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得众人诧异不已,独独只有仅墨承渊抬头扫了一眼来者,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眉头一皱,他冷冷道:“你怎么来了?”
天戚和蔼道:“当然是为你而来。”
“!!!!”
什么情况?!老前辈认识墨承渊?
“不必。”墨承渊拒绝道,“少管闲事。”
语气还是这么冲!卿榷心里不由的一紧,她快速留意了众人的神情,果不其然,脸色都为之一变,就连枫青的笑容都收敛了!
那可是扬玉派的祖师!怎么可能能允许他人如此直言不讳。
“不。”祖师倒是毫不介意,细小的皱纹在苍黑眼皮底下微微抖动,“当初是我让你上山的,于情于理,都与你无关。”
端奕息问道:“敢问前辈,您这是?”
天戚扭头,直视端奕息,笑道:“阁下好计谋。”
“您的意思是?”
“借刀杀人。”天戚的一双眼睛透出睿智的光芒,他缓缓道,“虽然只是为了天下,但,付出的代价阁下你能承受的了?”
“我本就是为此而来的。”端奕息道,“又哪里谈的上是‘代价’。”
“当初阁下在来风客栈里受伤,你可知在不能御剑风行,这位墨小友如何将你带出扬玉派治疗的吗?”
有人不解,怎么天戚会突然转入其他的话题,独独经历了这些事情的裴言扬轲才了悟暗想:当初让墨承渊进入扬玉派的,果然是这位前辈。
扬轲看着墨承渊,却悄悄的握住了剑。
端奕息道:“难不成……是您?
“不。”天戚否认道,“当时,你已经危在旦夕了。就连面具上的气息都随时可以将你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住嘴。”墨承渊道。语气极为冰冷,他走上前,双手将目露疑惑之人的耳朵狠狠的捂住,他瞪着天戚,威胁道,“你别忘记了你答应了什么。天戚。”
端奕息正想挣脱掉那人的束缚,身上裸露的肌肤上却忽然涌出了丝丝血红色咒印的痕迹。他心里微微惊愕,看向墨承渊,他倒是面不改色。
这是当初的……柏霏不由自主的站起身,目不转睛的盯着端奕息。
血红,仿佛不详。那条条的符咒,仿佛是枷锁一般,从端奕息穿越到这个世界开始,这个东西就一直神出鬼没的。
端奕息一直以为是曦忆对自己下的蛊毒。当转念一想,倘若是那个男人下的东西,自己又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这是……”天戚也惊讶了。他皱眉,白色的发丝轻微的抖动,“你竟然身负这种东西?阁下你怎么会……”
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明白?端奕息心想。
墨承渊道:“你可以走了。天戚。”
一副事情我自己解决的模样让天戚心里略有不安,天戚他朝纪迩点头示意。转瞬之间,化为了一缕青烟。
“老前辈就这么走了?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就是,竟然对祖师如此无礼。这人真是不知分寸……”
齐晋道:“各位稍安勿躁。端公子,你现在还是执意如此做吗?”
端奕息看着身上逐渐变淡的符咒,抬头,露出一双清澈的黑色眼睛,他笃定道:“当然。”
“那好。两位随我来。”
真的要去扬玉派的比武场吗?
跟着齐晋的带领下,大部分的人几乎离开了。柏霏仍在留在椅子上,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久远记忆中的一个模糊的人影。
那人总喜欢叫自己“丫头”,也常常喜欢带着自己与羽火教导学生,已经也结识了一些吞绝村的人类。
但,那人早就已经死了。
哪怕端奕息再这么像他,再这么熟悉,都不可能是那个人的。
柏霏闭上了眼睛。
她不管魔族究竟欲意何为,也不管涯天邢此次为何目的。但,她身为一族之长,不得不以大局为重。
一切都是端奕息布好的局。他们都是棋子。可端奕息他自己也……深陷棋局。
“……”空气中,似乎传来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端奕息等人进入了靠近比武台的场地上,比武台台阶略高,毕竟这是要使用灵力才能一跃而上的。但奈何端奕息如今身负凡人之躯,又无系统外挂。
旁边的墨承渊淡淡道:“你还要试吗?”
“嗯。”
墨承渊微微挑眉,他看着背对自己的男人,倔强而又无礼。
这个男人一向是这样的。
“那好吧。”
“两位,请上比武台。”齐晋已经站上高楼上,纪迩的目光冷清,他对其他人道:“其余人等,为见证人。”
端奕息一步一步走上了枫青特意以灵力铺垫而成的白色台阶,他昂首,目光清明。
裴言对扬轲附耳道:“端公子,为何要如此做?”
何至于将嫌疑转移到一向“交好”的墨承渊身上,早知道,当初……
扬轲深深的看了高楼上的齐晋,语气淡淡的:“这是掌门他们与端奕息共同决定的。无关端公子个人想法。”
“什么意思?”
扬轲道:“以后你就会知道的。”
裴言怎么也不会想到,“知道”的背后会隐藏着多大的计谋。这一切,或许如天戚所说的,是端奕息为了天下,但依照涯天邢来看,为的却是为了扫清扬玉派的前路障碍。
话语囊
天戚:后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不管是过去的恩怨,还是现在的孽缘,都由你们自己来斩平。但是,你的选择为何始终摇摆不定呢。殷鹊。
☆、第二十五章 真相
三天前。
涯天邢静静的站在山巅之上。虚无缥缈的烟雾若即若离,乳白色的衣带纷纷飞扬。
这里是扬玉派最高的地方,能够俯视一切矮小的东西。宛如神的地位,高傲而又自信。
“掌门。”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涯天邢不回头,若有所思道:“是成是败,在此一举。”
纪迩点头,忽然道:“枫青他恐怕还不明白,天戚祖师爷为何当初要让‘他’进入扬玉派。”
“意料之中。”
“至于后来的献祭……这是因为那个人做出的决定吗?”
涯天邢的眉间微乎其微的挑动,他回头,眼里一片漠然:“你怎么知道的?”
纪迩道:“恐怕只有那个人,也只有这个权利能够让掌门你的选择动摇了。”
涯天邢看了纪迩一眼,不要言语。
“‘安神’是那个人在天戚师伯遇难时,救人性命的一盏安神香。至今为止,我们仍然没有找到这种香料的来源之所。”纪迩道,“恐怕那个人,是个特殊的存在。”
涯天邢道:“四界开外,恐怕还有其他的存在。那是我们所不能冲破的。”
“但是,掌门,为何那人会如此笃定‘他’会成魔,为祸苍天呢?如今一切都在我们的计算之中,没有半分差错。”
“不,你错了。纪迩。那个人不是在担心‘他’,而是在担忧‘他’自身的存在。”
“什么意思?”
纪迩原以为一切都是从“他”出发的而考虑的,谁知道一切大大跌人眼镜。
“是深渊裂痕里引出来的魔气,也便是后面柏然制成的面具。‘他’是鬼魔之子,那团魔气对他的影响非同小可。那个人只是担心‘他’会不会成为第二个坠入魔道,迷失心智的章谦生罢了。”涯天邢的声音消散在空气中,纪迩睁大了眼睛,堂堂扬玉派的护法长老纪迩,镇定的他竟然也会迟钝半刻!
大概……仅仅因为“深渊裂痕”这个词都已经震惊到他了吧
毕竟,当年的那场浩劫,正是由于魔族魔王从深渊裂痕里引出那个神秘的力量,导致魔王越大疯狂,那才是导致三界动乱不堪的真正原因。
谁也不知道它从何而来,只知道如果被那股神秘的力量纠缠住了,只会迷失自我,欲望逐渐膨胀,而依附者成为这种力量支配的傀儡。
“当初,亦或是现在。都是那个人帮助了我们。曦忆,赤衣,那都是他的影子。我们一直误认为那个人变成了鬼。却没想到,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个影鬼伪装他。但是当初他做出了选择,利用了那股神秘力量创造了影鬼,就决定了他与鬼魔之子一同前往血海,他不得不承担后果。”
妖兽谷。
羽火抬头,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她丝毫没有在意紧贴脖颈上的冰冷利刃。仿佛即便是出血,也无关她的任何事。她的这种漠不关心的态度激怒了持剑者,鹅黄色的衣袖呼呼的翻动。一双兽瞳里的怒火仿佛要将羽火给燃烧灰飞烟灭。
可是,羽火已经被自己的火焰给灼伤了。
她再也不会在意了。
柏霏冷声道:“这么多年,你一直将姐姐的尸骨埋在妖兽谷么?”
羽火扫了她一眼,漫不经心道:“不是。若我真的知道的话,又怎么可能将东西放在妖兽谷。”
这不是故意彰显自己杀了柏然么?
“你的意思是,你没有杀姐姐?”柏霏冷笑一声,“若当真如此,你又怎么可能会缄默到这种程度!无非就是想帮谁承担后果罢了!”
羽火道:“别把什么事情都推到哥哥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