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那回事,跟你说正事儿呢,”马休捻了一根软塌塌的薯条蘸了酱放进嘴里,“你妈生日快到了,我琢磨着在她生日的时候......”
“向她求婚???”马休说到一半,缪悦就迫不及待地接话道。
“咳咳咳咳!”马休一顿猛咳,缪悦把可乐递给她,她吸了两口,嗓子里是呛到和可乐后劲的双重火辣辣。
“我就随口这么一说,你激动什么呀?”缪悦又把纸巾递给她。
“我......”马休最后还是决定诚实面对,“我倒也想直接求婚啊,但我跟女神连恋爱都没谈上,感情基础很重要的。所以我是说,我打算在她生日的时候正式提出交往的请求,得一步步来嘛。”
“嗯,”缪悦小老头似的点点头,“这想法挺好的呀,妈妈的生日没有几天了,你筹划得怎么样了?”
缪之清的生日是处女座的尾巴,天秤座的前奏。星座马休素来是不信的,但对于每个星座的特征她也有所耳闻。
处于结合部的女神的确带有处女座的严谨和理性,兼具天秤座的优雅和反复。
“唔......我是想了一些方法啦,但感觉不够有新意。”马休又把一根薯条丢进嘴里,扭扭捏捏地说。
缪悦在两人说话间已经把桌上大部分食物一扫而光,她餍足且不顾形象地打了个饱嗝:“嗝——那你说来听听啊。”
“就是诸如送快递的时候送一个大盒子,里面装着我之类的......”马休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实在是土掉渣了。
缪悦恨铁不成钢地追问:“你那个‘之类’里不会还有什么更矬的主意吧?”
“唔......爱情电影?烛光晚餐?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戒指?”马休用没有沾到油渍的手尴尬地挠挠头,“反正我就能想到这些了……”
“老马,我真怀疑你这样的猪脑袋是怎么画出这么脍炙人口的漫画的……”虽然缪悦自带未来式的光环,但马休这些方案就算以2020年的眼光看也是够土了。
马休没好气道:“那你想个好的呗!”
“咳咳,我也不是说你想的那些完全不可取,只是如果单单是那样,不可能给到妈妈足够的惊喜。”缪悦怕打击老马的积极性。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有不留名的好心人给我扔了200多瓶营养液,也有火箭炮和手榴弹这样对我来说非常高级的礼物啦!
无以为报,那我今天下午还是加更一章,虽然大家好像也并不期待hhh
我爱大家哟!!!
第47章 父亲的出击
“女神喜欢的......女神会觉得惊喜的......”马休和缪之清的兴趣点完全没有在哪方面重合到, 女神既然能为她去学习和收集二次元的各类信息, 那她也是在所不辞。
“有了!”存着这样的信念, 马休灵光一闪,“我要背出圆周率前一百位给女神听!背完趁女神正感动着,我就掏出戒指彻底套牢她!”
“这想法虽然是挺有创意的......”缪悦摸着下巴有所保留地说, “但你要营造怎样的一个环境呢?我实在不觉得直接冲上去吧啦吧啦背圆周率,妈妈就能感动然后让你趁虚而入吧。”
“是、是啦,你说的也有道理。”马休陷入苦思,背圆周率这件事放在任何背景下都有点突兀啊,完全不知道怎么安排。
“嗯……”缪悦一边做着食物的扫尾工作一边说,“还有几天你可以慢慢想,不过背圆周率这事你还是抓紧点,我觉得一百位对你来说还是有点勉强了……”
缪悦质疑的眼神让马休燃起熊熊斗志:“小丫头片子敢小瞧你老妈???我背出来之后一定第一个让你验收成果!我平时那就是低调,其实就智商而言, 我和女神是绝配。”
那是谁看妈妈的专业书都翻不动页的?缪悦不禁在心里吐槽。
其实这倒也不能归咎于老马的智商。术业有专攻, 老马自小就没在数学方面打下基础, 冷不丁要求她学深吃透, 她自然束手无策。
......
另一边,与这娘俩儿逗比欢乐多的场景不同, 缪之清还是一如往常地治学研究,维持别人眼中索然无味的步调。
直到这天下午,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搅乱了她整个人生......
若干年后,再忆起那天,是恍如隔世般的陌生和抵触, 可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同样的,越是抗拒也越是深刻......
“爸......你怎么打电话来了?”缪之清隐隐有种奇怪的预感,心下惴惴。
“给我马上回家!”冷硬不可动摇的声音,裹挟着十足的怒气。
“我在学校还有......”
“不许找借口!我都知道你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了!如果你在半小时内不回家,那么我不介意去你宿舍把事情闹大!”
“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缪之清的脸色逐渐青白,“大逆不道”这四个字她实在担当不起,但若是非要在她的人生中强行找出一处“污点”,那她想她应该知道缪锦程生气的原因了。
“你不带雨伞吗?”黄梦曦好心提醒,最近外面连日阴雨,缪之清却只穿了单薄的外衣就往宿舍外面走。
“梦曦,”缪之清回过头对她露出牵强到近乎破碎的笑来,“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关心,但我每次都选择任性,对不起......”
“之清......”黄梦曦留不住缪之清匆促的脚步,只余一声低低的自喃,“不会有事的,对么……”
......
“姑娘,我后备箱还有闲余的雨伞,你需要可以拿一把。”把缪之清送到外环的别墅区,司机大叔非常热心。
“不用,车费我手机上付了,再见。”缪之清异于往常的镇定,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按部就班、井井有条。
“还有一段路呢,这么上赶着去淋雨嘛,”司机疑惑地嘀咕,“现在的女孩子真是奇怪......”
调转方向,计程车驶离,将这方寂寥的天地留给缪之清一人。
乌云滚滚的苍幕下,黑沉沉的似有舒不尽的淤结,雨势时大时小,时急时缓,就像缪之清此刻压抑已久的心绪一般,她倒宁可来个“快刀斩乱麻”的痛快收场。
她抚了抚淋湿之后贴面的碎发和刘海,索性拿了皮筋束成马尾。她知道她将要面对什么,她的步子迟缓却又稳健,走出了“古来征战几人回”的萧索和坚决。
缪家别墅的制式颇有主人严谨家风的痕迹,院子外墙就是庄严肃穆的砖红色,整体建筑由棕褐色的混凝土彩砖配上绛红色屋瓦,“红”是中华传统的正气端庄。
“叮咚叮咚——”
缪之清按完门铃的手指缩回衣袖,蜷成一团。她想起了那个呆呆的家伙,如果她在这里一定又会把她僵硬的手捧到怀里,或许还会像她之前为她做的那样,按摩舒缓她的痉挛。
想到这里,缪之清心下是抑制不住的颤意和惶恐。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她和她是无可挽回的过去式,而她和她的未来难道也注定被生生掐灭么……
“小姐,你怎么没带伞呢?”走出院落的是缪家忠诚可靠的老仆人福伯。
他身材瘦小,鬓角斑白,微微仰视缪之清的时候有很深的抬头纹。这些岁月的痕迹他浑不在意,或者说它们都是他为缪家效劳多年荣誉的勋章。
福伯做事稳妥,多带了一把雨伞,忙不迭地递给缪之清。
雨水砸在缪之清的脸上,又从眼睫上不停滴落,令她的视线模糊一片。没有接过雨伞,缪之清在雨幕下一动不动,雨水已经通过她单薄的外套渗入她内里的衬衫。贴身的凉意反而让她清醒和振作。
小姐近来很少回家,福伯原来甚是想念。但此情此景,即便是从来不过问主人家事的他也觉出不对味来。老爷夫人还有袁老爷,屋里那沉闷的气氛,怎么看怎么都是鸿门宴啊。
福伯是看着缪之清长大的,心疼不已。他把伞撑到缪之清的头上,着急道:“小姐,不管发生什么事,身体最要紧啊。”
“把另一把伞给我吧,福伯你别淋湿了。”缪之清对自己如何残酷,也不能波及他人。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一条短短的小径走出了漫漫人生的蜿蜒感。
打开别墅的大门,福伯接过缪之清手中的伞,;连同自己的一起放到玄关处的伞架上。缪之清瞥到那里还放置着一把湿淋淋的雨伞,雨伞的主人恐怕来者不善……
“我给您拿毛巾。”福伯转身往盥洗室走。
门口的动静吸引了客厅里三个人的目光,他们的眼神各不相同,但唯一共通的怕是那一点“怒其不争”了。
狼狈地笑笑,缪之清拖着湿答答的步子,她走过的地方留有或深或浅的水渍。
爱上一个人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仅仅因为对象是同性就要承受那些鞭笞的眼光么……
她走到正对缪锦程的茶几旁,没有看左右的袁舒康和姜有兰,只是定定地望着她的父亲。
女儿倔强的视线引爆了缪锦程一腔怒火:“你现在是什么态度?你难道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混账事吗?!”
缪之清淡淡地觑了一眼袁舒康:“你是指我和袁歌吗?”
袁舒康在一旁沉沉地叹息。直到此刻他也无法理解,他优秀的女儿和同样优秀的缪丫头怎么会走上这样的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