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晋看清楚画像上的人脸,登时惊讶万分,暗自腹诽,没想到,居然是他?!这么说,当时看不到脸的那位,莫非就是眼前之人?他率先反应过来,夸赞道,“我只道无为玉树临风,想不到还有个龙颜凤姿的朋友。”
闻言,无为回过神儿,对程子晋笑了笑,“谬赞了。”他转身询问刘先生,“你这是按照我方才的叙述所画?”
刘先生作揖言道:“回公子爷,不敢有任何错漏,一切皆以公子爷的描述为准。”
程子晋观察着无为面上表情,斟酌着言道,“刘先生作画数十年,专职为府衙绘制人像。难道他画得不像?”虽然当时只有朦胧月色,但这画像,可以说是与那个人很像了。
无为盯着画像,缓缓摇头,连忙解释道,“子晋误会了,这幅画,画得像极了。”但似乎不只是像有涯那么简单。他对刘先生作揖言道,“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可否烦劳您再画一张?”
程子晋狐疑,“无为,这张若是合格,拿去拓印就可以了。”
无为道:“不,我的意思是,请先生帮我画另外一幅人像图。”
刘先生将画像搁在一旁,重新摊开一张纸,“公子爷请说。”
无为闭上眼睛,叹息一声,回忆起另一幅面孔,一幅泰半被战盔遮盖的容颜,缓缓道出。对龙首战盔的描述,对仅仅能看到的双目以及下颌部分,他极力思索着每个细节,全部讲了出来。
看到有涯的人像图之后,程子晋心中就已经猜出来,这两人的关系非比寻常的朋友。他看向在厅里走来走去地无为,敏锐察觉出情况有异。要找的人已经画好了,怎么又要画一个?因他始终站在书案旁边,手上还拿着第一幅人像图,时不时看一眼刘先生在画的那幅。
见另一幅也完成了,无为走到桌前,看向书案上的那张人像图,“先生画工出神,果然画得很像。”那么和第一张对比一下,会是什么结果呢?他心里莫名开始打怵,不敢去看程子晋手上那张人像图。
程子晋可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利害关系,他只觉得有些疑惑,便把第一张人像图放在第二张旁边,还特地保持一个水平线,一手托腮,说出自己的看法,“单就画像来说,第二幅的人,虽然被面罩遮住大半张脸。不过,这眉眼儿和露出的下颌部分,与第一张的人比较,看上去长得有个五分相像。”
“五分相像吗?”无为不确定地问一句。
程子晋这才注意到,无为根本没去看书案上的画像,而是眼神涣散,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
一旁刘先生只手缕着胡须,作揖言道:“二位公子爷,您们是直观来看两幅画,通过成品对比。老朽却是亲自作画之人,眼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程子晋本想示意刘先生别讲,可是慢了一步。
无为已经先开口,“先生但说无妨。”
既然无为已经发话,程子晋示意刘先生,“说吧。”
“根据公子爷的描述,老朽作画过程中就感觉这两个人,长相神似。第二人虽是面罩遮颜,气势上也比第一人强出很多。但我们作画的,起笔落笔,都有一定门道儿在里面。老朽敢说,这两幅人像图,有九成九的可能,是同一人。”
☆、157
程子晋拿着几张人像图,出了程府,往府衙方向走去。他看一眼无为,自打听完刘先生的话,这个人从里到外都透着不太对劲儿。是因为这两张很像同一人吗?相识不久,他也不好胡乱询问。
两人走了一段路程,迎面走来一名容貌清秀的小书生。书生见到程子晋,抱拳作揖,“程公子。”
程子晋停步,回一个礼,“原来是李公子,可是有什么事情?”
李公子行一个大礼,“在下为日前程公子大义牺牲,前来感谢。那晚多亏有程公子代替,才免去在下被掳劫的危险。”
这句话入了无为耳中,顿时心生狐疑,程子晋曾经代替这位李公子被狐妖捉走,他为什么这样做?下一瞬,就得到了解释。
程子晋道:“李公子不必放在心上。家父乃本地父母官,守百姓安宁。我身为人子,亦是职责所在。”
李公子又问道:“不知程公子是否顺利脱身?可有抓到那采阳大盗?”
程子晋缓缓摇首,安慰道:“李公子无需太过担忧,府衙这边已有眉目,相信不久便可以将犯案者缉拿归案。”
虽然结识时间加起来不过几个时辰,无为能够感觉出来,程子晋是个懂得玉韫珠藏的人。单就这以身为饵的行事,足以令他心生敬佩。他未随着程子晋去府衙,而是走去昨日的一间客栈。
若想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是真是假,那么只有来一寻三乘界弟子。无为刚走到客栈门口,就看到内中有两名三乘界弟子,已经将店小二叫住,正在询问着什么。他小心翼翼走进去,找了个背向的位置坐下,侧耳偷听。
一名儒生打扮的,对店小二问道:“你说他们今天一早就走了?”
店小二使劲儿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言道:“我也不确定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走的。昨晚我起夜,看到那个背长剑的道士,从房顶略过。当时还以为是我自己眼花呢,今早再去客房,就见他们全都不在房里了。”
无为眼神儿一凛,那个道士当真半夜离开过客栈?此时,又闻那两名弟子,低声议论。
儒生问道:“师兄,依你看,那六名师弟,现在情况如何?”
僧者沉思片刻,“事情不太乐观。昨晚斩妖剑的光芒一瞬即逝,今天又找不到他们六人踪迹。我担心,师弟们恐怕已经遭遇不测。”
客栈里进来一名道士,手上抓着一柄断剑,直奔一僧一儒的那桌儿。他将东西放在桌上,忿忿地言道:“这是我在城外林子里找到的,斩妖剑已经断了。”不待两人询问,他继续言道,“甭问了,师弟死得尸骨不全!已经被我就地安葬了。”
斩妖剑?尸骨不全?无为暗自思虑,看来昨晚事情确实发生过,御龙皇打死那个小道士,又把我打晕。但是,我为什么醒来在程府?他脑中灵光一闪,不敢置信,莫非是御龙皇把我扛去程府的?!那家伙竟然知道我住程府,难道一直都在暗中窥视着我?!无为想到此处,不禁打个寒颤。
僧者道一句佛号,叹息道:“唉,不知另外几名师弟,现在情况如何了。”
那道士一手攥拳,“师兄,我刚才没说清楚。我葬地不仅仅是我道乘的师弟,是咱们三乘界的六名师弟!”
此话一出,另外两人面色霎时变白,不确定地追问道:“他们……他们都死了?!”道士缓缓点点头,“本以为只是我师弟惨遭毒手,但我继续行进,便又看到一名佛乘的弟子,而后仔细找找,一共六人,皆是死状凄惨,尸骨不全。我走了一路,埋了一路,直到出了林子。”
六个都死了?!闻这三名弟子,将怀疑对象指向御龙皇,推测是御龙皇有意分散六人,逐个儿杀死。无为心中惊愕,忽地想起来,在那小道士死了之后,就被打晕了过去。若说御龙皇是凶手,难道那大妖带着我一路走,一路杀?!
回到程府客房,无为从怀中拿出一张画像,铺在桌子上。这一张人像图,是他请刘先生帮忙,画得是御龙皇。刘先生的话,又一次浮现于脑海中。他当时也看出这两幅画有些相似之处,但刘先生笃定两者是同一人。
说起来,有涯前脚闹失踪,后脚就看到御龙皇对三乘界弟子进行屠杀。这时间上,也太过巧合了吧?无为开始怀疑,那小子到底是被妖捉走的,还是自愿跟着走的?是不是故意在他面前演戏?!
事已至此,让无为不敢坚信两者为一人的唯一理由,就是有涯失踪之后,理应不知道他改去程府借住。除非,对方一直在暗中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他不愿继续推测下去,也不想出去找了,索性收了画像,倒在在床上睡大觉。
事情又过去一日,程子晋发现无为似乎对找人没那么着急了,或者说根本不上心,连问都不问了。就连和他说话,也好像总是在神游。
“无为?”程子晋礼貌地喊回对方注意力。
无为懒洋洋地回一句:“啊?什么事情?”
程子晋犹豫一瞬,出言道:“我想问,被妖狐采阳的人类,会死吗?”他略微停顿,解释道,“城里有几家受害的年轻公子,但至今没传出死人的消息,所以心生好奇。”
“原来如此。”无为看向程子晋。依照他的秉性,肯定不是随口一问,话里头或许有其它深意。他言道,“这就要看狐妖的道行。比如说抓你的那只,我那天与它匆匆照面儿,粗略估计,那只大概有近万年道行。若它不是存心要开杀,被采阳的人类,基本不会死。只需根据情况,进行调养,很快就能恢复自身阳气。”
程子晋了然地点点头,追问道:“妖狐一世都需要靠采阳来修炼吗?”
闻言,无为犹豫再三,“通常来说,过九千年以上的狐妖早已不需要如此。除非,它正在经历万年的大劫。”他顿了顿,疑惑问道,“程公子好像对狐妖很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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