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涯冷哼:“现在什么小妖怪都敢来拦我的路了?”
端的是邪魅狷狂霸气无双,若不是被人抓在怀里的话。
岑关看了他一眼,虽未说话,俞涯偏偏觉得自己感受到了沉默的鄙夷,立马跳脚:“你看不起我?”
岑关道:“没有。”
“你就是有!你难道觉得我会打不过这种小妖怪!”
岑关的手松了松,道:“去吧。”
俞涯:“……”
照它现在的情况,那蛇妖能一尾巴把它甩出竹林去……
俞涯摆正身形,再次高傲道:“现在什么小妖怪都敢来拦岑道长的路了?”
岑关没忍住多揉了几下手下的软毛。
林中乳白色的雾气中渐渐掺了黑色,林风吹得竹林发出清啸,四周声音杂乱而急促,岑关不动声色,只见前方一条巨大的黑影分开雾气,逐渐显现出来。
俞涯睁大了眼,觉得别说甩出竹林去了,这蛇妖一尾巴得把它甩回华阳城。
这条蛇委实怪异了些,通体漆黑,上半身直立与竹林齐高,下半身竟是分了岔,有两条蛇尾。俞涯目中现出些迷茫,总觉得有些熟悉感。
还未待他想清楚,那双尾蛇便攻击了过来。它双尾同时攻击,尾巴一扫便将一大片翠竹摧毁,裹挟着千山之势朝岑关压了过来。
俞涯从岑关怀里飞出来,只见岑关长身而起,直冲双尾蛇的面门而去,那双尾蛇蛇信一吐,竟是从口中喷出毒液来。
岑关错身挡开,俞涯吱哇怪叫着撞他身上,生怕自己的皮毛沾到了那肮脏腥臭的液体。
岑关再次冲上去,俞涯四周看看,想找个好地方,安稳地围观臭道士被揍的场面。
这时蛇妖吃痛,两条尾巴乱甩,俞涯的设想成了真,还没飞出半丈远,便被一蛇尾甩得七荤八素,被岑关伸手捞住,利索地塞进了锁妖袋里。
卧在袋子里的俞涯晕了半天,等清醒过来大怒不已。
它用爪子撕扯,用獠牙咬了大半天,锁妖袋连个抓痕都没被它折腾出来,倒是俞涯累得精疲力竭,索性安生地躺好恢复体力,听着外面的动静。
岑关一直在与那蛇妖周旋,似是不想当场斩杀那妖物,倒是要活捉的架势。
俞涯因他的动作躺得一颠一颠的,它撇撇嘴,不知道为何突然有些生气,拍了拍袋缘,怒气冲冲地喊道:“动作小一点!想颠死本大爷么!”
接下来果真平稳了些。
俞涯被岑关从锁妖袋里放出来的时候,天竟已是黄昏,清凌凌的河水带来一股凉润的风。
岑关似是刚在水中清洗过,已经换了干净的衣袍,头发还未干透,金光的阳光打在他脸上,更是显得面如冠玉,英俊得让人挪不开眼。
俞涯用爪子扒了扒惺忪的双眼,迷糊道:“那蛇妖呢?”
岑关拿起一个竹筒般的物什,冲俞涯晃了晃:“上面有禁制,别白费力气。”
俞涯先条件反射地哼了一声,才明白岑关的意思:“你认为那蛇妖是我的同党?”
岑关边收拾行李边道:“难道不是?”
俞涯气道:“当然是!我手下不知有多少忠心耿耿的妖怪,等着为我赴汤蹈火,你趁早放了我,还能留你一条狗命!”
岑关淡淡地应了一声,看起来完全不把俞涯的威胁看在眼里,俞涯咬牙切齿,再次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将这臭道士吃得一块骨头都不剩。
第5章 第五章
因那蛇妖耽误了些脚程,天黑下来的时候,他们离临镇还有一段距离,只能露宿野外。
岑关点了一堆火,又掏出干粮,就着清水解决了晚饭。俞涯抓了一只鸟,正用爪子扑腾着玩。
岑关将它揪回来,伸手将生无可恋两眼翻白的鸟放了,冲俞涯道:“喝点水。”
俞涯扭头不屑,倒是盯着岑关的手腕咽了咽口水。
岑关道:“不行。”
俞涯在他腿上打滚:“就一口,饿死了,道长……”
岑关丝毫不为所动,俞涯滚了半天,见岑关根本不理他,已经靠着树闭目养神了。
他心念一转,化作了人形,三两下将身上严整的衣物扒乱,墨黑长发搭在白皙的肩头,配着那张漂亮到妖孽的脸,在深夜的林中,一看便知不是什么正经妖怪。
火光闪动,将四周照得亮堂,俞涯的手攀上岑关的肩,哼道:“道长。”
两个字被他喊得九曲十八弯,每个弯都还带着把小勾子,绕了又绕,钻进耳朵里,仿佛爬入了一只小虫。
岑关却仍是抱剑靠树的闲适姿势,连睫毛都没颤一下,俞涯不满自己被忽视,索性上了手,用两只手去掰岑关闭着的眼睛。
等岑关终于被他闹得睁开了眼,他气哼哼道:“难道我不好看吗?”
岑关打量了他一圈,赞赏道:“好看。”
他这般坦荡,倒让俞涯之前的作为轻飘飘落不到实处了。
他整个人都没了骨头般往岑关怀里钻,细白漂亮的手暗示般蹭着岑关的锁骨。
岑关道:“在学今天的蛇妖?”
俞涯一愣,然后气恼:“它那么丑,有什么值得我学的!”
岑关淡淡道:“腰软。”
俞涯要气炸了:“你这个臭道士,对着那丑蛇妖都能起龌/龊心思,淫//棍,流氓!”
岑关整了整被俞涯蹭乱的衣物:“我们二人谁更流/氓?”
俞涯这会儿又知道要面子了,软的不行来硬的,张牙舞爪地就要强攻,拽着岑关的手腕就要往上咬。
两人折腾间,一股焦糊味传来,俞涯鼻尖动了动,还在辨别是什么,岑关已经动作迅捷地抓起了俞涯的一缕长发,迅速将上面的火星扑灭了。
俞涯嗷一嗓子跳起来,抓着自己被烧得卷曲灰白的发尾,心疼得浑身哆嗦。
岑关将手上的灰打掉,发现俞涯仍愣愣地看着手里抓着的头发,眼眶竟是逐渐红了。
岑关奇道:“你莫不是要哭了吧?”
他刚说完,俞涯一撇嘴,还真掉下两颗眼泪来,把岑关吓了一跳。
俞涯蹭到离火堆远远的地方,捧着自己的头发生无可恋,之前身上折腾人的劲全没了,看起来竟有几分可怜。
岑关着实不能理解他的悲痛,道:“剪掉发尾那截便好,看不出来。”
发尾被烧焦,一碰便掉下一把灰黑的细碎粉末来,俞涯也没办法,红着一双眼乖乖地让岑关给他剪头发,连嘱咐了十多遍“小心点”。
他的头发又长又密,将烧灼的部分剪掉,根本看不出什么大影响,俞涯却极其吹毛求疵,觉得自己风流倜傥的容貌已被毁了个干净。
岑关看他有些蔫的模样,将头发替他捋顺了,轻声道:“不是饿了吗?”
俞涯兴致不高地凑过来,岑关还未待多说什么,他便顶着一张悲伤到没食欲的脸,快准狠地叼住了岑关的手腕。
岑道长觉得自己可能上了当,奈何一低头,俞涯眼尾都还是红的,眉头皱着,看起来委屈又可怜。
虽是如此,他嘴下动作却毫不含糊,喝得欢畅极了,头上的小角和背上的翅膀不经意露了出来,快活地扇动着。
岑道长试探地动了下胳膊,俞涯猛地摁住,眼中凶光一闪,又迅速恢复可怜兮兮的模样。
岑关摸了摸他头上的小角,暗叹随他去吧。
睡觉时俞涯仍旧拒绝靠近火堆,团在火光的边缘处,岑关不多管他,自己靠在火边小憩。
夜间露水下来,周围温度也降下来,岑关一直没睡着,思考着这几日的事情。
俞涯太过奇怪,以人为食倒像是后天被刻意训练的,再者他从无障塔逃出也已近十日,虚玄山竟然毫无动静,岑关向虚玄山传过信,却也石沉大海。
再就是今日那蛇妖,双尾蛇这般异兽本就罕见,那蛇妖身形巨大,妖力高强,显是修炼已久,这般妖物通常心智如人,甚至更加狡猾,可它却仿佛不通灵性。
它出现的目的是什么?俞涯被镇于塔下至少已二十年,如今看来他的记忆和法力在出逃时皆有损伤,如何纠集同伴?还有他身上的变化……
种种思绪纷繁杂乱地交织,像一团找不到头的线团,岑关心下不由升起一些不安。
这时,身边传来异动,岑关缓缓睁开眼。
俞涯在睡梦中滚到岑关身边来,抱着他蹭了蹭,觉得暖和了些,将头埋在岑关怀里不动了。
他的衣物凌乱,若不是腰间还有条布带系着,怕是全身上下都要裸个干净。岑关一时间目色有些沉,探手过去帮他将衣物拢起来。
他的动作很轻,将那白皙的皮肤掩去,黑色的衣物衬得俞涯一张脸愈发白俏,岑关心里模糊升起一个念头,估计他与红衣也会极搭衬。
他一时不察,竟被俞涯扣住了手腕。
俞涯嘴角漾起笑,又甜又美,眼睛在夜色中亮得宛如天上闪烁的星子,声音轻悄悄的:“道长何必如此,反正都是要脱给你看的。”
岑关皱眉,要将手收回来,俞涯的力气这会儿却大得很,手上用力将岑关的身子拽下去,两人的眼睛相对,只离毫寸。
俞涯的眼睛弯起来,里面的笑意更浓,将唇凑到俞涯耳边。
岑关一双眸子竟仍是无波无澜:“你又在折腾些……”
他的话未说完便消弥在唇齿间,俞涯在岑关的唇上轻轻舔了舔。
岑关的呼吸微不可察地急促起来,俞涯的眼中闪过一抹狡黠,正待深入,金光一闪,他已经被岑关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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