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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 番外完结 (肉包不吃肉)


  “不可能……”
  “是他带你回家,那时候你还没有醒,他灵力透损,已与凡人无异,不能再用法术,也传不了音,只能背着你,一步一步爬上死生之巅的台阶……”
  “不……”
  “三千多级长阶……他一个……一个灵力散尽的人……”
  墨燃闭上眼睛。
  他看到粼粼月色下,尚且活着的楚晚宁背着奄奄一息的自己,在漫无尽头的阶上缓缓爬行,浑身血污,白衣斑驳。
  那个人,曾是那样高不可攀,纤尘不染。
  北斗仙尊,晚夜玉衡。
  墨燃喉头哽咽,颤声道:“不可能……怎么……做得到……”
  “是啊。”薛蒙讲到此处,也怔忡了,红着眼眶。
  “我看到他的时候,觉得自己是疯了,见到的是幻觉。因为我也在想。”他近乎是喟叹的,“怎么……做得到……”
  “不可能的……”墨燃忽地发出一声呜咽,抱住自己的头,无助地喃喃,“不可能的……”
  “长阶血未尽,那是他带你回家的路。”薛蒙因恨极,而残忍至极,“你去看啊,墨燃。你去看。”
  “不可能!!!”
  极度的骇然与无措让墨燃陡然暴怒,他猛地拽住了薛蒙,把人从地上拽起来,抵到墙上,面目豹变。
  “不可能,绝无可能!他怎会救我?他从来不喜爱我,从来看不起我!”
  “……”
  薛蒙没有说话,静了须臾,忽然惨然笑了。
  “墨微雨,不是他看不起你。”
  流动的烛火中,薛蒙湿润的眼睫毛抬起,无不恨生地看着他。
  “是我看不起你。”
  墨燃:“……”
  “我看不起你,璇玑长老看不起你,贪狼长老看不起你……你算什么东西。”薛蒙几乎是咬碎了把这些话朝墨燃脸上啐去,“贱种。”
  “你——!”
  薛蒙忽地笑了,他仰头看着黑沉沉的屋顶:“墨燃,这死生之巅,要说有个人最看得起你的人,就是他了。但你就这样报答他。”
  他笑着笑着,忽然闭上眼睛,又是泪水滚落。
  这次是轻声的哽咽。
  “墨燃,你的夏师弟,我的师尊,死了。”
  墨燃是真的被世上最恶毒的蛇咬中了,他被烫着,被惊着一般猛地松了手,后退两步,像是第一次听懂了这个句子。
  他浑身上下都发起抖来。
  薛蒙忽然唤他:“哥。”
  墨燃往后退,但是背脊撞上了冰冷的墙,端的是无路可逃。
  薛蒙最后终于不再哭。
  只是语调,像死去一般平静无波。
  “哥,我们再也没有师尊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狗子:“……”
  算了,二狗子1.0现在面临崩溃,1.0系统已经完全紊乱,让他一个人去消化一下真相吧。萌萌,你来。


第98章 师尊,求你,理理我
  死生之巅有一座峰峦, 名字颇有些好笑,叫“啊啊啊”。
  关于这个名字的由来, 门派中有着许多种说法,最寻常的一种, 说是因为这座峰峦奇陡, 常有人不慎摔落, 因此取名“啊啊啊”。
  但墨燃知道并不是。
  这座峰峦高耸入云,猿猱愁度, 山巅终年积雪, 极为寒冷。死生之巅若是有人死了,棺椁都会停在此处,等待发丧。
  墨燃上辈子只来过这里一次。
  那一次, 和如今的情形差不了太多。也是在无间地狱裂开后,一场血战带走了无数性命,师昧亦丧生其中。他不愿接受这个现实, 于是跪在师昧的棺椁边, 看着冰棺内那人如生的脸,一跪就是好多天……
  “之所以叫啊啊啊, 是因为那一年,你爹去了。”前世,薛正雍陪在他身边, 在寒冷的霜天殿里,这样对他说道。
  “我就只有一个兄长,死生之巅是我们两人携手创下的, 但是你爹……他与你像,是个极任性的人。清福享了没几天,大约是腻了,在一次与邪祟的交锋中失了手,就走了。”
  霜天殿太冷了,薛正雍带了一壶烧酒,自己闷了一口,又把羊皮酒囊递给墨燃。
  “给你喝一点,但别跟你伯母说。”
  墨燃没有去接,也没有动。
  薛正雍叹了口气:“这个峰,叫啊啊啊,是因为那段日子,我也难受极了,心都像被挖了出来,整个人就在山上守着你爹,想到伤心处,忍不住大声地哭。我哭起来难听,总是啊啊啊地嚎,所以有的这个名字。”
  他看了墨燃一眼,拍了拍对方的肩。
  “伯父没读过几天书,但也知道人生如朝露,一眨眼就没影了。你就当明净是先行了一步,下辈子再当兄弟。”
  墨燃缓缓闭上眼睛。
  薛正雍道:“节哀顺变什么的都是空话,你要难过,就哭出来。要是不想走,就在这里多陪陪他。但是饭要吃,水要喝。一会儿去孟婆堂吃些东西再回来。那之后你要跪,我不拦你。”
  霜天殿寂冷无声,偌大的寒室内,白绸轻轻飘摆,像温柔的手指拂过额前。
  墨燃缓缓睁开眼睛。
  依旧是记忆里的那种冰棺,昆仑玄雪铸成,棺身晶莹剔透,萦绕着丝缕寒气。
  只是躺在里面的人,换作了楚晚宁。
  墨燃说什么都没有想到,这辈子,在这场天裂里,死的人会是楚晚宁。
  他有些猝不及防,甚至反应不过来。
  面对这个人冰冷的遗体,居然没有太多的波动,没有仇人死去的喜悦,也没有师尊仙逝的悲伤。
  墨燃几乎是有些疑惑地,垂眸瞧了楚晚宁良久,那个人的脸庞比平日更薄凉,如今当真是覆着一层寒霜了,连紧合的睫毛都凝着冰,嘴唇是青白的,皮肤近乎透明,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像是白瓷上细碎的胎裂。
  走的人,怎么会是他呢?
  墨燃抬手,去摸了摸楚晚宁的脸颊,触手很凉。
  一路往下,咽喉,脖颈,毫无脉动。
  再到手。
  他握住他的手,指节已经有些僵硬了,但是感觉却很粗糙。
  墨燃觉得奇怪,楚晚宁虽然指腹有细小的茧,但手心总是柔和细腻的,他忍不住细细去看,瞧见的却是皲裂破碎的伤疤,虽然已被擦拭过了,但创口却再也不会愈合,皮肉仍翻开着。
  他想起薛蒙说的。
  “他灵力透损,已与凡人无异,不能再用法术,也传不了音,只能背着你,一步一步爬上死生之巅的台阶……”
  支撑不住了,站不起来了,匍匐在地,跪着,拖着,直到十指磨破,满手是血。
  也要带他回家。
  墨燃怔忡地喃喃:“是你背我回来的吗?”
  “……”
  “楚晚宁,是你吗……”
  “……”
  “你若是自己不点头,我是不会信的。”墨燃对棺椁里的人说,面目竟是平静的,好像笃信眼前人真的会醒来,“楚晚宁,你点个头。点头了,我就信你,我不恨你了……你点个头,好不好。”
  可楚晚宁还是那样躺着,神情寡淡,眉宇冰冷,似乎墨燃恨不恨他,他根本不在乎,他自己求了个问心无愧,留得别人在世上惴惴不安。
  这个人,活着或死了,都教是人恼,远胜过教人疼。
  墨燃忽地嗤笑:“也是。”他说,“你何时听过我的话。”
  他望着楚晚宁,忽然觉得很荒唐。
  一直以来,他都因为楚晚宁瞧不上自己而生恨,因为楚晚宁当年未救师昧而恨深。
  兜兜转转,这种恨绵延了十余年,却忽有一日,有人告诉他——
  “楚晚宁当时转身离开,是不想拖累你。”
  忽有人告诉他——
  “观照结界是双生的,你受了多重的伤,他也一样。”
  他灵流耗竭,他无力自保,他……
  好,当真是好极了。楚晚宁什么都是对的,那他呢?
  蒙在鼓里,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像个丑角一样被耍的团团转,龇牙咧嘴挖心掏肺恨了这么久。
  算什么?!
  误会这种东西,若是短暂的,那就好像伤口愈合时粘上的一团污脏,及时被发现,清洗掉再重新涂抹膏药,是再好不过的。
  但若是一场误会,续了十年二十年,困在网里的人在这误会里投入了漫长的恨,投入了漫长的在乎,投入了漫长的羁绊,甚至是命。
  这些情感都已经结痂,长成了新的皮肉,和躯体完全糅合在一起。
  忽然有人说:“不是这样的,一切都错了。”
  那此时该怎么办才好?当年的污脏都已经随着岁月,长在了皮下,生在了血里。
  那可是要把完好的皮肉撕开,才能冰释前嫌。
  一年的误会是误会。
  十年的误会,是冤孽。
  而从生到死,一辈子的误会,那是命。
  他们命里缘薄。
  霜天殿的厚重石门缓缓开了。
  一如前世,薛正雍提着载满了烧酒的羊皮酒袋,步履沉重地踱至墨燃身边,席地而坐,与他比肩。
  “听人说你在这里,伯父来陪你。”
  薛正雍一双豹目亦是通红的,显示不久前刚哭过。
  “也来陪陪他。”
  墨燃没有说话,薛正雍就拧开酒壶,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而后才猛的停将下来,狠抹了一把脸,强作欢笑道:“以前我喝酒,玉衡看见了总是不高兴,现在……唉,罢了,不说了,不说了。我岁数不算大,但送走的故人却一个接一个。燃儿,你知道这是什么感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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