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休连忙按住了她的嘴:“缪缪,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刚才就是那什么,使了个苦肉计,我就想让你心疼我。”
言下之意就是缪之清做的菜还没有那么糟糕。
缪之清弯起眼眸,轻轻弹了一下马休的大脑门儿:“你惯会安慰人的。”
“我要真会安慰人,我就把你的厨艺吹成天上有地上无了。”缪之清鲜少主动做这种亲密有爱的互动,马休享受地眯起眼睛。
“你啊……”
“诶?”
“以后我有什么不对的,你一定要骂醒我。”
“骂、骂醒?”
“嗯,难道你希望我一错到底?”
“没、没啊,只是如果不是大是大非,我愿意无条件地服从你。”
“呆子……即便不是大是大非,我也不想委屈你。”
“我不委屈,真的!”
“换言之就是你在迁就我的时候觉得幸福?”
“啊......可以那么说吧,觉得心里涨涨的。”
“那你可以分我一点幸福感吗?”
缪之清眨眨眼,马休满心欢喜地将媳妇儿百年难得一见的俏皮模样收入眼底,纳入心底。
恋爱是一回事儿,相处又是另一回事儿。但当两人同时拥有设身处地为对方着想的意愿时,相处和恋爱又变成同一回事儿了……
......
最后这顿快拖到晚上的午饭,两人就着压箱底的一包榨菜潦草地吃完了。
因为榨菜的份量少,她们还谦让来谦让去,把一根榨菜分成好几口过饭,都想为对方省着点儿。把好日子过成苦日子也是没谁了。
这顿饭都能给配上“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的背景音乐了......
不过两人终归凭着顽强的毅力把这餐对付过去了。
饭后,老马正大光明地缠着缪之清去沙发看电视。等两人坐定,马休长臂一捞把缪之清牢牢地圈在怀里。
这几天,马休以揉胃助消化为由,每次用餐后都能享受美人在怀,天下我有的快感。
马休倒也不是瞎搓乱揉,她咨询了一些线上医师,学到各种针对胃病患者的按摩手法。
缪之清第一次是有点抵触的,但马休娴熟的手法“征服”了她,让自己舒服才是硬道理,反正家里就她们两个,也没什么好害羞推辞的。
但今天缪之清轻轻用手肘碰了碰马休的胸口道:“我今天胃不难受,就是有点牙疼......”
“诶?”马休急忙把缪之清的脑袋掰向自己,“哪里疼,让我看看。”
缪之清觉得好笑:“你又不是牙医,能看出个一二三四?”
“唔......好像也是诶,”马休用双方都能听见的音量自言自语,“但如果是蛀牙发黑了,我好歹能看出来嘛。”
缪之清捂着脸颊,仔细想了想说:“我有在保持口腔清洁,早上吃完巧克力我都再刷了次牙。”
她坚决否认蛀牙这种可能性。
马休捧着她的脸左看看右看看,最后迟疑道:“该不会......该不会你是被刚才的萝卜磕了牙???”
“嗯?”缪之清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她的手机就震动起来了。
缪之清把食指抵在马休唇边,另一只手接起电话放在耳畔:“叔叔?”
缪之清的叔叔不就是高思程?
马休顺势拥紧了她,还是惯性地把手搁到她的上腹,作为热源捂着她的胃,她也会舒服许多。
“哈哈哈哈,清清。我们好久没有通过电话咯!”对面高思程爽朗的笑声,紧贴着缪之清的马休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叔叔,是我一直耽溺于自己的情绪,疏忽了和你们的往来。”缪之清将空闲的一只手叠上马休在她身前交握的双手。
“嗐!你不是都和老缪家闹翻了嘛,说话还是这么文绉绉的。”高思程故作嫌弃道。
缪之清轻笑:“这恐怕是缪家人的痼疾,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改掉的。”
“那我就不啊,我只说大白话。”高思程不经思考地反驳。
“你现在可是高桥家的人了。”虽然从前尚在缪家生活的高思程也是如此特立独行,但脱离缪家就更是了,无拘无束、逍遥自在。
“哈哈哈哈哈!你说得一点没错!这么看来你要治好这个毛病,得快点进马家的......”
“门”字还未出口,电话那头的高思程就懊恼地捶捶脑袋。瞧自己这口无遮拦的,非往人家的痛点戳。
马休这几天只顾着自己腻歪和享乐,压根儿还没想到和一路支持她的高思程汇报,他现在仍被蒙在鼓里。
听到“马家”这个关键词,马休眼睛瞬间一亮。迎娶缪之清那是势在必行的!
缪之清正因为高思程的打趣有些面热,马休下一秒就像啃苹果似的啃上她的脸蛋儿。
好一颗红润丰硕、鲜艳欲滴的大苹果,可迷死老马了!!!
第89章 畅想婚礼
缪之清哪能料到这人才乖巧了几分钟就做出如此造次的事来。她一巴掌呼上马休的脸, 把她拍回了沙发靠背。
“痛痛~~~”马小妖.精捂着小脸在她身后作怪, 不断刷着存在感。
“你那好像有其他人啊?”高思程听到了模糊的人声。
“嗯……”缪之清娇瞪了马休一眼, 把手贴上脸颊降温,“是马休。”
“什么?!你们、你们又在一起了?!”高思程万分惊喜道。
“就这几天的事。叔叔,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们的关照。”缪之清把后脑勺蹭向马休的锁骨, 马休心领神会地将她搂紧。
“知道我对你们好,你们还不早点告诉我,非要我自己上赶着来问。”高思程小朋友有些赌气了,这种好消息明明应该第一时间通知他。
马休凑到手机听筒边,缪之清知道她有话要说索性开了免提。
“叔叔叔叔好叔叔!以后我就是你光明正大的侄媳妇啦!!!”马休的兴奋溢于言表。
这感染到了电话那头的高思程:“诶......你这小嘴甜的,哄人开心就数你厉害,放你一马了。你们一路走来确实很不容易,这条路不好走,我会在心底祝福你们, 也会继续在实际行动上帮助你们。”
“叔叔。”
“叔叔......”
两人动容地同时脱口而出。
其实有这么一句形容起同性关系恰如其分的话:
希望是本无所谓有, 无所谓无的。这正如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 走的人多了, 也便成了路。
伟人的智慧纵使在百年以后依然恒久闪烁。
她们算不上先行者,也并不是后继者, 她们是这条路上正在蹒跚着的中坚力量。
困难横亘在她们面前,但若畏缩于此、止步不前,这条路是无论如何都走不通的。
马休知道她们就快抵达胜利的终点了。
这条终点线重叠着无数前人的脚印。彼时蓦然回首,过往的心酸和血泪可以暂时性地统统抛诸脑后。
马休想,爱一个人是自己的事, 但谁不想无所顾忌地昭告天下:我拥有这世界上最好的爱人,同性在一起同样可以进行完美的家庭分工,谱写精彩的爱情赞歌!
高思程率先在沉默中收拾好心情:“好啦好啦,伤春悲秋都是过去式了,你们小俩口往后可是我高神罩着的人!”
“那是,我们也没在担心的。”马休应和道。
“咳咳,我今天打电话给清清主要是通知你们一件......诶,我倒也不知道算不算喜事了。”高思程少见地欲言又止。
“什么事?”缪之清和马休对视一眼问道。
“秋秋已经领证了,下周六她的婚礼你们记得来。我稍后把时间地址发给你们。”高思程回答。
“诶???我怎么还觉得秋秋是个好小好小的小妹妹,时间一晃居然都要嫁人了……我都怀疑她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呢。”马休感慨道。
“咳咳,”高思程又有些尴尬地干咳道,“就去年年底刚满的二十周岁,女大不中留我是能理解。可没想到她还没彻底长大呢,就被拐走了。”
“看来是很喜欢对方了。”缪之清换了一个切入点。
“是呀,非君不嫁的那种。这桩婚事我是不太满意啦,对方比她大一轮呢,多出的十二年里不晓得谈过多少女朋友了。”高思程一想到这里,心里特不是滋味。他和由美是彼此纯纯的初恋,所以对于感情经历太丰富的难免有些厌弃。
说什么“好白菜被猪拱了”的都是骗人的,他现在的心情可比这个坏多了!菜地里的菜他能有多心疼,他觉得这种感觉更像是身上的肉被猪给拱了。总而言之,他这个女婿在他眼里就是一头横行霸道的大野猪!
缪之清失笑,这算不算风水轮流转?叔叔也有站在老顽固这面头疼女儿婚事的一天。
马休明显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秋秋都二十岁啦,怎么看都已经长大了,我暗恋缪缪的时候才十五岁冒尖。秋秋喜欢谁总有她自己的道理,她对象的闪光点本来就不需要给别人看嘛。”
马休还拿自己的经历对比,给高思程晓之以理。
毕竟自己的闺女缪悦还没谈上恋爱呢,她还没有这方面的困扰。假如真有那么一天,恐怕马休比谁都蹦得高,连媳妇儿都按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