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风愁眉苦脸地点点头,内心却似脱缰野马:哈哈哈我真是太特么机智了!
他不慌不忙道:“既然如此,那我便送你一程吧。”
嗯?啥玩意儿?送他一程??
耳边铮地一声响,沈风只觉眼前骤然闪过刺眼白光,紧接着,脖颈一凉,再回神,他那柄寒气逼人的长剑已稳稳搁在自己肩膀。
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手中的剑,沈风深深吸了口气。
“不必了。”沈风认真严肃地看着满脸疑惑的他,接着说:“我仔细想了想,好像又想起来了。”
闻言,连昭露出满意的笑容。
在村里静养了几日,沈风肩头伤口结痂后,他俩就扛着大包小包前去疯人岭拜月教了。原本就沈风带了些随身衣物,可刚出没钱村,不知村民从何处听了谣言说沈风和连昭要去疯人岭除邪拯救苍生,便纷纷从自家拿出鸡蛋大饼腌肉大蒜等,当着沈风面,笑嘻嘻送到了连昭的手里。
村长:“连公子,这些东西你拿着,我们会等你凯旋的。”
沈风:“???”
喂村长!谁才是村子里的人的啊?!!
连昭腼腆地接过,连声道谢。
沈风万万没想到,隔壁村花也来了,还带着他爱吃的烙葱饼。
他脑海中飞快闪过无数不可描述的画面,遂羞涩地别过脸,“小花,你来送我就行了,还带东西,我就知道你对我——”
“连公子,这是我亲手所做,不知合你胃口不。”
“……”
闻声,沈风猛地回头,见村花双颊酡红,面带桃花,整个人都快挂在连昭身上了。他简直气不打一出来,冲过去一屁股把两人给挤开,末了气冲冲拿过村花手里的葱饼,拉着连昭疾步离开。
沈风边走边叮嘱,“咱先说清,小花可是我先喜欢的,你不能抢。”
连昭一头雾水,“小花是谁?”
沈风实在是有苦说不出,只好默默把话给憋回去。
由于行李繁重,连昭掏银子买了头驴帮他们扛东西。不曾想,这刚上路,就出问题了。他俩都走累了,便激烈讨论由谁来骑驴更合适,连昭认为驴是他掏钱买的得他骑,沈风认为他既要请自己做夫子理应谦让,一时间,他俩争得不分上下。
沈风怒了,一屁股就坐上驴背,不顾连昭是否对自己拔剑相向。连昭也是不管不顾,长腿一伸,贴着沈风后背坐上去,可驴顿时受不住几百斤的重量,噗通一下跪倒在地。
沈风猝不及防摔了个狗吃屎,连昭倒是反应灵敏,他飞身一掠,轻巧落在沈风前方。沈风扶着腰杆爬起来,回头一看,那驴已被压得口吐鲜血,毫无生气。见撒了一地的吃食,他一口气差点上不来,这这这,真是个败家的混小子!
“连昭,你看看!鸡蛋都碎了!驴也被你压死了!”
真是被这小子气死了!
他视若罔闻,双目凛冽地扫过周遭,罢了朝沈风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沈风顿时敛声屏息,静若寒蝉。并非连昭一人听到四面动静。
沈风扭头看了看驴屁股上那几根细如牛毛的毒针,不由眉头紧锁,这批潜伏之人跟了一路,不知有何目的,也不知他们是否跟当年的凶手有关。连昭悄无声息把上剑柄,只待时机拔剑而出。他们此间出手,怕是按耐不住了。
突然!
“嗖嗖嗖”几声,数根毒针自一方飞来,说时迟那时快,连昭一个旋身避开毒针,顺手从腰间刹那掷出数柄短匕首。紧跟着,四周几声闷哼,重物倒地。
旋即,一道黑影袭来。
沈风看向连昭,却见他面色不改,拔剑迎敌,似乎早已见怪不惊。来人熟知连昭招式,见招拆招,令急于求成的连昭很快乱了心神,持剑之手与其相击,却已无力道,甚至震伤自己筋脉。
沈风实在是恨铁不成钢,这小子平日里十之八九疏于练剑,否则怎么这个水平!
见他喘气,快招架不住,沈风是又气又急,片刻又见他挨了一刀,便焦急地掏出鞋垫下的刀片。沈风身份特殊,不能叫连昭瞧见他施暗器,思来想去,他觉得可以先……
“汪汪汪!”
躲在草丛的沈风,伸长了脖子,费力学着某种动物的嚎叫声。
那交战二人,很给面子地往沈风这儿看来,沈风抓紧时机,敏捷一闪,欲趁此给黑衣人几刀,哪曾想,这厮竟比沈风快上一步,反手将自己佩剑打来沈风处,沈风一心挪地,哪儿能注意,撅起来的屁股很不幸被刺中。
这一痛,他还躲个毛线!
沈风蹦地起身,不分敌我,刷刷刷朝那两人飞刀子,连昭左闪右避,堪堪躲开沈风的明器,倒是那人被连昭不着痕迹打去的刀子刺中。他势单力薄,折身欲跑。
沈风一看还得了,你特么扎了老子屁股还敢跑?
说时迟那时快,沈风就着他的佩剑,朝那人影背心打去。
第3章 疯人岭
瞬息,黑影落地,连昭提气追上,一把抓住他,还没开口问话,那人忽然脖子一歪,嘴角渗出鲜血。连昭一探脉,随即冲沈风摇摇头。
此人已咬舌自尽。
沈风摸着屁股上的血窟窿,看这人毫无气息倒在地上,顿时气结。旋即,连昭探手拾起地面余留的毒针,凝视一晌,面色若有所思,继而避开沈风,轻缓吹了口气,将针瞬息化成齑粉。
未几,连昭神色莫测地瞅了沈风一眼,道:“夫子一介书生,暗器还使得不错,不知师承何人?”
沈风讪讪一笑,“就随便使着玩儿的,哪能跟你们行家比哈哈哈。”
说罢,沈风干笑两声。
未等他接话,沈风便赶紧转移话题:“方才好险啊,要不,咱们先找个地方避一避?”
他思酌一晌,说:“也好。”
听罢,沈风笑了,“连昭,你这魔教教主做了什么,叫这些人如此想要除你而后快。”
他沉默片刻,闷声开口:“若是我知道,也不用这般被人暗杀了。”
闻言,沈风也来了兴趣,追着问:“可我不曾听说你做过什么大逆不道之事,莫不是你吃了霸王餐云云。”
他突然扭头看着沈风,“我忽然觉得夫子甚是熟悉。”
沈风一怔,忙讪笑着打哈哈:“连教主这风里来雨里去的,我又是大众脸,相似实在正常哈哈哈。”
连昭微微一笑,态度不置可否,盯着他毛骨悚然,沈风心虚的挪开眼。
旋即,他俩将驴入了黄土,收拾收拾,扛着大包小包接着上路。一炷香后,沈风感慨万千,连昭这个魔教教主可能是历届以来混得最差的,当沈风和他在路边凉棚啃着冷馒头时,如是想道。
顷刻后,小二慢吞吞上了一盘烙葱饼,饥肠辘辘的沈风一把抓起来,尚未送进嘴里,连昭猝然一把扣住他的腕。沈风眼神询问他,却见他在怀里掏出银针,把饼挨个扎了一遍,探罢,他才松开沈风。
沈风边吃边问:“常有人暗杀你?”
连昭犹豫须臾,缓缓点头。看来他这些年过得很辛苦,这么想的沈风,鼻子一酸,连忙红着眼让小二给他上了只卤鸡腿,当然了,是连昭自己付银子。
此去疯人岭还有几里路,为赶在天黑前上山,他俩吃完饭,便租了辆马车上路。一个时辰后,两人到了山脚下。疯人岭地势险要,不易骑马,需徒步上山。这山岭沿途上去,皆是沈风熟悉的模样,当年景象历历在目,只可惜……
“物是人非哎呀——”
沈风这满腔的话还未抒发完,脚脖子就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蹲下卷起袖口一看,竟是被蛇给咬了!
沈风急忙叫住连昭,“小子!我被蛇咬了!我的亲娘!好像还是有毒的五步蛇!!”
闻言,连昭侧身飞掠树丛,半晌,他捉了条五步蛇来。
沈风一头雾水,“你不救我!跑去抓什么蛇?”
连昭面色严肃地蹲在沈风面前,撸起他裤脚,强行让蛇又咬了几口。
沈风怒极了:“你干啥啊!”
连昭眉头一蹙,“被五步蛇咬了不能走过五步,多咬几口的话,应该可以撑到山顶,放心,山上有药,可以治疗。”
沈风:“你怕不是个傻子。”
要不是怕他砍死沈风,沈风恨不得立马甩他几个大嘴巴子,有谁能如此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沈风将要站起来实施,忽觉眼冒金星头晕目眩,如同醉酒飘飘欲仙,整个人跟踩在棉花上似的。接着,意识模糊的他往后一倒,落入一个温热怀抱。
……
山顶。
中毒导致脸色发紫的沈风扶住拜月教大铁门,扭头看扯谎面不改色的连昭,道:“合着整个拜月教就你一个?实际上你是连骗带哄把我给弄上山来的?”
连昭望天,状若未闻。
沈风再转头看去,满园断壁颓垣,杂草丛生,何其荒凉。
哎,他不过短短几年不在,这拜月教竟变成这副残败模样,曾经的奇花异草更是了无踪迹,忆起昔日,泛黄在目。突然,手下一空,大铁门因陈旧而倏地垮塌,沈风愣了愣,顿觉大师兄的棺材板要按不住了。
“你一直一个人?一个人在这漫漫荒山?”沈风忍不住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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