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子仁把手放在刻着卫霆名字的石碑处,轻轻摩挲,石碑历经两百多年的风吹雨打,表面已经有些斑驳,坑坑洼洼的。柏子仁摸着摸着,脸色突然认真起来。
手下的坑坑洼洼并不是因为风雨的侵蚀,而是被人特地刻成这样的,阴刻阳刻都有,一个个小圆点。这是北方基地的通用交流密码,他们上学的时候都学过。
这一排小圆点的意思是——“阿罗,我的爱人,我很快就去陪你。”
旁边的卫巳还在接着道:“景正帝的葬礼是雷霆将军亲自督办的,之后不久,雷霆将军就因过度劳累,追随景正帝而去了。”
柏子仁扶着石碑站起身,深深地看了一眼远处那两个紧紧挨在一起的半圆,行了一个祭拜大礼,久久没有起身。
直到陶文毓担忧地过来扶他,他才回了一个安抚的笑容,“小毓,我没事。”
卫巳觉得他们的氛围怪怪的,他插了一个话题道:“柏公子,你要不要去雷霆将军庙看一看。就是咱们来的时候的那个岔路口,从这里过去也不远。”
“走吧!”柏子仁又望了一眼远处的陵墓,这边的守卫比卫家祖陵森严多了,他不可能进的去。
……
雷霆将军庙并没有供奉雷霆将军的人像,而是在正厅高台上放了一个翡翠雕刻而成的圆球,这块翡翠个头非常大,里面有罕见的紫色纹路,乍一看,就像是把闪电存在了圆球里。
柏子仁总觉得这个圆球的样式有些眼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到了庙里,卫巳给他们介绍道:“雷霆将军庙非常灵验,不管想求什么,来到这里都能心想事成。比如重病在身的人,只要来过几次,病情都能缓解一些。还有一些多年无子的人,多来几次,也能顺利怀上孩子。”
正说着,就见他们在路上遇到的那对夫夫,从旁边的偏厅里走了出来,他们显然也听到了卫巳的话。那个壮汉道:“雷霆将军庙是真的灵验。我们成亲五年了,一直都没有孩子。今年春天的时候,阿隽听别人说雷霆将军庙可以求子,就非要搬到这附近来住,还每天都来祭拜,结果才三个月,阿隽就怀上了孩子。”
壮汉看向柏子仁,“这位公子面色看起来有些苍白,可能有体虚的毛病,你有空的时候多来这里几次,你的身体肯定也就好了。”
对于别人真心的关怀,柏子仁向来是欣然接受的。他看到那个叫阿隽的双儿微微蹙着眉头,仿佛有些难受的样子,问道:“这位公子是怎么了?”
壮汉道:“刚才阿隽来这里参拜,不小心被一个穿绿色长衫的公子撞了一下,我就带他去了偏厅休息了一会儿,现在已经好多了。”
柏子仁道:“我是大夫,如果不介意的话,可否让我把个脉。”
“好好。看着阿隽难受,我也跟着难受,可惜他这个样子,我们一时半会儿也不能下山找大夫,能遇到公子,真是一件幸事。”壮汉说完,扶着阿隽坐到旁边的长凳上,挽起他右手的袖子。
柏子仁也坐到长凳的另一端,把手指搭在阿隽的手腕上,一缕木系能量游走到阿隽的腹部,果然看到一处明显的损伤,像是拿什么扁平的硬物戳了一下,估计肚皮上已经青紫了。
他运转能量,不仅帮阿隽修复了撞击的外伤,还帮他滋养了一下身体。
本来蹙着眉头的阿隽,直觉一股暖暖的能量在身体里游走了一圈,疼痛难忍的腹部突然就不疼了。他惊疑地看向柏子仁,就见对方收回了手。
柏子仁对壮汉道:“他的身体没有大碍,回去养养就好了,不用用药。”
壮汉扶着阿隽起身,道:“谢谢公子,那我就放心了,我去雇一顶软轿,把阿隽抬下山。”
……
送走了壮汉二人,柏子仁去了偏厅,并没有看到穿绿色衣服的人,他又往后面的花园里走。
刚才阿隽的那个伤,绝对不是不小心撞出来的,倒像是有人刻意拿东西戳到了他的肚子上。
花园很大,有不少人在里面闲逛,柏子仁边走边认真搜寻,终于看到了一个穿绿色衣衫的人影,他想朝那边走过去,却被陶文毓拉住了袖子。
柏子仁回头,指着那个人道:“小毓,你看,那个穿绿衣服的,很可能是他刚才撞了阿隽,而且我觉得他是故意的。”
陶文毓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就看到了前几天刚见过的方咏竹,还有旁边的许颂才和沈茂勋,他道:“仁哥,我认识他们。”
刚好许颂才也朝这边看过来,一眼就锁定了陶文毓,随即大步走过来。
“文毓,我们真有缘分,又遇到你了,那天你走的太匆忙,我都没来得及和你说话。”
柏子仁警惕地看向这个自说自话的人,他怎么一副和小毓很熟的样子。
陶文毓往柏子仁身后躲了躲,拽着他的袖子道:“仁哥,我们走吧!”
这时沈茂勋和方咏竹也追过来了,方咏竹冲过去紧紧拉住许颂才的手,目光阴狠地看向陶文毓。
柏子仁挡住身后的小毓,对着方咏竹瞪了回去,并看了看他腰间悬挂的大玉佩,看起来和阿隽的伤痕基本吻合,而且一般人也不会佩戴这么大的玉佩。
他问道:“这位绿衣公子,你刚才是不是撞到了一个孕夫?”
方咏竹没想到对方会问这件事情,顿时目光有些躲闪,强自镇定道:“我那时候走的比较急,没注意看前面,才不小心撞到了他。”
柏子仁又看了一眼他腰间的玉佩,“然后你不小心撞到他的时候,同时又不小心用玉佩戳到了他的肚子?”
方咏竹下意识地往玉佩那儿瞥了一眼,又飞快地收回视线。“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周围的人都看到了,我只是不小心撞到了他,而且我已经道过歉了。”
毕竟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又是表弟,许颂才看到方咏竹被人质问,还是站出来替他说了两句话,他道:“咏竹刚才真的是不小心,而且那位公子也没有受伤。”
柏子仁莫名地看许颂才很不顺眼,他冷哼一声道,“你怎么知道对方没受伤?”
方咏竹看有人给自己撑腰,底气也足了些,“我们都看到了,他又没出血。”他当时只是临时起意,又要伪装成不小心,所以力气用的并不大,没能弄掉那个人的孩子。后来他想起来也一阵后怕,觉得自己当时一定是疯魔了,为什么要亲自动手呢。
都是因为红袖那个小贱人,他这个正妻刚刚嫁过来,那个小贱人就怀上了孩子,表哥还天天去看他,不是说双儿生育艰难吗,凭什么他们这一个两个的都能成功怀孕?
方咏竹面目扭曲地看向被柏子仁挡住身后的陶文毓,还有这个小贱人,竟然和表哥定过亲,还差点成亲了,幸亏他回来得及时,不然,还得费心思搞死这个小贱人自己才能上位。
柏子仁默默地把小毓挡的更严实了一些,这个人看起来精神不大正常啊,也对,大庭广众之下都敢害人,必然是脑子有坑的。
“这位公子怎么知道对方没出血呢,自己下的手,所以轻重很了解吧!”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你胡说, 我没有。”方咏竹飞快反驳道。
柏子仁看着他那心虚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撒谎,继续道:“而且动作这么熟练,莫不是已经干过很多次了?”
“我没有!”方咏竹这次反驳的声音大了许多,他看向前边的许颂才, 只能看到一个背影, 看不到对方的表情。
可能是感觉到了他的视线,许颂才“唰”的一下转过头来, 脸色有些阴沉。
方咏竹连忙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他轻轻地拉着许颂才的袖子一角,放轻了声音道:“表哥, 你相信我。”
一次又一次的看到方咏竹这副模样, 许颂才已经没办法再像以前一样不问缘由地相信他了。红袖跟了他三年,从来都安分懂事, 这次好不容易怀上了孩子,更是避居一院,很少出门。结果, 就出来了那么一次,就恰巧被阿贵撞了?
红袖说是方咏竹邀他出门的,还让他必须去。但是方咏竹拒不承认,只说是红袖没了孩子,就随便攀扯一个人陷害。当时在他面前,方咏竹就是做出了这样一幅表情,跟他说:“表哥,你相信我。”
他也确实相信了, 只处置了阿贵一个人。可是现在,又一次发生了同样的事情,他还能相信吗?
他这样想,也这样问了出来,“咏竹,我应该相信你吗?”
方咏竹太了解许颂才了,许颂才虽然心软耳根子软,但他并不傻,他问出了这样的话,就表明他心里有了怀疑。
方咏竹眼底闪过一道阴狠的暗光,红袖这件事,要是真的被查出来了,侍墨就不能留了。他得想个办法,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侍墨头上。
心里虽然转着阴暗的念头,但他脸上依旧是一副委屈的样子,“表哥,要是你不相信我,就尽管去查,清者自清,我问心无愧!”
许颂才闻言又有些犹豫,但怀疑仍没有消去。
……
柏子仁看他们在那儿磨磨唧唧半天,都还在犹豫,直接替他们做了决定,“这位公子不是说清者自清吗,那回去就好好调查调查,还他清白不就好了?”从他撞阿隽这件事,就可以看出是个没什么脑子的人,其他的事也不可能做的天衣无缝,只要查,肯定能查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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