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醒来后吃过早餐后三人便要离开,司擎自告奋勇充当司机。司渊痛失先机,却也硬要跟着送行。
他们先是送郁景丞离开,再送孟琪恒和符谌回家。
到了机场,郁景丞换过登机牌,便去等候安检。孟琪恒和符谌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打算等郁景丞过了安检再走。司渊怕符谌无聊,去旁边的快餐店买了一个甜筒给他吃,顺便也给司擎和孟琪恒各买了一个。司擎受宠若惊,孟琪恒却是奇怪地看着司渊。只有符谌吃得毫无心理负担,并且很认真的谢过了司渊。
符谌正吃着甜筒,突然从旁经过一个人,不轻不重地撞了他一下。符谌毫无防备,手中的甜筒差点落地。他下意识地往后望去,却寻不到对方的踪影。符谌郁闷地转回头,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手中居然握着一张纸。
始终留意着符谌的司渊自然注意到了这一幕。他看着符谌手中的那张纸,拧着眉头——他很确定刚才符谌手中是没有这张纸条的。
“这是什么?”他问道。
他一开口,司擎和孟琪恒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来。
司渊也不知手中的是什么,但看上去不过是普普通通一张纸条。他不解地打开,上面空空荡荡的,只有“闻羽”二字格外醒目。
“闻羽?”孟琪恒念了出来,“这是什么?听上去像是人名。”
符谌也疑惑不解,但他却很清楚对方是冲自己来的。
“这个名字很熟悉……一定和我以前有关。”
符谌很少说出这么斩钉截铁的话,因此孟琪恒沉默的时间也就格外长。既然对方递给师叔祖这张纸,那就说明他对师叔祖的过去有一定的了解。但既然如此,为何不正面出现,而要用这样的方式来给提醒。这个知道师叔祖过去的人,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符谌盯着“闻羽”二字,低声道:“我……我想查查这两个字。我想知道以前的事。”没有人不想知道自己的过去,符谌亦然。从醒来开始,没有过去的他像是没有根的浮萍。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寻找到自己的“根”。
作者有话要说:
半夜睡不着,爬起来更新 _(:з」∠)_
大概是睡眠不足脑子不清醒,出现了BUG
改一下m(._.)m
第7章 考核(一)
孟琪恒一向尊师重道,符谌前脚刚发话,他后脚就去了天师论坛发帖询问。而且老实说,不仅仅是师叔祖,就连他也对这个名字有着诡异的熟悉感。
恰巧司渊也对这个名字有所兴趣,他正想提出帮忙,孟琪恒已经脸色难看地收了手机。
“我想起闻羽是谁了。”
符谌连忙追问:“是谁?”
“扬城闻宅的最后一任主人。”
符谌醒来不过一年时间,对于业内的很多事情都不甚了解,不知闻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竟然让一向稳重的孟琪恒也变了脸色。
“有什么不对吗?”
“闻宅是业内出名的凶宅。”
“很凶吗?”
“很凶,非常凶。”孟琪恒深吸一口气,“就连一级天师都只能勉强囫囵个出来。”一级天师并不是天师最高等级,事实上上头还有个特级天师压着。但特级天师一般深隐山野,天师协会也不敢给他们派指标,因此仍在人间行走的最高等级就是一级天师了。连一级天师都对闻宅束手无策,可想而知它有多凶了。
符谌轻轻地“啊”了一声,声音中带着失望:“那不是去不了了……”
孟琪恒却比他乐观得多:“虽然闻宅凶,但若是师叔祖恢复当年的水平,区区一个闻宅也不在话下。”
符谌没有应答。他对自己的水平还是很了解的,知道现在的自己离一级天师还差得远,更不要说能进到闻宅的程度。
司渊倒是很感兴趣地凑了上来:“怎么,符谌以前很厉害吗?”
一聊到符谌以前的丰功伟绩,孟琪恒顿时化身为为偶像疯狂打call的迷弟:“那当然。当年师叔祖不过二十出头,就是公认的道教第一人,无人能挫其锋芒。不仅仅是刚才的问魂盘,师叔祖还发明改进了许多阵法与符箓。我们平山派门口的风吹草动闻铃阵,就是师叔祖发明的。”
“风吹草动闻铃阵?”司渊顿时想起他那天找不到的铃铛。
听到对方应答,孟琪恒兴奋得像是卖出了安利,声音更加激越:“那一年师叔祖轮班守门,他嫌守门麻烦,便发明了这个阵法。只要身边放着闻铃符,哪怕是待在房里,有人一碰门环,就会响起铃铛的声音。”
孟琪恒还在慷慨激昂地吹嘘着,符谌已经听得面红耳赤恨不得钻到地下了。司渊则是若有所思地看着符谌,只觉这张仍旧残存稚气的脸顿时变得深不可测起来。
符谌本来还在想闻家的事情,被孟琪恒一打岔也忘了。但到了孟家,安顿好之后,又不免想了起来。
他本也不是会端架子的人,平日里和门派弟子平辈相交。因此除了克己守礼的孟琪恒,郁景丞之类的门派弟子都毫无顾忌地与他往来,甚至会因为嫌麻烦而跟着掌门叫师叔祖。
平日里聊天的时候,弟子们偶会说起自己上山前的事情。每当这时候,符谌都分外羡慕。不要说上山前的事情了,醒来之前的一切事情他都不记得了。孟琪恒说他曾经是威风八面的道教第一人,他却不敢相信。他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并不是这样的人。有时候他甚至会怀疑,自己究竟是谁,真的是符谌吗?
没有了过去,他还是他吗?
另一边,郁景丞已经下了飞机。符谌被陌生人塞纸条的时候他已经过了安检,因此也就不知道那边的小小骚动。
他取了行李出门,一眼便瞧见他师父站在门口等他。
郁景丞兴奋地冲过去:“师父!你怎么来了?”他师父是师祖最小的弟子,平日里四海为家,鲜少有回平山派的时候。
师父给了他一个拥抱:“想你了,就回来了。”他往他身后看去,“师叔祖没有回来吗?”
郁景丞声音闷闷的:“师伯说让师叔祖留下,刚好把八级证考了。”
他什么表情都放在脸上,现在明显是一副不开心的模样。
“怎么了?在尉城遇上什么事了。”
“不是尉城,”郁景丞迟疑了一下,“师父,师伯他是不是不喜欢师叔祖啊?”从那天师伯找他单独聊天他就看出来了,只是装作听不懂而已。也因此,他对师伯替师叔祖找的雇主格外不信任。
车已经近在眼前,师父按下了车钥匙,才含含糊糊道:“或许你师伯知道些什么我们不知道的。”
“知道些什么?”郁景丞皱起眉头。
“我也不太清楚。你知道的,我老是不在门派里嘛。”他打开了车门。
郁景丞还想再问,但他师父摆明了一副不愿意说的模样。他清楚自家师父的性格,不愿意说的,谁也撬不开嘴。也只能将这个话题过了。
符谌第二天一醒来,面前就摆满了一摞资料。他吓了一跳:“这、这是什么啊。”
孟琪恒神色严肃:“这是八级笔试的资料。”
“这么多?”符谌眨了眨眼,面露疑惑。他记得其他小弟子考八级的时候没有用这么多资料啊。
孟琪恒看出他在想些什么:“那是那些低要求的人。”至于符谌,当然不一样。他不允许自己的偶像输给别人。为此他甚至决定戒掉一段时间的游戏机,陪着师叔祖一起复习。直到确定师叔祖一定是第一名。
符谌苦着脸:“一定要全部读完吗?”
孟琪恒宽慰道:“师叔祖一定没问题的。”
下午司渊过来的时候也吓了一跳:“你们道教也流行应试教育吗?”
符谌没听过这个词,好奇道:“什么是应试教育啊?”
“就是越学越傻,越傻越学。”司渊瞎几把解释。
符谌听得一头雾水:“学了会傻为什么还要学?”
司渊又随口乱说:“因为社会需要。”
符谌越听越懵,望着司渊,左眼写着“疑”,右眼写着“惑”。
孟琪恒看不下去对方打扰师叔祖震惊天师界的计划,不耐烦道:“司先生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司渊笑眯眯地,“就是突然想起来,你们帮了我这么大个忙,我都没有请你们吃过饭。”
孟琪恒皱起眉头:“不是给过钱了吗?”他开始思考郁景丞的话的可信度。
“又不冲突,”司渊一脸无所谓,“正好补一补脑子,背书更快。”
孟琪恒指了指客厅中的茶几,司渊望去,只见上面摆着满满当当的核桃露。
“……”没想到道士也信虚假广告。
孟琪恒一脸骄傲,他很是知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
“还有,司先生。”孟琪恒又道,“您的八字我看过了,缺水。”也因此给他取名为“渊”。
“然后呢?”
“因此你若是想要寻找代替的法器,我建议您找一找偏水的法器。”他一边说一边盯着司渊脖子上的那块玉坠,眼神疯狂暗示司渊赶紧把坠子还给师叔祖。
司渊抓紧了坠子:“这是性命攸关的大事,怎能随便找一块就了事。”开玩笑,坠子还回去了,自己还有什么理由接近符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