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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 番外完结 (肉包不吃肉)


  师昧死了。
  墨燃再也没有原谅他。
  他梦到死生之巅的奈何桥, 正是倒春寒时,天下着雨,满目春树嫩芽被雨水润泽,脚下的青石路漫长没有尽头,他撑着伞,独自一个人走着。
  忽然,他看到桥对面遥遥行来另一个人,一袭黑衣,没有掌伞,抱着一摞油皮纸裹着的书,朝他这个方向走过来。楚晚宁不由地慢下了脚步。
  那个人显然也看到了他,但是那个人脚下的步伐没有变缓,他只是抬起雨水里被淋得湿漉漉的眼睫,毫无温度地瞥了他一眼。
  楚晚宁想唤住他,想说:墨……
  墨燃没有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他抱着他的书,走在奈何桥的最左侧,再多一寸就该翻到河水里去了——只为了离走在右侧的师尊远一点,再远一点。
  他们走到桥的中段了。
  一个从前习惯撑伞的人,在雨里走着,一个从前不习惯撑伞的人,也在雨里走着。
  后来他们相错而过。
  淋雨的人头也不回地走远了,而撑伞的人停下脚步,在原处立着。
  雨点淅淅沥沥地敲击在伞面,楚晚宁站了很久,久到腿都有些僵麻,好像蜀中潮湿的寒气都渗透到了骨缝里。
  他忽然觉得很累,再也走不动了。
  梦境黑沉下去。
  又沉又冷。
  冷得像雨,沉得像再也迈不动的双腿。
  睡梦中楚晚宁翻了个身,把自己的身子缩得很小,有什么东西从眼角淌落,湿润了枕头。他恍惚知道这不过只是一场梦而已,但为何会如此真实,真实到他能那样清晰地感受到墨燃的恨意,墨燃的失望,墨燃的决绝。
  可是……只是这样吗?
  到这里就结束了吗?
  他不甘心,似乎是他的不甘让周围的光线又亮了起来。
  仍是在梦里,距离师昧离世,已经过了很多个月了。
  墨燃的性子一天比一天阴沉,话也越来越少,不过所有的修行课,他还是会来,只是听课,也不与楚晚宁多言。
  楚晚宁并没有去解释当初自己为什么没有出手救回师明净,墨燃的态度他看在眼里,他知道事已至此,说什么都已是无用。
  这天的修行课,墨燃依照吩咐,立在一颗松树的最顶梢,锻炼灵力的汇集。
  可他不知因为什么缘由,忽然间体力不支,竟直挺挺地栽了下来,楚晚宁不及思索,掠过去扶抱住他,但匆忙之间他来不及施展任何法术,两人重重地从树梢跌落,摔在地上。
  所幸泥土很软,还落着一层厚厚松针,他们都没有摔伤,只是楚晚宁的手腕被尖利的树枝划破了,狰狞的一道口子,血往外淌着。
  墨燃看着他的伤口,然后这些月第一次抬起眼眸,不加掩藏地,来回打量着楚晚宁的脸庞。
  最后他说:“师尊,你流血了。”
  有些麻木的语气,但说的,总算还是缓和的句子。
  “我的乾坤囊里有药膏和绷带,处理一下吧。”
  他们坐在厚实的针叶林间,空气里弥漫着松柏的清香,楚晚宁没有吭声,他看着墨燃低首,沉默地替自己缠绕绷带,一圈又一圈。
  少年的睫毛在簌簌颤抖着,楚晚宁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有那么一瞬,他忽然很想拾掇出足够的勇气,问一句:
  墨燃,你真的有那么恨我吗?
  但那时候的风太缓,阳光太暖,枝叶间还有鸟鸣虫语,他受伤的手被墨燃静静握着,打理着绷带,一切都是安宁的,是静谧的。
  他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没有去打破这张岑静的画卷。
  他忽然觉得答案并非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在这场梦里,在师昧故去之后,他的血,他的伤,居然多少还能换回墨燃的一点知觉,半寸和缓。
  第二天,楚晚宁醒来时,仍有那么一瞬的恍惚。
  他躺在床上,甚至能觉得自己的手臂隐隐作痛,又似乎残有余温。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疲惫地揉了揉脸,不由觉得好笑。
  自己梦到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人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该不会是瞧见师昧如今俊俏的模样,自己心生了些郁闷,竟到梦中来发泄,居然能梦到师昧死了……
  真是好生荒谬。
  他穿衣起床,洗漱扎发,很快地,也就把昨夜这场零零碎碎的梦给忘到脑后了。
  今天村长他们要打年糕。
  年糕在下修界是除夕必吃的食物,为的是讨个好彩头。粳米面和糯米面在头一天晚上就磨好了,然后需要女人和老人烧火热灶,上锅去蒸粉,这道工序颇费工夫,却用不到年轻力壮的男人们搭手,因此楚晚宁起了迟了些,再慢吞吞走地过去,也没关系。
  他到了那里,看到偌大的晒场上支了个大锅,半人高的木桶正隔水蒸着,不断往外冒着滚滚热气,村长老婆站在个矮脚板凳上,时不时往里面补米粉。几个小童绕着火炉在跑跳打闹,还时不时从火塘子里拿铁梭拨出一串儿烤花生,一根玉米棒子。
  令楚晚宁有些意外的是,墨燃起的依旧很早,正在帮着村长老婆看火,有个孩童嘻嘻哈哈地跑得急了,一个踉跄栽倒在地,抽噎数声,哇地大哭起来。
  “怎么摔着了?”墨燃扶起她,拍了拍她身上的泥灰,说道,“有没有哪里磨破?”
  “手——”那小女孩一边嚎啕,一边举起自己黑不溜秋的小黑手给墨燃看。
  墨燃就抱起她,带她去水井边,打了一桶清水给她洗手。那距离有些远,楚晚宁没有听见他和那小孩子说了些什么,但小家伙噙着泪花,抽抽噎噎地,过了一会儿,就不再哭了,再过了一会儿,她破涕为笑,仰着一张挂着鼻涕的小脸望着墨燃,开始和墨燃叽叽呱呱讲话。
  “……”
  楚晚宁就安静地立在拐角看着他,看着他哄人,看着他把孩子又抱回了火塘边,看着他从旺火里拨出一颗红薯,细细地剥了皮,递到小姑娘手里。
  他就那么看着。
  好像看到了墨微雨经过的那五年。
  “啊,师尊来了?”
  “嗯。”过了很久,楚晚宁才走到墨燃身边,坐了下来。他望着锅炉下跃动的熊熊烈火,看了片刻,说道,“里头都烤了些什么?”
  “花生,红薯,玉米。”墨燃说,“你来了,给你烤一颗糖果。”
  “……糖果还可以烤?”
  “师尊不能烤,一烤就焦了。”墨燃笑道,“我来会比较好。”
  他说着就从兜里又摸出一颗牛乳麦芽糖,去了外头的稻皮纸,拿火钳夹了,凑到炉膛里稍微翻烤,然后就立刻收回,把糖果取了,“嘶,有些烫。”他吹了吹,然后才递到楚晚宁唇边。
  “尝尝。”
  “……”楚晚宁并不习惯被人喂东西吃,于是伸手拿了糖果,奶白色的糖被烤的有些软,嚼起来奶香四溢,楚晚宁说,“不错。你再烤一颗。”
  墨燃就又烤了一颗,楚晚宁又用手接过来,自己吃了。
  “再来一颗。”
  “……”
  墨燃接连烤了八颗,到第九颗的时候,有小孩子跑过来问墨燃要红薯吃,墨燃腾不出手来,就只能让楚晚宁去拿。
  楚晚宁拿起另一只火钳,挑了一只最大的出来。墨燃看了一眼,说:“这个搁回去,拿旁边那个小的。”
  “大的好吃。”
  “大的没熟。”墨燃笑道。
  楚晚宁有些不服气:“你怎么知道没熟?”
  “你信我的,我常在野外烤了吃。拿那个小的给他吧,小的甜。”
  楚晚宁便只好又换了小的出来,那小孩子不知道楚晚宁在修真界到底是如何的翘楚人物,但见他愿意为自己挑红薯,便趴过来,小声对楚晚宁说:“大哥哥,我想吃那个大的。”
  “跟另一个大哥哥说去。”楚晚宁道,“是他不让你吃的,说没熟。”
  小孩子就真的跑去找墨燃:“墨燃哥哥,我想吃那个大的。”
  墨燃说:“要吃大的再等一会儿。”
  “一会儿是多久呢?”
  “从一数到一百。”
  “可我只会从一数到十……”小孩子很委屈。
  墨燃就笑了:“那就罚你只能吃小的吧。”
  那小家伙没办法,唉声叹气地,便也只能接受了命运待他的不公,蔫头耷脑道:“好吧,小的就小的吧。”
  楚晚宁就给他剥红薯,快剥好的时候,墨燃的糖果也烤到了最软,若再不吃,怕就要彻底化了。于是忙捻下来,递给楚晚宁:“师尊,来,张嘴——”
  手里头还有红薯,楚晚宁也没多想,自然而然地就张了嘴唇,直到墨燃把软暖的牛乳糖喂到他唇齿间,拿粗粝的指腹在他嘴角轻轻擦过,楚晚宁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吃了徒弟亲手喂过来的糖果子,耳尖刹时就涨红了。
  “还要吗?”
  楚晚宁轻咳一声,幸好火光本就暖,映着他的面容,倒也瞧不出脸色的异样来,他说:“不要了。”
  墨燃笑道:“刚好喂饱你,还剩最后一颗牛乳糖,再吃就没有了。”
  他因为放松,而用词疏懒,不曾斟酌。
  所以自然而然,说了“喂饱”两个字。但徒弟自然是万万不敢与师尊这样讲话的,这两个字里宠溺和强势的味道太重了,比如饲主喂饱宠儿,帝王喂饱妻妾,甚至可以引申为床榻之间,在上面的征服者,用滚烫灼热的肉体,喂饱在下面雌伏呻·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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