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管家身形顿了一下,转身回来,面无表情的从桌子上取走银子,拂袖走了。
谢小年连忙抬头去看周仓,只见他又夹起了一块肉放到他面前,“快吃。”脸上淡淡地,没有一丝波动。
“哦。”谢小年应了一声,这才埋头扒饭。
周仓看着谢小年,眼里一片柔光。再拿眼角瞥了一下那群人,金门吗?
远在千里的墨子恒正和墨子韵往横县赶,却突如其来的打了个寒颤,惹得墨子韵侧目。
“怎么了?”
墨子恒也是莫名其妙,摇了摇头,“不知道,突然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墨子韵看了他一眼,“等我一会儿替你卜一卦。”
“好啊,好啊。”墨子恒一听,连忙点头。
墨子韵:卦象出来了。
墨子恒:是什么,是什么?
墨子韵:大凶
墨子恒:师兄……救命啊。
十一.
墨祠宗
墨玉谷外,墨子蝶坐在墨子长身边,两只脚丫荡来荡去。伸着脖子朝谷口一个劲儿的瞧,“师兄,师父进去多久了?”
墨子长抬头看了看日头,“三日了。”
“三天?!”墨子蝶惊地直接站起了身,“师父在谷外叫了三天门,师叔都没让他进去?”
话音刚落,不等墨子长回答,就见不远处显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师父。”墨子长唤了一声,忙快步上前。墨子蝶紧随其后。
墨敛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也看不出是喜是怒。
墨子蝶小翼翼地开口问道:“师父,师叔可出来了?”
墨敛看了她一眼,“没有。“这一开口,惊了两人一跳。粗哑的嗓音仿佛碾过沙子一般,艰涩沙哑。
墨子蝶结结巴巴的开口道:“师父,您这是跟师叔吵架了?”下意识地朝谷口望了望,这是喊了多久……
墨敛闻言狠狠地瞪了瞪了谷口一眼,“还不是洞口那只死鸟!”
“啊?”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墨宸真人闭关修炼,不见客。”
墨子蝶噗嗤一声差点笑出声来,原来自家师父连谷口都没进去,竟跟一只报讯的雪鸟,吵了三天的架!
墨敛瞪了一眼墨子蝶,“回洞府!”
墨子蝶一听,赶紧乖乖的跟在师兄后面,飞回了首峰。
哪知三人刚回到首峰,就有弟子来报信。
“宗主,雪莲宗派人送来书信。”
墨敛点了点头,“拿上来。”
那粗哑的声音惹得小徒弟抬头看了一眼,又赶紧底下头去,“是。”随后毕恭毕敬的将那书信递了上去。
墨敛将那书信展开细看,表情却越发凝重起来。
待墨敛将那书信看完,竟长叹了一声。
“这个老四啊,竟叫他那乌鸦嘴说着了……”
墨子长和墨子蝶对视一眼,皆是一头雾水。
“那魔界竟真的来犯了。”
墨子长二人一听,面上也是一沉。
墨子长向墨敛行了一礼,“师父,不知雪莲宗宗主是如何说的?“
“魔界君主长欢,派了不少魔人进犯人魔交界的地方,已有不少百姓糟了难了。雪莲宗想修仙各宗连手派些人前去查明情况。”
墨子长一听,忙说道:“师父,请派弟子前去吧。”
墨子蝶一听,也连忙说道:“师父,也让我去吧!”
墨敛闻言,看了两人一眼,眉头紧锁,随后摇了摇头。
片刻之后,墨敛看向二人,“子长,你去。子蝶你留下来打理宗派。”
“师父,那您呢?”墨子蝶连忙问道。
墨敛叹了口气,“我飞升在即,你师叔又不出关,到时天劫来临,没人替他引雷,你师叔定会粉身碎骨。南边终南山顶长有一株千年古树,能引九天玄雷,我要去取木,替你师叔渡劫。”
“师父!”墨子蝶一听,立刻唤了一声,“让我去吧!万一师叔中途出了关呢?”
墨敛闻言,伸手拍了拍墨子蝶的肩膀,“那地方你可去不成,你要是去了,只怕还得我去救你呢,你就好好的替师父守着墨祠宗,要是你师叔出关了,就立刻传信于我。”
墨子蝶一听,只好咬紧嘴唇,点了点头。
“事不宜迟,子长你准备准备就去钟山上和其他门派的人汇合吧。记住,万事一定要小心!”墨敛看着自己的大徒弟,小心叮嘱道。
“是,师父。”二人领命后,并肩离去。
墨敛看着他二人的背影,长叹了一口气,随后双眉一扬,望着远处的墨玉谷,哑着嗓子道,“等你小子出来,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十二
用过晚饭,谢小年回了房间。周仓却不知去了何处,等到快半夜的时候,才回了屋子。一推门,就看到谢小年伏在桌子边,桌上的白烛已快烧尽。
听到声响,谢小年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谁?”
周仓愣了一下,随后立刻上前,一把抱起谢小年,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上。
伸手替他拉过棉被,还轻轻地拍了谢小年几下,就见谢小年沉沉地睡了过去。周仓一翻身,躺在了谢小年的身边,侧躺着静静地瞧着眼前的人。微弱的烛光在他的眼中一跳一跳的,映着眼前的人。
第二日一大早,谢小年睁眼时,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躺在了床上。再一回头,却发现周仓正躺在他的身边。
只见周仓双目微闭,呼吸绵长,似乎还在睡梦之中。
谢小年抬头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正想着要不要将他叫醒,却又不知这家伙是什么时候才回来的。
“你这东游西荡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谢小年白了一眼周仓,起身去梳洗。
等谢小年收拾归置好了,就听见门外小厮敲门,“少爷,该起了。”
“好。”谢小年应了一声,转身想去叫醒周仓,谁知那人早就换了一身衣服,捏着帕子擦脸。
谢小年愣了一下,“我正想叫你。”
周仓轻轻地放下帕子,看了眼天色,“上路吧。”
等两人收拾好,出了房门的时候,正好碰到了昨天的金门小公子一行人。
金玉琮与他们迎面而来,却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等走近了,却扭头,扫了周仓一眼。
周仓正偏着头去看谢小年。
金玉琮眼神顿了一下,径直下了楼。
谢小年啧了啧舌,“有权有势就是不一样。“
等他们出了客栈,正巧看到金玉琮一行人骑着五六匹良驹,中间护着一架气派非凡的马车,用金丝暗绣的绸缎四面围着,马车四角分别吊着一枚玉坠。车子大的能坐下五六人,拉车的马匹也是高头大马,绝非普通的马匹。这哪是马车,分明就是金子。
小厮挎着小包袱,眼巴巴的望着那一行人,“我这辈子能坐一回这车,也值了。”
周仓扫了一眼那马车,伸手将谢小年拉进马车里。同时递给车夫一个包袱,叮嘱道,“拿这块黑布,将马车盖起来。”
“啊?”车夫愣了一下。
谢小年也不知道周仓搞的什么名堂,“怎么了?”又看到了周仓手里突然多出来的包袱,猛地想到昨天晚上的事,难道他半夜才回来,就是去找这黑布去了?
“你们俩也换身黑衣裳。”说完,拉着谢小年坐到了车里。
车夫与小厮对视一眼,虽然不明白,也只好照办。用一整块黑布,将马车包的严严实实。自己随后换了一身黑衣,这才赶车上了路。
马车走了约莫两个时辰,进了山里,走起了山路。又过了半个时辰,马夫掀起帘子,对着谢小年说道:“少爷,歇歇吧。”
谢小年正想答应,却被周仓打断,“不能停。”
车夫闻言皱了下眉,“马走了快三个时辰了,再不歇息,就要累死了。”
周仓抬眼瞧了那人一眼,车夫只觉得浑身发凉,赶紧住了嘴,继续赶车。
“为什么不歇歇再走?”谢小年也觉得怪异。
周仓伸手掀开车帘,听了一柱香的功夫,低声道:“你听。”
谢小年闻言愣了一下,忙侧耳倾听。只听得山风凛冽,树木婆娑的声音,“没什么啊。”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尖锐的叫声,似鸟鸣又似狼嚎,让人毛骨悚然。
谢小年瞪圆了眼睛,“这是?”
“山鬼。”
十三
车子马不停蹄的行了又近一个时辰,可是这山路崎岖,不比大路平坦,走了大半天也没见走出这片山头。眼看太阳渐渐西落,车夫急的是一脑门汗,手下也有些急,马匹被扯弄的嘶鸣起来。顿时山谷之间一片寂寥,就连鸟叫也似乎瞬间停了下来。
谢小年有些惊慌的掀开车帘,“怎么了?”
周仓按住了他的肩膀,探出身子瞧了瞧,脸上现出严肃的神情。
“弃车,快走。”
谢小年几个人也是第一次碰见这种情况,听到周仓的话,立刻拿起包裹就走。
“那马怎么办?”张大哥有些心痛的看着自己的马。
周仓闻言,三两下将马解开,使劲拍了马一下,就见那马嘶鸣着向山林深处奔去了。
谢小年吃了一惊,看着周仓。
“山鬼到底是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