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冬深吸了一口气,“那就很清楚了。”
“很清楚了?”胡蔓蔓很懵,“究竟怎么回事?”
谢冬将那吊坠又往她手里塞紧了一些,像是想要划清界限似的。
虽然这个“武哥哥”的所作所为帮了谢冬很大的忙,给了他捉到嗜灵鼠的机会,但他惹不起逍遥派,这个手不能插。
“嗜灵鼠不是他不小心带出来的。”最后谢冬只告诉胡蔓蔓道,“是他从宗门里面偷的。”
胡蔓蔓还是懵,她根本不知道嗜灵鼠有什么用,想不通有什么值得从宗门里偷的。但她的那个“武哥哥”身为逍遥派弟子,他自己肯定是知道的。冒着极大风险偷了出来,却没有办法看管好,竟然发得漫山遍野都是,这个“武哥哥”也着实愚蠢。
谢冬拉着何修远,将之前捉在手中的那一只嗜灵鼠藏在袖子里,准备赶紧离开。
临走他又看了看地上的其他嗜灵鼠,犹豫是不是冒险再捡一只回去,至少和手中这只凑成一对,以后也好叫它们下崽,子子孙孙为玉宇门做事。
最后谢冬还是觉得小命要紧,赶紧继续离开,却还是晚了一步。
咚!一个东西突然从天上砸了下来。
那是个人。此人已经被揍得人事不省,血流满面,十分凄惨。
“啊!”胡蔓蔓顿时惊叫着飞扑了过去,“武哥哥!”
人还没扑到,天上又砸下来一阵风,将她给狠狠掀开,摔到了一边。然后一声冷哼从天上传来,紧接着一个身穿蓝白衣服的修士从天而降,站在地上,看着一地的嗜灵鼠露出冷笑,“铁证如山。敢拿我们逍遥派的东西,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着,他抬起冷冷的目光,狠狠从在场几人身上扫过。
谢冬站在何修远身旁,连忙又退后一边,表示自己和胡蔓蔓真的没有关系。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是接了悬赏任务过来做的,具体信息腰牌里面可以查的。
“哼。”这逍遥派的金丹看了何修远一眼,比较了一下双方的修为,没说什么。
随后他又看着一地的嗜灵鼠,神色冷峻,抬手掐诀,招来无数的风刃,顿时从这些小东西身上碾过,竟一口气将它们通通杀死。大宗门虽然知道嗜灵鼠的好,却只养少数便足够,面对繁衍开的自然全数杀掉。血流遍地,十分恐怖。
胡蔓蔓吓得脸都白了。
谢冬藏在袖子里的小东西更是心痛欲绝,肝胆欲裂,忍不住“吱!”了一声。
“什么声音?”那逍遥派金丹顿时目如极电,恶狠狠瞪到谢冬身上。
谢冬深吸了一口气,赶紧用手指狠狠捂住那小东西的嘴,又给何修远抛了个“不要说话”的眼神。完了,如果让对方发现他拿了一只嗜灵鼠,这事儿就没法善了了。谢冬不可能将嗜灵鼠给交出去的,也根本没办法得罪逍遥派。
但从相反的方向思考,只要别让他们发现嗜灵鼠,大师兄在这儿,打起来不一定输,回头和逍遥派谈起来也不算理亏。玉宇门虽然还弱小,但发展到现在,也并非没有人脉的。
于是谢掌门就想明白了,宁愿得罪眼前这个人,也不能留下把柄。
他笑道,“我说的,怎么了?吱,吱吱。”
学老鼠叫真开心,有种打我啊?
第64章
“你……”那逍遥派金丹想不到他居然这么不要脸, 气得青筋直跳,“你!”
谢冬自觉地往何修远身后退了一步, 又抬起头笑。那笑容有种说不出的贱感,直叫对方血冲大脑, 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这浓郁的杀气让何修远皱起眉, 手指抚上了腰间剑柄。
“你们竟然如此愚弄我!”那逍遥派金丹已然怒发冲冠, “简直找死!”
说罢, 他两手一招, 一道风刃裹挟着庞然威势便朝他们砸去!
原本他还顾忌着何修远也是金丹, 留了个面子, 不想当场打得太难看, 现在也顾不得了!面前这人也就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金丹初期, 他则是在逍遥派内也排得上号的好手, 难道还能打不过了?
只见何修远指尖一转,腰间灵剑极电一般被抽到手中, 刚好与飞袭而来的风刃狠狠撞上。一时间狂风肆虐, 将周遭一片都卷得细细碎碎, 片刻之后才散开,却唯独没有伤到身后谢冬一根汗毛。
那逍遥派金丹抬手又打了两道风刃过去, 一左一右封住何修远的动作, 而后从兜里取出一方小印,用力抛到了空中。
小印迎风而涨,眨眼间就成了一个巨大的方形铁块,狠狠从何修远头顶砸落。
何修远手中剑刃挥出圆润的弧光, 竟对左右两边飞来的风刃不管不顾,直直上挑,又快又狠地打中那方印底部。两者相撞,发出极强的“锵”声,恨不得将人耳膜震裂。
那逍遥派金丹大喝一声,将真元不断往那方印里灌入,使得方印稳如泰山,在何修远的击打之下纹丝不动。
何修远神色未变,脚步不动,只不断挥动剑刃,以极快的速度做出无数次同样的击打,“锵锵锵”声不绝于耳。至于之前那两道风刃,还没有近身,就被这击打的余波给震散了。
很快,只听一声“嘭”响,那方印最终还是支撑不住,被这无数次的击打给击飞了出去,砸到另一边的地上,甚至底部还多了一些龟裂的痕迹,好半晌才渐渐合拢。
那逍遥派金丹发出闷哼,不禁往后一退,嘴角隐约有血迹渗出。
从始至终,何修远没有迈一个步子。
“你要与我死斗吗?”何修远冷着脸,指尖轻轻抹过发亮的剑身,“如果你真的想斗,我便要出手了。”
是的,直到此刻,何修远都一直在防守而已。
那逍遥派金丹抹掉嘴角的血迹,看着何修远的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当然还有许多压箱底的手段没有使出来,但何修远显然也没有拿出全力,这第一回 合试探性的交锋竟然是他败了。为什么会这样,对面分明只是一个无名之辈而已啊!
何修远见他始终不答,神色越发冷了,默默将灵剑提在手中。
“师兄,”谢冬适时地在后面道,“算了吧。”
何修远回头看他。
“这不过是一场误会而已。”谢冬提着嘴角笑了笑,看着对面那逍遥派金丹,“这位道友,你说是不是?”
那逍遥派金丹气不顺,对于自己竟然败了一筹的事实也十分不甘,但最终并没有被情绪冲昏了头脑。他虽然自幼心高气傲,也已经不是个热血小年轻了,不想打没把握的仗,再与何修远硬碰硬也对他没有好处。随后他便默默转身去捡回那方小印,收回了兜里。虽然没有开口认输,态度也很明确了。
何修远也收剑入鞘,两方重新恢复了和平。
至于之前那“吱”的一声,谁都没有再提及,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真的信了谢冬爱学鼠叫。
而在之前两方动手的过程中,胡蔓蔓也扑到了那不省人事的“武哥哥”身边,抱着对方不断抽泣,整个人都在颤抖。
“他难道不也是逍遥派的弟子吗?”胡蔓蔓抽泣道,“为什么要下手这么狠?”
“逍遥派的弟子?”逍遥派金丹冷笑,“不,他现在只是逍遥派的叛徒。我们逍遥派,没有这种监守自盗的弟子。”
说罢,他怒气满满的一挥手,一道无形的鞭子就抽了过去,狠狠落在胡蔓蔓身上。
胡蔓蔓哭叫一声,整个人往边上倒去。
小姑娘的脸上更是多了一道血淋淋的鞭痕。
“你这狐媚子,竟然敢勾引我们逍遥派的人,诱惑他窃取宗门财产,”这逍遥派金丹神色越发狰狞,“你比他更加罪无可赦!”
很显然,他虽然难以奈何谢冬与何修远这对师兄弟,却准备将气全都撒到这个弱女子身上。
他在何修远手下没占到便宜,难道还收拾不了这个女人了?
胡蔓蔓也就凝元初期,修为和谢冬差不多,在对方的鞭挞之下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只知道不断哭喊落泪,根本无法想象为什么事情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眨眼之间,她脸上已然又多了好几道鞭痕,身上也有好几道血痕隔着衣服渗了出来。
谢冬微微皱眉,心道这也太狠了。胡蔓蔓分明是并不知情的,但对方偏偏就是这么不分青红皂白,连问都不肯多问一下,实打实的迁怒。哪怕是谢掌门这样的从不利人专门利己的人,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何修远更是脸色变了好几道,手掌也忍不住再度握住了剑柄。
“两位道友,”对方注意到他们的变化,冷冷笑道,“此事终究和你们没什么关系,难道你们想要插手逍遥派的事情吗?”
谢冬吸了一口气,将袖子里的嗜灵鼠藏在口袋里,然后伸手按了按何修远的肩膀,叫他稍安勿躁。
插手逍遥派的事务,这个罪名他们担不了。
谢冬上前两步,神情十分和善地道,“道友不要误会,如果只是逍遥派的事务,我们当然不应该管。我只是想说,这位姑娘似乎是散修盟的人。”
“那又如何?”对方将眉头一挑,非常不客气道,“逍遥派怕了散修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