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钰打量着男人的时候，男人自然也在打量他。昏迷的牧青背对着男人倚在秦钰身上，男人自然看不清牧青的脸。
“你是何人？”
秦钰听见男人这样问他，这男人的声音和他长相给人的观感一样，也是冷到了极点。
“那你又是何人？”秦钰将昏迷的牧青的身体转过来，让牧青的脸与男人的脸相对，“你为何和他长得一样？”
他紧盯着男人，不放过男人表情的一丝变化。
那男人看见牧青后，站了起来，他身形挺拔，风姿非凡，气宇轩昂，看向秦钰眼神锐利极了。
“他是谁？为何与我长得一模一样？”
“你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
“你和他走在一起，看起来很亲密。”明明只是一个凡人，身上没有一丝修为，可他说话时却给人一种浓重的压迫感。
比起牧青来，这个男人处处更像是一国之君。
有古怪。
不止是秦钰这样觉得，系统亦是如此想的。可系统却仿佛失灵般，根本搜查不到男人的任何资料。
从牧青出现开始，谜团就渐渐笼罩在秦钰心头。牧青的言行举止和天子毫不相干，倒像是一个受尽家中宠爱的天真的王孙贵族。
系统的数据资料从未出现过失误，它对于秦钰来说是一大助力，秦钰宁可相信男子的存在超出系统的认知，也不愿相信系统可能会失误。
毕竟，如果系统会出错，那么他未来的路会更难走。
没有人愿意选择一条更曲折的路，秦钰也不例外。
秦钰看了男人一眼，对着男人说道：“我对你并无恶意，我想，你对现在的局面应该也有很多疑惑，不如你我坐下来，好好谈谈。”
男人有没有疑惑，秦钰并不知道。他活了那么多年，自然不可能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尤其是这个陌生人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不简单。
如今他需要的，是一个谈话的契机，一个能够了解信息的契机，哪怕在这场谈话中可能处处存在着谎言，但这场谈话也必须要进行。
秦钰眼睛直视着男人，男人的视线也直逼秦钰，两人眼神交汇时，秦钰能看见他眼中的防备与杀意。
秦钰微勾唇角，黑眸里迅速闪过一丝狠厉，整个人的气势随之一改！
属于元婴期修士的威压瞬间盈满了整个山洞，那唯一的火光蓦地熄灭了，山洞重新陷入黑暗，空气中弥漫着柴火的烟味以及血腥味。
身为修士的秦钰，暗中也能视物，他满意地看着男人嘴角溢出的一丝鲜血，“现在可以聊聊了吗？”
大部分时候，实力上的绝对压制，可以省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果不其然，黑暗中传来男人冰冷沙哑的声音：“可以。”
秦钰将昏迷的牧青靠在山洞洞壁上，他做这些的时候，免不得发出一丝声响，一道极寒的视线一直随着秦钰，那男人在看他。
忽然，黑暗中现出豆大的一点火光，火光浮在空中，形状不大，却把山洞照得亮堂极了，效果比刚刚燃起的柴火好多了。
那光线正投在秦钰的脸上，照得他皮肤如瓷玉般白，黑发黑眸的美人弯了弯眉眼，“这样看岂不是更方便？”
谁知男人现在却不看他，反倒把视线落在空中的那点火焰上，眸中闪过一丝惊色。
得，魅力白施了。
大美人第一次在这方面被落了面子。
系统见了，简直笑得说不出话。
秦钰的脸却没冷下来，反而笑得更艳，系统很快就被迷得七荤八素，直到听见男人的声音后才清醒过来。
男人指着火光，眼睛盯着秦钰，问道：“这是什么？”
系统听了男人的话，很快就察觉到不对劲。它这才明白，阿钰没生气的原因。
系统仔细打量秦钰的表情，秦钰的桃花眼笑得微眯，眼角更为上挑，就像一只勾人的狐狸。
这幅养眼的画面，只有在秦钰觉得某样事情有趣时，系统才得以一见。
秦钰看了一眼靠在洞壁上的牧青。
牧青眉目深邃，鼻梁高挺，因为昏迷，他薄唇紧抿，这长相给人一种冷漠薄情之感，可偏偏因为牧青的性子，给他的容貌平添了几分亲和之感。
秦钰看了一眼对面的男人，他凭借肉眼来看，真是挑不出来他们长相上的一丝不同，两人模样上完全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般，性格上却是天差地别。
哪怕两人就处在同一个空间里，他也能轻易地分辨出这二人。
这明显就是不同的两个人，他们就连遇到同样的事情，反应也是不同的。
牧青作为一个凡人，见到他法术变的火焰时，却没有丝毫惊讶，仿佛这是极为理所当然的事情。
男人见了，却面露惊讶，表情不似作伪。一直在防备秦钰，不肯多言的他，甚至还反常地问了一句问题，好像他真的不知道它是什么，即使秦钰展现出来的，只是修真界在平凡不过的一种法术罢了。
这才是一个真正的凡界的凡人应有的表现。
这样对比起来，牧青倒像是个冒牌的了，可偏偏系统此前又未出过任何差错。
说起来，牧青昏迷的时间也太过巧合，并且他昏迷了这么久，也未曾有醒来的迹象。
他和这男子之间，肯定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
这种联系，很可能是解开秦钰心中谜底的关键。
也可能就是攻略牧青的关键。
“这是什么？”男人见秦钰不回答，又问了一句，此时，他声音里的寒意渐渐褪去，语气也缓和了几分。
“照明的术法。”
“术法？你是神仙？”他凝视着秦钰，目光一点点扫过秦钰，不放过秦钰脸上的丝毫表情。
秦钰注意到，男人在“神仙”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他很快回道：“不，我只是一名修仙者，还未到成仙的地步。”
“在下刚才多有冒犯，望仙人原谅。”
男人说话时，弯了腰，双手做抱拳状，给秦钰鞠了一躬，作为道歉。
他的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举止间诚意满满，却不失高贵。
火光照在他的俊脸上，他黑色的眸眼里映着火焰，英俊极了。
秦钰道：“说吧，你有什么目的。”
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氛围被男人突然而来的道歉打破了，秦钰觉得，很显然男人的态度更改和刚刚的法术有关。
或许，和他脑海中的“神仙”概念也脱不开干系。
虽然修仙界和凡界并不相通，双方信息难以传达，但有些修士精通占卜之法，能占卜到凡界的一丝事情。有些大能修士，修为到了一定的阶段，甚至可以改变凡界的一些事情，这种变化，凡人用常识解释不了，变成了所谓的“神迹”。
男人道歉得很快，诚意十足，身上却未有丝毫谦卑之感，哪怕是眼前的事情已经超出他的预料，男人惊讶之后，很快便镇定下来。
能有这般气质的男子，心中的骄傲也远非常人所能比拟。
他低下高贵的头颅，对秦钰做出道歉的动作，说明他绝对有求于秦钰。
而这件事，对他至关重要。
男人听了秦钰的话，也不矫情推脱，直接说出他的目的来：“在下牧哲，希望仙人能收我为徒。”
牧哲，牧青，两人不仅长相一样，就连姓名也极为相似。
还没等秦钰开口问他，牧哲仿佛明白了秦钰心中的疑惑，道：“至于仙人说的那个人，弟子并不认识，弟子一醒来就在这山中了，以前的记忆也全部丢失，只记得名字叫牧哲，极想学习仙术。”
秦钰从牧哲的表情和语气中察觉不出来任何破绽，牧哲的说辞倒和牧青类似，但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更有说服力。
就在这时，秦钰的脑海中接连响起系统的声音——
【阿钰，牧青醒了。】
【奇怪！牧哲的资料突然出现了！】
【他们两个竟然是一个人！】
【但你只能留下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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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猜测
牧哲和牧青是一个人？
秦钰心中大骇，立刻问道：【为何？】
系统怂怂地回道：【我也不知道啊，我目前只能查到这么多内容……】秦钰看着两人那极为相似的容貌，还未来得及多想，耳边就传来牧青的抽气声。
“你竟生得和我一般模样！”牧青的俊脸上一片茫然，随后他好似想到了什么般，黑眸中迸出惊喜，道，“你定是我的亲人！”
他扶着墙壁站了起来，毫无防备心地走到牧哲旁边，对着秦钰勾了勾嘴角：“钰钰 ，你看我们是不是一模一样？”
他说话时，眸中好似盛满了漫天星光，表情还有些小得意和兴奋。
站在牧青旁边的牧哲，黑发黑眸，眉梢好似淬上寒霜，他表情冰冷，一身玄衣更为他增了几分戾气。
“嗯，一模一样。”秦钰勾起嘴角，笑意却未达眼底。
一模一样，却也并不一样。
两人站在一起时，外貌分不出丝毫差别，但气质却千差万别。一个犹如清晨的阳光般温柔，一个却如极地寒冰般森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