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中滚沸，一时没人放菜。楚秋眼睛被湿气熏湿了，抹抹眼睛，笑道：“那都多远的事情，咱还想那么多干什么。来，吃饭！这往后，我就多做这边没有的菜，争取让我走之前，你把我会的都吃一遍，这才不亏。”
换句话说，饭吃一顿少一顿。
楚秋夹了烫好的菜给南寻。
南寻将菜咬进嘴里，只觉得这美味掺杂了其他奇怪的味道。
“其实你也不必多想，珍惜眼前才是应该做的。该珍惜的珍惜了，以后就算我离开了，也一点遗憾都没有。我最近把我种地的过程全都录下来了，等整理好了给你。”
“你可以直接发网上。”南寻顺势转移话题，道，“干脆开一个专栏，定期连载。”
“普通人不是种不起地吗？”
“种不起不代表不喜欢看，而且这对你的名望能起到很大的作用，对你以后开店有好处。”
楚秋想想也是，吃不起种不起又怎样？不代表他们不喜欢看啊。就像他那个时代，那些高端奢侈品的关注度不也很高吗？而真正买得起能当做日常消费的又有多少？
“我一会儿就剪辑出一个放出去。”
“还有做菜也可以，两样可以参杂在一起。不用担心被别人偷学去，东西是在你脑子里的，别人可以学去一两样，却学不出你的精髓，也没有你懂得多。所以你放出去的再多，也不怕被人超过。”
这话有道理，楚秋涮片肉，咬进嘴里：“这要是羊肉多好，最好是高钙羊肉，带点脆骨的那种。”
“会有的。对了，不是说营养液发酵吗？上午我得到消息，已经发酵的很好了，你有时间可以过去看看，或是做个实验。如果可以的话，就能进入大批量的尝试。”
“我都快把这事忘了……”楚秋跟南寻确认一件事，“我记得这里的土地是有使用期限的，种了几次以后再种东西就会大量减产甚至死掉，是吗？”
南寻点头：“所以土地成了消耗品。”
楚秋：“要我说就是肥力不足和二氧化碳不足。”
第42章
“说说看。”南寻点头。
楚秋解释道：“人需要摄入营养液或是食物才能活下去，植物也一样。之所以种在土里能活，主要还是因为土里头有营养，也就是肥料。肥料的来源有很多，比如人畜的粪便，腐败的植物，甚至植物烧成的灰，都可以是肥料。其实这在我们那边挺常见的，可这里能够获取的很少。所以我在想能不能利用营养液发酵，暂时大面积解决土地的肥料问题。至于二氧化碳，你之前是不是跟我说过，机器作业太多植物容易死？”
“你说你会寻找相关的视频看。”
“我得出的结论就是缺乏二氧化碳。人类生存需要氧气，然后吐出二氧化碳，而植物相反，需要吸入二氧化碳吐出氧气，人缺氧会死，植物也一样。完全机械操作的情况下，氧气消耗较少，没有足够的二氧化碳，对于植物来说就是致命的。所以这个跟机械的关系不大，解决办法就是站进去几个人深呼吸。”
人呼吸需要氧气这点在星系也是常识，植物需要二氧化碳知道的人也不少，可将植物大规模死亡的事情往这方面想还真没几个人。
“很有可能。”
“地是一亩一亩分好的，然后用一个罩子罩住，就是一个封闭的空间。缺少空气流通，时间长了植物缺乏二氧化碳也很正常。所以以后种地不用顾忌太多，多用机器也干净方便，最多是多叫去几个人一块呼吸，这事就解决了。营养液催发酵出来的肥料要先做实验，肯定不能直接洒地里，风险太大。有没有那些没有肥料被淘汰的土壤？弄两盆那种土来，一个用一个不用，看一下对比。”
“我这就着手安排。淘汰下来的土壤照比新土便宜太多，甚至很多时候没人买，直接放任污染遗弃。”
“你们这边土壤这么稀有还这么浪费，也难怪寸土寸金。”
“不是土壤稀有，而是净土稀有。只有干净的土壤，才能培育出适合食用的植物。”南寻解释道。
楚秋皱皱眉毛：“能有这么厉害的污染，那是没办法降解的了，或是缺少能够将其降解的微生物。话说这么多年还没有进化出来？”
“如果说是微生物的话，为了克制微生物变异、进化而对普通人造成健康影响，微生物研究中心是会人工干预微生物的。至少百万年里，泰塔星系的微生物种类是不变的。即便有少数外星微生物入侵，也会很快消除。”
“这就难怪了。”楚秋道，“我以前上课，听过一堂课。我们那边开采地下的煤炭来燃烧获取热量，那些就是很久以前的植物，主要是树木石化形成的。而它们形成的最根本原因，就是那个时代缺乏有效降解他们的微生物，比如真菌。死去的树木没办法及时、有效的降解，也就成了当时的污染，然后深埋地下，天长日久成了能够燃烧的石头。微生物能够大大缩短有机物降解的速度，我想咱们星系污染这么严重，跟这个也有一定关系。”
南寻皱皱眉，认真想一想道：“或许能通过培育微生物来解决，可同样会有危险。若是新的微生物扩散，人体刚好缺乏这上面的免疫，可能会有致命的风险。”
这是楚秋没想到的。说到底还是二人涉猎的范围不同，想到的事情也不同。
“有道理，是我想的不周全，而且你这种事我也是一知半解，也许我说的就不对。反正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也都适应了好吃的是在净土里长出来的，相信也用不着去净化污染。咱把肥料弄出来就成，解决了肥料问题，种地就不怕了，剩下的其实就不用太操心了。”
二人长篇大论的说了一通，锅都滚开半天了，忙将里面的菜都捞出来，吃完了继续下新菜。
“这适合播种的土地资源解决了，往后就是想种多少种多少了，剩下的就是种类问题了。咱有时间多研究研究新物种。多发现能吃的，我也能多给你做几回饭。”
这回聊天的内容跳脱，过后楚秋都要有种“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的错觉。
心情也是忽高忽低。其实过后想一想，真的没必要计较那么多。还是那句话，珍惜眼前。
厨艺比赛继续进行，楚秋作为重量级别的选手，这一次的出场吸引了许多的目光。
比赛依旧是十进一的制度，而这一次的题目，是组合。
将至少四种食材组合在一起，最终比的是口味。这对于楚秋来说简直是送分题，因为善用调味的他随便炒一盘菜用的食材就不止四种。
他做了一盘炒菠菜，加上葱姜蒜，食材正好四种。种类少，出锅也快。
他做好了菜后往那一坐，其余的参赛选手都带着满满的好奇往这边观望，不明白为啥楚秋这么快就完成了，这么简单。
楚秋也在看其他人。其实看别人做菜也是很大的乐趣，尤其是一些做菜理念完全不同的人。
最夸张的一位，是做了个大杂烩，几乎是将所有的食材都放在一起煮成了汤，然后加一点盐。
等时间结束后，进入了评选时间，楚秋不出意外再度晋级，进入总决赛。
有人不服气道：“那就是一盘普通的菠菜，怎么能算是用四种做的？”
“谁让他是上将伴侣，空盘子上去也能晋级。”
楚秋听见了，回头看他们一眼。那两个人没想到楚秋耳朵这么灵，退后两步脸上有些难堪。
楚秋也不跟他们争辩什么，左右是痛快嘴罢了。楚秋做菜的过程会直播、录播到网上去，究竟有没有四种食材，所有人都能明白。
比赛结束后，楚秋回家又做了几道菜放网上去拍卖，同时开始为明天的总决赛做功课。
就在这时，楚秋接到了讯息。是比赛方给出的，内容是明天总决赛食材自备且不限，题目就是“食材的变化”，尽可能用一样食材做出多种变化，变化的数量不限，做出来的菜也可以使用别的食材搭配。
可以说是十分开放性的题目，又考验厨师对食材变化的掌控。
这个题目简直就是为楚秋准备的，他最近刚好在研究豆制品。
当天晚上吃完饭后，楚秋就跟南寻请假，今天晚上先不挨摔，熬夜做明天比赛用的食材。
楚秋直接跟在楚秋的身边，打个下手。
像之前的步骤一样，黄豆去皮泡豆、磨浆过滤。在下锅熬煮的时候，楚秋没急着煮沸，而是等到七八十度的时候，停上十五分钟，让上面形成一层豆皮。
小心将这层豆皮挑起来，设定程序将其烘干，这是腐竹。如果不是这个题目，楚秋还真想不起来做这个。
其实楚秋以前没做过腐竹，这回是头一次尝试，还挺成功的。
豆浆煮沸后，留下一部分豆浆，再将剩下的做成豆腐脑。
然后再盛出来一部分豆腐脑，剩下的一分为二，一份用来做豆腐，一份用来做干豆腐。
干豆腐楚秋做过，就是不知道用这里的工具能不能成功。
楚秋跟南寻问了一下，用之前做好的食材行不行？南寻解释，只要是用一个食材做出来的，并不限于什么时候做的，拿过去就算。
楚秋更加怀疑这个规则是给自己定制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