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春笙这段时间抽空就在恶补这个王朝的一些律法知识,因此知道了一些诸如“子女没有经过父母允许就嫁娶的,若是上告衙门,这门亲事完全可以不算数,而且男女双方还要被罚款打板子”之类的毫无人性的规定。
“那、那怎么办?妖怪杀人也是要砍头的吧?”
“谁让你去杀了那老头了?算了!我不跟你说了!跟你说话头疼~你先帮周婶婶把曾娘子送回去,好好看着,别让那老头找过来,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吧!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死螃蟹我告诉你,往后你要是不好好在铺子里替我做工,我拆了你这一身的蟹肉,做一桌螃蟹宴!”白春笙头痛欲裂地离开了。
白掌柜万万没有想到,他自己的婚事还懒得去烦心呢,竟然还要给下属操办婚事,简直可以当选本朝十佳好掌柜!
不过,这种事情他一个人还真没法做,论坑人的坏主意,上辈子各种论坛网站逛了十几年,也算是攒了一肚子坏水了,可是,主意再好,没有执行人也不行啊!
所以,万能的鲲哥在哪里?
鲲哥正在济世药堂接受毛大夫的婚前教育,咳!
鉴于他们家主子一把年纪了还是个大龄未婚公喵,毛大夫十分担心自家主子的新婚夫夫生活,趁着喵大爷来铺子里办事,赶紧将人拉到了后面自己的屋子里,关起门来,神秘兮兮地从柜子里摸出了自己早就预备好的“大婚贺礼”。
“这么早就把贺礼备好了?大婚还有几个月呢,毛先生真是太客气了!”王鲲风笑容满面地接过贺礼,然后,一张笑脸瞬间僵在那儿了。
“嘿嘿~主子您看,这可是我耗费无数心血,求了许多师兄弟,才给您凑齐的几个方子,您看这个,这石榴花瓷罐里的膏脂,大婚之夜用来润滑最好不过了,里面有助兴的药效,我另外加了些止血的药进去,保证不会伤着白掌柜!”
“还有这瓶兰花瓷瓶里的药膏,圆房之后,将那处清洗干净,擦干后敷上这药膏,保证第二天生龙活虎!”
“还有这个……”
“等等!毛先生……这就是你给本公子准备的大婚贺礼?”猫爷耳根子通红,气急败坏地指着桌上的一堆瓶瓶罐罐。
“公子可是觉着不够?是这样的,原本老夫是想多做些给您备着的,可是,白掌柜那身子您也知道,身娇肉嫩的,老夫担心这些药草用在白掌柜身上会引起不适,便先做了这些小罐子的,您拿回去试试,若是合用,属下再给您多备些,马车里也可以备一些以防万一……”
“万一什么万一?没有万一!”猫爷气急败坏地站起来,却被热心肠的毛大夫一把拉住。
“主子!现在不是羞怯的时候,您听老夫细细说来啊!”
“白掌柜乃是男子之身,虽是水妖,可身子骨素来娇贵,您若真心疼惜他,这大婚之夜,可得好好准备起来!我这里还给您预备了几本册子,您拿回去先看一看,研习一番,若是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尽管来属下这里……”
“你这些,果、果真有用?”王鲲风被他这么一席话说的也有些犯嘀咕了,他从前只觉得他和河蚌精都是妖怪,没有凡人那许多讲究,可是现在想想,河蚌精虽然和他同属于妖族,可那一身细皮嫩肉,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妖怪,反倒更像是皇城里那些权贵人家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平时扛几根柴禾都能把肩膀扛出淤血来,这要是真的到了大婚之夜……猫爷心里不由得犯起了嘀咕。和毛大夫说话的语气也从方才的羞恼变成了忐忑。
就他们家河蚌那一身娇娇肉,若是他稍微力气大些,弄伤了河蚌,难道大婚之夜还要跑出来请大夫?鱼街就这么一丁点大,完全没有秘密的,到时候别人怎么看他?王家大郎禽兽不如,新婚之夜就差点弄死媳妇儿?
“咳!毛先生,那就劳烦您,给我讲讲这其中的关窍吧。”
“这就对了!”毛大夫一脸欣慰地看了他一眼,将桌上的瓶瓶罐罐收起来,继续摊开准备好的小册子,耐心开始他的专业婚前教育。
一个时辰后,猫爷昏头涨脑地从屋子里出来,都不知道怎么走路了。
尤其迎面就看到“婚前教育”的另一个主要对象的时候。
“咦?鲲哥你耳朵怎么这么红?”
“屋子里太闷,对了,这大热天的你跑出来做什么?”
“找你当然是有急事,不然我脑子坏掉啦,大热天的戴着这么个破帷帽出来,整的跟刺客似得?”白春笙不耐烦地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快跟我回去,找你真有事!人命关天的大事!”
路上,白春笙简单把曾娘子和螃蟹精的事情说了一遍,重点提到了那个丧心病狂、连亲闺女都能拿去卖钱,还卖了好几次的曾家老头。
“我活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亲爹,我觉得咱们之前真是错怪曾娘子那个后娘了,当年曾娘子被卖给地主做妾,外面都说是那个后娘撺掇的,依我看,若不是她那个亲爹点头答应,她后娘再厉害,还敢卖了他闺女不成?现在倒好,大约是自己日子过不下去了,竟然又想来卖女儿?也难怪曾娘子气得投河自尽了。”
“消消气,曾娘子不是被那只螃蟹给救下了吗?你放心,我这就命人在码头那边看着,若是那曾老头胆敢到镇子上来捣乱,我便命人将他推到河里替你出气如何?”
“那倒不用,这种人渣死不足惜,到时候给你惹了麻烦就不好了,不过还是请你们的人帮忙看着点好了,别让那老头再来打曾娘子的主意。”
“怎么?你也心悦那曾娘子?”猫大爷见他三句话不离曾娘子,脸色早就不好看起来,看着巷子里左右无人,一把将他按在墙上,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人命关天!你又吃哪门子醋?再说了,人家曾娘子可是老谢定下来的媳妇儿,朋友妻不可戏!”
“也就是说,如果那只螃蟹精不曾求取曾娘子,你便也想娶她了?”猫大爷眯着眼凑近了他耳边,温热的气息钻到他耳朵眼里,痒痒的,又有一种莫名的危险。
“你、你憋乱来,这巷子里人来人往的……万一被人看到~”
话音未落,猫妖尖利的牙齿,瞬间叼住了他柔软的耳垂。
河蚌精脚一软,差点顺着墙滑下去,却被猫妖单手固定在墙上,一路从耳垂啃到了脖子上,这家伙亲人的时候也跟猫吃鱼似得,带着倒刺的舌尖慢而有力地舔在皮肤上,好像一把毛刷子,刷得人心都忍不住跟着微微颤抖,仿佛下一秒便要被这猫妖给吞吃入腹一般。
这一刻,河蚌精深深地感觉到了水妖的天性中对于猫妖的恐惧……
他知道,这种时候若是反抗,这家伙只怕会变本加厉,那带着一丝恼怒的吻,很明显就是吃醋了。
微微叹息一声,他们家的大喵啊,还是要时时顺毛的。
伸出双臂,揽住那低垂下来的脖颈,顺着下巴的棱角一路寻到温热的唇,有些干涩的唇准确地凑过去,撬开双唇,灵活的舌尖探入进去,索求着甘甜的汁液。
昏暗的带着青苔气息的巷子里,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白春笙抬起头,胳膊勾着自家大喵的脖子,又舔又咬。
霸道喵爷被自家河蚌勾得心头火一蹿一蹿的,没一会儿就夺回了主动权,将温软水润的河蚌狠狠压制在青苔石墙上,近乎凶狠地噙住那软嫩小舌,狠狠裹吸,白春笙被他吸得魂飞魄散,王鲲风也很不好受,两条坚实的大腿挤进去,让软软的河蚌感受自己的强壮。
“不、别在这里……”察觉到热烫的大掌探入亵裤,白春笙都快吓哭了,睁开一双水润润的眼睛,哀求地看着自家喵爷。
激烈的吻猛然顿住,半晌,喵大爷终于松开对他的桎梏,将热得发烫的额头死死抵在他身侧的石墙上,试图让冰冷的石墙迅速冷却浑身的燥热。
探入亵裤的那只手,也慢慢退了出去。
白春笙顿时松了一口气,有些失落,也有些觉得好笑。
他上辈子也活了二十多年,却从来没有如现在这般,光是看着一个人,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就忍不住心痒难耐……
他想,他终于明白了上辈子第二任女朋友对他说的话了。
她说:“小白,你对我很好,也很绅士,可是,真正的爱情,不是这样的,你对我,从来就不曾有那种欲望,这是不对的,或许,你该去看看心理医生。”
他想,他现在不需要看心理医生了,因为,他已经找到了那个,能让他只要看一眼就瞬间产生欲望的人了。
虽然是只小心眼又爱吃醋的猫。
“还有五个半月。”白春笙轻声一笑,凑到某个完全没有得到满足的猫大爷脸上啵儿了一口。
懊恼的叹息声从耳边传来,撑在墙上的两只手挪到他腰间,将方才被扯散的腰带重新给他系好,猫大爷红着耳朵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道:“今晚,咱们去汤泉泡池子吧?我让老板给我们留个上房,商量一下今天这事儿怎么办。”
白春笙明知道他在假公济私索求福利,不过,对于水妖来说,忙碌了一天之后,能去汤泉泡个热水澡,这种诱惑简直是无法拒绝!白春笙沉默了不到三秒钟,微微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