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团长闻言,赶紧把田医生整个儿地拦到身后,生怕壮汉真的会当场表演“吃翔without吃翔”。
“李成仁的‘马斯哈多夫铁拳’?”田医生想推开马团长,无奈以她的力气都推不动他,“李成仁都死了一个多世纪了,难道是鬼魂来打的?”
“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外科主任用与他粗短矮壮的身材极不相称的细长手指指着田医生的鼻子,“当年的蔷薇骑士中,也有个代号‘马斯哈多夫’的。别人把马斯哈多夫铁拳当格斗技术用,他专门用来刑讯拷问,不会把人弄死,却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们躲在大后方不知道,我可是在协和党的医院里见多了。”
“可是蔷薇骑士……还活着的都进近卫军了,怎么会到水州来?”马团长听得更加莫名其妙,“再说‘马斯哈多夫’也死了十几年了。”
“蔷薇骑士……吗?”田医生陷入沉思。
长达数十年的战争不仅让帝国的很多孩子成为孤儿,也让敌占区的很多孩子小小年纪便失去父母。帝国垄断的外星贵金属开采技术和高度自动化的工农业生产足以保证孤儿们的物质需求,孤儿院工作人员更是政府一个一个千挑万选出来的圣父圣母,保证帝国的孤儿们即使失去父母,也能过上相对幸福的生活。相比较之下,贼军占领区的孤儿们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人革联搞父系崇拜,凡是没有父亲也认不到“干爹”的孩子都会因为“政治不正确”遭到迫害,直到人革联政府发现可以把孤儿卖给中南联来换钱。中南联收留孤儿,自然也不会是出于好心,毕竟按照中南联的政治观,一切与性有关的事物都是“不高尚”,包括通过男女“不高尚”而受孕生下的孩子。为了保持“高尚”,中南联的上级领导不惜自我阉割,为了杜绝通过“不高尚”来繁衍后代的必要性,人革联送来的孤儿都很“荣幸”地成为中南联政府官员的后备血库、骨髓库、器官库,获得为“领导”贡献年轻新鲜健康的器官、从而让他们永生的“光荣”。讽刺的是如果人革联送来的孤儿侥幸长得比较漂亮,还会被送到专门的孤儿院“精忠报国”,——其实说白了,就是成为童妓,供官员和军人亵玩,——而长相一般甚至丑陋的,即使直接被虐杀取乐,也不足为奇。
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帝国自然无法坐视贼军残害儿童的暴行,于是军官们志愿组成“蔷薇骑士团”,以平民百姓的身份潜伏在保持政治中立的西南行省,伺机从贼军占领区救回孤儿,护送到帝国,后世称之为“ Piston运动”。
严格来说,蔷薇骑士团其实并不是正式的帝国军团,而是更类似于游击队的组织。由于缺乏组织性,从成立初期,蔷薇骑士的阵亡率就高达60%,却拦不住前赴后继的勇敢者。帝国军人男女比例5:1,蔷薇骑士的性别比例却是接近1:1,而且女骑士的数量比男骑士更多,和男骑士假扮夫妇,把孤儿从贼军的地盘接到帝国,全然不顾女骑士一旦身份暴露、落入贼军手中,等待她们的会是比男骑士更悲惨的下场。
前参谋总长上官黑鹰也曾经是蔷薇骑士,“鬼黑鹰”让贼军闻风丧胆,但是在他之前,最著名的蔷薇骑士是“马斯哈多夫的黑寡妇们”——除了队长“马斯哈多夫”以外,所有成员都是女性,而且已经不只是假扮夫妻悄悄救走孤儿之类的“小儿科”,而是纵火、爆破、拷打、绑票、黑客入侵……把贼军的地盘当做无人之境,肆无忌惮地大搞破坏。不只是贼军对“马斯哈多夫的黑寡妇”闻风丧胆,就连奥尔加女大公提起他们,都忍不住直呼“简直是一群丧心病狂的疯子”。
“马斯哈多夫的黑寡妇”一直蒙着脸、用变声器,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十余年前,贼军放出“马斯哈多夫已经被处决”的消息,却只字不提“黑寡妇”们的下落。帝国军一开始以为只是贼军虚张声势,直到发现“马斯哈多夫的黑寡妇”真的从此销声匿迹,后来出现过好几个自称“马斯哈多夫”的,最后也都被发现不过是冒名顶替而已。“顺利杀死马斯哈多夫”让贼军士气大振,也对蔷薇骑士团造成了沉重打击,以至于蔷薇骑士的阵亡率一度飙升到99%,直到上官黑鹰的“鬼黑鹰”横空出世。
壮汉挣扎了半天,才吐出几不可闻的“救我”二字。
田医生一下子从沉思中清醒过来:“给他呼吸道吸痰,大流量给氧,随时准备气管插管。静脉推注西地兰0.4毫克、氨茶碱0.25毫克、地塞米松20毫克,静脉滴注地塞米松和大剂量青霉素。准备庆大霉素八万单位、地塞米松10毫克、肾上腺素1毫克、□□30毫克,加100毫升生理盐水,给他做雾化……”
“他又不是Mendelson综合症。”外科主任打断田医生,同时拦住要去执行医嘱的护士,“你那套法子对Mendelson综合症都未必救得过来,别说是马斯哈多夫铁拳了。我看你呀,还是搬个椅子过来,慢慢地看他怎么死吧。”
田医生咬紧了后槽牙。
“这死起来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大概也就二十四个小时的事。我在协和党也干了几十年的医生了,就没见过挨了马斯哈多夫铁拳,还能活过四十八小时的。”外科主任真的搬了个椅子过来,翘起二郎腿,像看戏一样摇头晃脑,“哎呀,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如果这人活不到下个星期,她就每天化艺伎妆来上班,一直到我的头发长回来为止。哎呀,是谁呢?”
“艺伎妆就艺伎妆,我还正愁家里好几套和服没机会穿呢。”田医生豁出去了。
“衣服没关系,多买点化妆品才是真的,尤其是那个粉。”外科主任笑得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艺伎?就是穿很漂亮的和服的那个艺伎?”马团长又开始叫得像头发春的大猩猩,“我的小月亮扮艺伎,一定很漂亮。”
“滚!”田医生推开马团长,大步流星地出去,发现上校站在围观人群里面,才想起来光顾着处理壮汉,把他给忘了,“你刚才去哪里了?”
“洗手间。”上校一脸无辜,“里面出什么事了?”
马团长也刚发现上校:“冯·哈伦霍夫,你这混蛋,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叫我?现在人都快死了,我的祖传‘黄埔十道菜’还怎么演示给小月亮看?”
“没什么。”田医生对马团长充耳不闻,揪住上校的衣领,把他拉到和自己视线相平的高度,打量他脸上的伤口,“就伤了这些?还有其他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刚才被他在肚子上捅了一下,不过现在已经好了。”
“还是去好好查一查。”田医生抓住上校的手腕,把他拖走。
“我的小月亮!”马团长干脆开始嚎了,“冯·哈伦霍夫,你这无耻的小三,小月亮是我的!”
田医生压根理都不理他。
第33章 第十一章 报告团长:今日无事6
上校的运气还算好,腹部脏器没有受损,只是脸上有几处擦伤而已。田医生让上校坐在治疗床上,捏着他的下巴给他上药。
“刚才那个是什么人?”
“中南联的余孽。”田医生粗鲁地捏着上校的下巴,给他上药的动作却是极其轻柔,“水州这地方灯下黑,不知道有多少中南联余孽藏在这里,经常有人来医院刺杀我和贱人,我们都习惯了。”
“为什么刺杀你们?这里的警察、驻军都不管?”
“就我这性子,仇家可能少吗?”分明是自嘲的话,从田医生嘴里说出来,却带着一种俾睨天下的气势。“至于这里的军队警察……还救我呢,别来给我找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田医生突然话锋一转,“小白兔,你的酒量好吗?”
“还……行吧?”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上校还是如实作答,“能喝一点,但是多了不行。为什么问这个?”
“水州刺史府和州府一直在为经费和预算问题纠缠不清,以后马鹿大佐怕是会经常拉着你一起去应酬。马鹿大佐那千碗烧刀子下肚还说话舌头不打结的酒量,都被刺史府的官僚灌得三天两头横着送来医院洗胃,你要是像他们一样喝,怕是直接要胃穿孔了。”
难怪田医生一遇刺,马团长就立刻现身了,真亏得上校一开始还以为是宪十九团反应及时。不过能让马团长喝到要洗胃的应酬……“田医生,能帮我开个什么不能喝酒的诊断吗?大不了我平时也不喝酒就是了。”虽然现代人类的肝肾功能都比以前强得多,上校可不想年纪轻轻,就被灌死在酒桌上。
“乖。”田医生像对小孩一样摸了摸上校的头,发现他的一头卷毛摸起来像小羊羔的毛一样,忍不住多摸了一会儿。
直到上校异样的眼光看过来,田医生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依依不舍地放手,大笔一挥,给他开了一张“误食有毒蕈类提取物,导致肝功能受损”的诊断书:“平胸人妖可算是做了件好事。”
“谢谢。”拿到诊断书,上校像拿到保命符,“对了,贱……黄医生他……”
“贱人一直把他们当医闹,没意识到其实他也是中南联的行刺目标之一。”田医生想起来都觉得好笑。中南联仇恨“叛逃”的西朝人更胜于土生土长的帝国人,这事帝国人都知道,西朝出身的外科主任自己却不知道。“他总还以为他还在西朝,打女人没关系,挨‘医闹’的打,连还手都不行。别人帮他把人绑起来了,他都不敢报警,生怕‘医闹’反咬一口,说他治不好病还打人,他就会像在西朝时一样丢饭碗坐牢。不过这样也好,我可以好好地替他享受折磨俘虏的乐趣,顺便送他去隔壁蓝十字会医院,给猫猫狗狗打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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