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怕邻居告你扰民。”既然起了,乔金干脆直接洗漱。
裴权坐在沙发上,脑门发亮,他整理着手中的文件,嗓门丝毫没顾忌那两个没起床的:“另一户没人,我实在进不来的时候就是楼道上翻窗户进来。”
这就是私闯民宅的一份子,乔金感叹,抬头瞧到镜子中的自己,似乎身体不那么对称。
“醒了。”裴权手上“哗啦啦”的响。
梁月阳倚靠在门边看他:“沈无雨认识吗?”
“看。”裴权得意的晃晃手上的档案袋,“东西都凑齐了,我们上去抓人就算失败也能全身而退,你说谁?”
“沈无雨。”乔金大喇喇的坐在沙发上,再次补充。
裴权手上动作一停,他凝重的看梁月阳:“沈无雨已经死了。”
“资料呢?”梁月阳头疼的移过来,乔金看他眉尖微蹙,端了两杯水放上。
“昨晚上在十八楼大闹了一场,他很年轻,手上功夫也熟得很。”梁月阳揉下眉心,“我不会吃亏,但也没讨便宜。”
“他好像跟剧组导演签了什么契约,导演毁约,他有了杀人的意思,导演人留在那了。”乔金适时补充,密切关注着梁月阳的一举一动。
裴权吃了一惊:“出人命了?”
“没有。”乔金苦笑着赶紧改口,“人没死,但是没带出来。”
裴权松口气,随即摊手:“我界奇人,沈无雨若是活到现在,得有六十岁了,他没有资料,都销毁了,当年太辉煌了,事迹参考每部连续剧的大boss。”
“变态杀人狂?死众生救爱人?”乔金扶着下巴,眼睛闪亮开始描述。
“他是个和尚。”裴权眯眯笑,“没有爱人。”
“你今天去看看。”梁月阳指指档案袋,自若的摆出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我感觉他就是冒用的名字。”
“看看就看看。”裴权摇摇头,心中根本没抱希望,“你每次闹过,寸草不生。”
梁月阳扁扁嘴。乔金在旁瞧个真切,没忍住弯了嘴角。
云茂醒来就被公司给叫走了,裴权动作很快,没到中午就打来了电话:“不是史册中那个沈无雨,下手很轻,茂茂他导演在医院,没生命危险,就是折磨的不轻。”
听到这些回答,梁月阳当夜就重回遇到老人的地方,烧了一张祭品符,走了方圆几里,愣是没找到一只魂魄。
那天遇到的老人——根本就不是鬼,是个人!
裴权招呼上梁月阳,开始对导演进行笔录。
乔金木然看着裴权打开录音笔,打开笔记本娴熟的动作:“……正经的和尚还搞这些?”
“依法办事嘛!”裴权眨下眼睛。
导演身上的纱布包的一圈一圈。除了外伤,不知道是沈无雨教训的还是裴权吓唬的,他特别恐惧,颤着嘴唇详细解释:“当初经人介绍,说他很神,我就花了大价钱去许愿,希望我的剧组每个演员都用心,不认真的就受应有的惩罚,这样拍出来的剧才能大卖。”
“呦。”裴权笑呵呵的看乔金,“小伙子,看来你相当用心了。”
乔金抱臂苦笑:“所以那个富二代那么惨。”
“都怨他!”导演露出的眼睛中闪出仇恨的光,“他父亲非投资让他拍男二,根本劝不住,结果进来了扰的进度错乱,又敷衍了事,惩罚他应该的!”
“不对。”梁月阳目光投到导演身上,“你们的交易不止这些,不光是钱的问题。”
“老实点。”裴权敲敲录音笔,目光锁紧导演,“如果是钱可以搞定的事儿,你至于脱层皮吗?现在全身哪里有一块好肉?”
导演瑟缩的更厉害,贼般的目光打量着众人。
裴权干脆的关掉录音笔,晃动着笔杆看梁月阳,似笑非笑:“你可以暴力执法了,我们都当没看见。”
“我说我说。”导演现在是一丁点打都受不住了,他眼珠颤抖,“他说,他要年轻人的精魄,我也不懂,他就让我选僻静的地方,弄个房间,每天安排不同的年轻人住进去。”
第33章 和脱发做斗争
“这些归你管。”梁月阳站的笔直,对裴权说完转向导演,语气严肃,“我只想知道一个,你确定契约解除了吗?说出解释。”
明明眼前的男人看起来那么平淡,导演却觉得浑身都是压力,哆嗦着手:“当初我用钱,他拒绝了,非要用身体上的一部分,我犹豫不决,他……就定了我的头发,现在,脱光了。”
不说还真没看出来。
导演颤颤巍巍的拿下柔软的帽子,常年不见光的头皮白的晃人:“所以契约一定解了!”
“那就好。”梁月阳垂下目光,悄悄的在乔金身上梭巡了一下。
乔金敏锐的察觉到这个打量,忍不住唇角上扬,明明对自己很有好感,却一步也不再踏。
“我猜呀。”乔金露出耐人寻味的笑,“你的后半生可能就要和脱发做斗争了。”
“先定个通缉令吧。”裴权在电脑上手指飞动,“如果再有行动,绝对不让你踩点。”
那根本不是踩点,是毁点啊,乔金颇是赞同的点头,自己凑到导演边上。
也不顾导演吃屎的表情,乔金笑的无害:“导演啊,工期也都定了,你这么停剧组,到时候怎么办?”
“反正……那富二代他爸说他包了。”导演咽下口唾沫,说的颇是吃力。
“对了,还有这个。”裴权抱着笔记本翻转一下给梁月阳看,“上次鑫岸桥的事儿我也报上去了,确实是短时间的通道打通。可以留意下,看看这些事儿是不是有联系。”
乔金在旁边终于看出一些苗头,等他和梁月阳两人一起的时候,才问出口:“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组织?”
“嗯,外卖公司。”梁月阳认真的回答,望过去的眼神全是真诚。
“哦——”乔金眯着眼睛拉长时间,语气充满怀疑。
手机一直在滴滴响,梁月阳一打开,马上被铺天盖地的微-博和企-鹅信息淹没。
乔金看到屏幕一长串的消息提示,嗤笑着挑眉:“你这么忙啊?”
“肯定是茂茂那边有事情。”梁月阳滑动着看了两眼,点了清除。前期的时候,他做着茂茂粉丝群的管理,虽然后来也不再管,仍是一出点事他这就爆炸。
“还别说。”乔金一副想起重大消息的面孔,指着梁月阳一脸凝重,“剧组停这几天,导演开发布会黑了茂茂,转移媒体注意力。”
梁月阳攥紧手机:“必经之路。”
云茂当初小火是因为个配角,火了后公司极速包装,马虎的接了两三个主角,彻夜赶工。结果评价差流量低,说起来演了几部剧好听,实际上人气滑的厉害。
晚上就接到茂茂暴风哭泣的电话,因为负面影响,差点被暂时雪藏,他把公司上下骂了个遍,骂完了又后悔的收回前言,旁听的乔金都听乐了。
“你以后的路。”梁月阳轻笑着提醒他。
乔金装作没听见的开始掰指头:“算起来,那个富二代应该也差不多了吧。”
梁月阳恢复正常生活,早起会和努力练声练表情练肢体的乔金碰一面,接下来几乎都遇不到,也不知道他忙什么去了。
邑城的影视城总是忙碌的,可能试镜了。
而“忙碌”的乔金,最近正沉溺于繁琐的催债电话和小区各个旮旯的小广告。
梁月阳一遍遍查询彼岸花的事情,电话终于打到了舒巧巧的手里。
就在两人各自忙碌还没有成果的时候,一个新的客人来了。
傍晚时分,梁月阳打开门,愣着的脸上挂着惊愕:“姑妈?”
“小阳!”门口的中年女子露出欣慰的笑,她气质高贵,短发没有过耳,一身暗红色的贴身连衣裙。
“快进来。”梁月阳脸上显露出亲人间的亲昵,他不同往日的慵懒,殷勤的倒水削苹果。
梁雯随口问些生活概况,看似不在意的在屋内走了一圈,修补了不少地方的漏洞。
“姑妈不用忙。”梁月阳淡定的削苹果,“没有影响。”
“身体怎么样?”梁雯游走过,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目光撒在侄儿的身上,惆怅的语气好像要嫁女儿,“都二十六了。”
“很好。”梁月阳失笑,把苹果递给姑妈,马上就过二十七岁。
梁雯耸耸肩,正待说话,门上传出钥匙转动的声音。
“茂茂回来了?”梁雯面上又加深一层喜意,“他前段时间给我打电话,说你要相亲,你说你为什么放人家鸽子啊?”
打开门的乔金将这段话尽收耳底,一听相亲没去,心下又酸又高兴。
听到放鸽子一说,梁月阳疑惑的辩解:“我不知道什么相亲啊。”
“咦!”梁雯一脸诧异,“你姑父没给你说啊。”
梁月阳想起自己粗枝大叶的姑父,也就不抱希望了,站起来指着乔金介绍:“姑妈,他是乔金……茂茂同剧组的。”
“阿姨好。”乔金一张俊脸满是笑容,乖巧的站在原地。
这副样子跟初见时一模一样,都是假象。梁月阳盯紧他,企图找到一丝破裂:“我姑妈。”
“这么帅的小伙儿啊,快来坐。”梁雯眸间闪过诧异,立马恢复了笑盈盈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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