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疏玄此时狼狈的歪在宝座之上,看着重新站起的人,面色带着懊恼与歉疚,嗫嚅道:“徐大哥……你信我,我本意不想杀你的……是、是一时昏了头。”
他说着便欲起身,所行方向正是徐正的位置。
搀扶着徐正的陈子清出于之前的教训,在对方还未靠近两步时就将他一掌震回了那宝座上,虽然他经过江陵一事的重创后修为不比从前,可这一掌却也是不轻的。
足以将人打得口吐鲜血,两眼昏花。
傅疏玄本就是没有要战的意思,身体砸回那金灿灿的宝座上,狠狠的落在扶手处,面色如死灰一般继续说着:“徐大哥……你信我!”
徐正却闻言自嘲道:“傅掌门……还是称贫道一声徐掌门罢!大哥、这一声,贫道……担不起!”
他们二人之间差了约莫有不到二十岁,当年那夺丹修行一事发生的时候,那时的傅疏玄是十来岁的少年,徐正也不过是而立之年,互相以兄弟相称也无不可。
这四十年转眼即过,因他比徐正驻颜早些,故相貌上来看则依然保持着这十来年的年龄差距。
傅疏玄见自己根本无法取得徐正的信任,便面色一改,狠了狠心:“徐掌门,不管怎么说,你都欠我一条命,你不能杀我!”
徐正闻言失望至极的看着他,没有言语。
一旁长清山的弟子见状便不能忍了,林子川出声反驳道:“师父如何就不能杀你了!当年的事情是当年的,眼下你也成了魔头,还恩将仇报将我师父害成这样!”
岳子伦也随即指骂。
“对!没想到天罡道的掌门竟然是这般小人,勾结歃血盟,残害无辜,偷袭我师父,还妄想拿当年的事情来当挡箭牌,真是厚颜无耻!”
刚进来时,这殿内四处的血迹与伤痕累累的容隐二人,他们可都是看在了眼里的。
只是他们都不了解自家师父,不管这傅疏玄是如何的卑鄙无耻,当年徐正曾欠其一条命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他又向来看重这些,不然也不会在此人手上连续栽了两个跟头。
徐正以师命,命令他们不得违抗,众人气得咬碎了牙根也无用。
一旁的唐锦见状上前,冷嗤道:“当年的事情,傅掌门心里应该最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吧?若非是你,这修真界与六月雪又怎么会有当年那一战,又怎么可能会双方死伤惨重,又如何会让你有机会去救下徐掌门以此在修真界立足?”
他此话一出,众人大惊。
包括连傅疏玄在内,都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你血口喷人!”他连忙从那宝座上站起身,立马恢复了原本的气势,将这一切撇出去,“你爹是当年那丧心病狂的唐善之子,你又是其子,祖孙三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竟敢污蔑本尊!区区邪门歪道之辈,有何资格在此言语!”
这里除却容隐,还没有人知道唐锦的真实身份,他此话一出便招来长清山弟子的侧目。
此时在这里的傅疏玄与唐锦,与他们都非自己人,都得防着。
唐锦愤恨的咬着牙,即使被人以警惕的目光看着让他极其不舒服。
“傅疏玄!当年的事情你自己心里清楚的很,到底是不是污蔑,你比谁都明白!”
“当年若非是你误导祖父,祖父又怎么可能会走上邪路!当年若非是你鬼迷心窍怂恿祖父,我六月雪又怎么可能会沦落到人人诛之的地步!那一切分明都是你在背后主导,受益的是你,遭殃的却是我祖父!凭什么你能一跃成为真阳道君,我六月雪就得遭后人唾骂!”
“哈哈哈……”傅疏玄收起笑惊奇的看着他,故作出一副惊讶至极的样子,“你这小儿可真是会编故事,当年夺丹修行的是你祖父与你六月雪门派中的弟子,与本尊有何干系?你莫不是想要趁着这个机会替你六月雪洗白吧?”
他们二人一人一句,倒是让在场之人有些难辨是非。
六月雪的人曾经掀起修真界的一场腥风血雨,差点让修真界的所有名门正派覆灭,这是众人皆知的。
眼下却突然将当年屠魔有功的人拉下水,指认其是幕后主使,固然是其已经被揭露不是什么好人,可他们也无法轻易的就让六月雪抹去骂名。
四十年来“六月雪”与“夺丹修行”、“邪门歪道”、“嗜血魔头”已经绑得死死的,仅是他此时跳出来说道两句就能颠覆的。
傅疏玄的句句反击将他推上了一个众矢之的,被冠上了“洗白”的嫌疑,因此他再如何说都是无人相信的了。
唐锦双眼猩红,手中那剑身蓝光大作,周身一阵狂风席卷朦胧一片,只见他从一团幻雾中迈出一步,紧接着再出现之人便换了一副模样。
他恶狠狠的盯着高台上的那金色满袍之人,恨不得食其血肉。
“你害死我祖父,又接连害死我父亲,傅疏玄,今日我便要用你的狗命来祭拜我的亲人!”
傅疏玄见他此般模样,竟还能笑得声:“难怪你那相貌与唐温不像,原来是习了六月雪的独门秘笈,不过就算你恢复真身,修为于本尊而言也是不堪一击!”
他的张狂是让人气愤的能咬碎牙根的那种,恢复真容的唐锦剑眉入鬓,双目凌厉,刚毅的轮廓可见两颊肌肉因咬紧牙关而微微鼓起。
手中的佩剑蓝光越发的耀眼,直至缠绕上他整个周身。
此时傅疏玄才认真起来,眯起双眸打量道:“映月剑?”
他的疑惑引起在场之人的深思,六月雪隐匿的极早,况且这映月剑消失于修真界还要更早,故这里面除了傅疏玄与徐正二人,无人知晓这剑。
他们二人也并非见过,只是听闻而已。
据说此剑有一套相辅相成的剑法,当年那六月雪的第一任掌门便是因为练就了这套剑法,配之此怀有剑灵的映月剑才能够在修真界立足,并且创建了六月雪的。
这映月剑早年间打遍修真无敌手,也就是后来的后代没能再将此剑法发扬继承下去,导致失传了。
不然当年若是有此剑在,别说是一个徐正,饶是两个加起来也不是这映月剑法的对手。
“传闻映月剑若不参悟透与其相辅相成的剑法,则无法启用,少侠年纪轻轻,竟是如此天赋异禀。”
徐正虽然受了重伤气息不稳,可经过调整说话中气仍十足。
这六月雪的映月剑出世,对修真界的威胁太过巨大,若是对方心怀不轨,可就不妙了。
唐锦闻言便道:“徐掌门误会,晚辈不知什么映月剑,只知这是祖上留下来的宝贝,是让我替他们洗刷冤屈用的!除了斩杀当年的仇人,绝不会伤他人性命!”
这是不是映月剑,徐正已经明了,只是这六月雪与傅疏玄之间的恩怨还有待查证,自然不能将正道之人交由给他处置。
“傅疏玄固然有罪,但他乃是天罡道的掌门,更是我们正派之人,若要处置也得交由各大派一致决定,至于当年六月雪一事……少侠大可放心,我们定当会查证,若是真如你所说,必将还给六月雪一个公道。”
“恕难从命!”
这几句话的功夫也不过是一瞬间,唐锦话落便直接冲上高台。
他本是不想暴露真身,以免日后会引火上身,隐藏了这么多年,怕的就是被所谓的名门正派以铲除魔头后人为由追杀。
但是傅疏玄的一席话让他忍无可忍,无论如何今日都要杀了他,为他已故的祖父与父亲报仇!
他为他的亲人寻仇要杀了傅疏玄,而容隐则还要问出他爹娘遗体的下落,自然是不肯让他就这么将人杀了的。
恰好他就站在这高台处,本是守在徐正的身旁,见状便从身旁的白子安手中夺过一把剑,疾步上前如同一道光影般迎了上去,将唐锦那蓝光大作的剑气给生生扛了下来!
“阿容,你也要与我作对?!”
他们毕竟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手刃傅疏玄这个仇人!他的阻拦让其很是不解。
容隐被他那一剑震得有些够呛,撑着道:“等我问出爹娘的下落,随便你杀几次!”
他身后这个人,早就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了,又怎么可能会护着!
“对,对!你不能让他杀本尊,本尊能告诉你,你爹娘的遗体在哪!你不能让他杀我!”傅疏玄看着那蓝光萦绕的剑,眸子里倒映出来那光芒,只觉得寒到了骨子里。
他现在也已经是伤痕累累,自然是不敢与那映月剑法交手。
徐正看着他如此模样,心中的失望与恼怒所致,险些急火攻心,连连咳嗽了好一会儿才稳住,看向容隐语重心长道:“子江,为师知你心中有恨,但傅疏玄到底是天罡道的掌门,得交由各大门派处决,才得以服众,算是为师求你。”
这傅疏玄所做下的恶行,也唯有他们几人知晓而已,若是此时就将人给杀了,仅凭他们一面之词,根本难以给天罡道一个交代。
故非徐正想要保下傅疏玄,而是不想因一时逞了心中之快,日后引来修真界的纷争再起。
此事必须要将傅疏玄带回天罡道,昭告全修真界前来旁听,如此才能让天罡道的人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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