧！

……

停住了？没碰到人家姑娘！被人抓住了？还是抓的衣领！

辞念回头一看，实打实的吃了一惊。

叶不离！他来做什么？叶不离那张有些冷漠的俊脸，没流露出一丝情绪，不不！是将情绪给隐藏起来了。

叶不离手臂上一发力，将辞念提了回来。叶不离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倒是那差点被辞念“毁了名誉”的姑娘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随后又捂着脸跑开了……

“多谢叶……公子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虽是奇怪叶家的宗主为何不在梅山，可辞念是真没时间与他“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