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简拉了叶方筎下水,他很清楚当初叶方筎积极嫁给绍缭的原因是什麽,不就是为钱吗?他表现出爱慕叶方筎、却因为人家已经是好友的妻子而哀伤的假象。
叶方筎本来就嫌绍缭冷淡,不懂甜言蜜语,还常常念叨她大手购物的行为,相较之下,甄简说话讨他欢心,又会买名牌衣物配件送她,加上偷情的刺激,两人很快勾搭在一起。
後来甄简偷偷投资创办的公司失利,而他挪用绍缭公司资金的事情若被捅出去,肯定坐牢,甄简便要求叶方筎帮他,还追加了经典的那一套理由:只要绍缭死了,两人就能在一起,我这都是为了你。
叶方筎正跟甄简浓情蜜意中,自然同意,绍缭死後,她继承自绍缭的股份给了甄简,他又拿叶方筎继承的遗产来填补资金,弄得叶方筎手头上也没有多少钱。
等叶方筎察觉甄简在外头还养了许多红粉知己,事情不太对劲後,已经来不及了。
甄简享用了绍缭的一切,没有一丝的愧疚,他认为他强夺的,本来就是属於他的。
可是那晚,在他进入会馆,碰上了专说鬼故事娱乐人的绍夏後,一切都不一样了,绍家其他支的族人开始展开调查,公司里的高层主管防范起他,还有不知名的力量在生意上给他绊手绊脚。
更可怕的是,从那晚起,他就不断梦见绍缭躺在地上,脑壳破裂,脑浆血水混流一地,死不瞑目看着他的情景,他知道,绍缭的鬼魂一定在,要不然绍夏怎麽能知道他把人推下楼时,说的那一句话?
心里有鬼,就会自己吓自己,他这才找上天玄道坛、找上七臻。
在付给七臻大量金钱,得到万无一失的保证之後,他终於能睡上几天安稳的觉,而且也不太有人来找麻烦了,生意开始顺遂,就算有人真觉得绍缭的死有蹊跷,但、没有证据,又能如何?
好日子才过了几天,诡异的事却又发生在他身上。
这一晚,甄简偕着最近认识的女模回家,胡天胡地到半夜,模模糊糊刚睡下的他听到窗外有嘟、嘟、嘟的声响,类似的声音他听过,都市里有些鸟儿会飞到人家里,却不知道这世界上有种东西叫做透明玻璃,那撞击声是鸟儿撞头的证据。
虽然之後又响了好几声,他也没在意,女模提醒说会不会是小偷,他心想不可能,住的地方在二十五层,小偷爬不上来,不过因为窗户没有加装铁条,他还是去看看好了。
声音来自厨房,没小偷,窗户上却出现了几个红红的印子,他毛发直竖,那全是小孩子的血手印,他赶紧打开窗户探头往外看,除了左右上下邻居家的窗户,什麽也没有。
甄简害怕了,退回到寝室搂着女模睡觉,等第二天早上醒来他又到窗边看,手印还在,他拿餐巾纸擦乾净。
第二天晚上他又带女模回家,两人亲热到一半时,女模突然说:「有奇怪的声音……附近人家有小孩吗?」
「没有。」甄简说,继续奋力耕耘。
女模呻吟了几下後又问:「是小孩子在哭,不会是弃婴吧?」
那哭声嘤嘤咽咽的,夜里听来格外凄惨,突然间昨晚的窗户撞击声又来,甄简一下子就萎了,他从床上跳起来,连内裤都没穿就冲到厨房去,窗户跟昨晚一样,印了好多血手印。
女模披了衣服也跟来,看到手印吓得花容失色,也不敢待在这房子里,回甄简卧室穿好衣服拿好皮包,再见也没说就跑,独留甄简一个人靠着厨房壁,瞪着小孩血手印。
然後他拿着棉花棒往血手印沾了下,白天时找了在医院的朋友相验,结果是人类的血液。
甄简觉得又碰上邪门事了,但心里却猜测,或者是有人恶作剧,只是当晚又听到了小孩的哭声,他发了疯的到处去找哭声来源,哭声却变来变去,一下在屋顶,一下在厕所,一下又在浴室,搞得他都要颠狂,也不管是不是三更半夜,他拨了七臻的手机。
七臻也不恼,问什麽事,等听了甄简颠颠倒倒的描述,才说:「这事有内情,明天我到你家去实地勘查,才好判断是有人恶作剧,还是真有鬼作祟。」
甄简实在无法在这个家待下去了,本来想去找胡妮妮,但想到胡妮妮最近情况也不对,他打消念头,另外去饭店开了间房睡了。
第二天下午他接到七臻的电话,说已经来到海港市,让他把地址发到手机上,不久後七臻带着两个弟子前来,一个捧五鬼坛炉一个拿人皮鼓,七臻在客厅中愈待愈是脸色沉重,还不等甄简说什麽,他就指着厨房方位。
「那个方位有鬼气。」转头对弟子们说:「随我来。」
两弟子如临大敌,跟着七臻转进厨房。
甄简没想到,他什麽都还没说,七臻就已经找到血手印的所在地,这下他信心大增,进去後看到七臻正对着血手印喃喃念咒,弟子们则配合着拍人皮鼓,燃坛炉。
突然间七臻大叫一声,「不妙,退!」
坛炉青火高高冒出,几乎烧到天花板,小孩的咯咯笑声若有似无,弟子丢了坛炉,所有人退到厨房外,几秒钟时间坛炉就烧成一坨灰,幸运的是,那火来得快去得快,也没波及其他厨房用品。
甄简惊魂未定,「这、怎麽会!」
「稍安勿躁,我派小鬼查探查探。」
七臻装模作样的驱使小鬼,又做出倾听状,好像真有什麽看不见的鬼灵在对他耳语。
他对甄简说:「婴灵作祟,而且是两只,婴灵跟你有关,因为没有得到超渡,留在世间,其中一只已经化成鬼婴王,若不处理,甄先生性命堪忧。」
甄简懵了,「什麽婴灵?婴灵跟我有什麽关系?」
七臻假装很惊讶,「两位婴灵同父同母,却被生母堕了,无法长大成人的怨恨让他们找上父母为祸……甄先生对这两位婴灵的来处,似乎不知情?」
甄简听得一头两个大,好不容易解决掉绍缭的冤魂,怎麽又来了婴灵?他脑中灵光一闪,走到外头打电话给叶方筎。
「你堕了两次胎?我的?」
叶方筎自从那天被绍缭当着人面指出堕胎的事,也很不好过,原本轻微的背痛变得严重,更不敢一个人待在偌大的别墅里,就躲回娘家去,美其名为想父母及害怕睹物思人,事实上她心中不停的悔恨,为什麽要听信甄简的花言巧语!
一接到甄简电话,她情绪终於溃堤,见四周无人就大声骂,「谁叫你不戴套?我告诉过你了,你都不当一回事,当时绍缭还在,我只能偷偷去堕……我没告诉其他人,我用假名在明申市做的……」
甄简气得说不出话来了,但这也因此让他更信任七臻是有真本事,真养了一群有用的小鬼,才能把他甄简都不知道的事查出来,要知道明申市离这里可是有四百公里远!
他挂了电话回头找七臻,恳切地说:「我女朋友不懂事,怀孕了也不说,偷偷去打胎,我要知道她怀了孩子,一定让她生下来,唉,可惜了我那无缘的孩子们……七臻师父,还要仰仗您的大能,跟那两孩子沟通沟通,就办一个超渡法会……」
七臻摇头,面有难色,「甄先生,我刚说了,两孩子之一已经变成了鬼婴王,这已经不是普通的超度法会能够降伏得了的事,血手印是鬼婴王的警告,他给你七天的时间办理後事,等七天一到,他就会将父母弄死,他需要父母在阴间陪伴。」
「法师,你一定要救我!」甄简白着脸,抓住七臻的袖子哀求。
「我能力有限,真要跟鬼婴王拼,只会两败俱伤。」七臻说:「我可以引介你去找九江大师,他本领通天,是不世出的奇才,只有他能救你跟孩子的母亲。很巧,九江堂就在海港市,事不宜迟,你立刻去找他。」
甄简根本不在乎叶方筎的命,自己的命才最重要,於是他请求七臻跟他一同前往,七臻也同意了,於是不久後,甄简跟着七臻进入九江堂外院,却被告知九江大师有客人,两人正在堂屋里说话。
九江的弟子小桥请七臻等人到另一间房内稍等,并送上茶水及点心,不久後九江的客人要离开了,甄简往外看了一下,发现那人竟然是乾朗。
他不好出去跟人打招呼,毕竟他来这里的目的不光彩,但乾朗又是为了什麽原因出现在此处?
他假装随口问小桥,「刚刚那位……很像是乾坤集团的乾总,他常来这里?」
小桥面现得意,「乾总是九江师父的忠实信徒,他每个礼拜都会过来探望师父,不过我师父很低调,不会随便往外说这事。」
甄简这下可对乾朗改观了,他一直以为乾朗是最讨厌怪力乱神那一套的,原来他比谁信得都虔诚。
看来九江法师也不是个简单人物,要不怎麽拿捏乾朗呢?陡然间甄简对九江的信任又多了几成。
七臻带着甄简去见了九江,九江自然是化老妆,看起来比七臻年纪大很多,这一行业里年纪大点会比较给予人信任感。
七臻先给九江见礼,九江捋须坦然接受,「师侄啊,师叔这几天腿酸背疼,天气要变了吧,你一向孝顺,过来给师叔搥个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