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宁雨珩他……”
“虽然师父做了错事,但是……人孰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君澈道:“师祖已经受到了天罚,而师父也必将无休止境的自责忏悔。母后,既然儿臣已经拜入玄虚宗门下,成了幻羽公子的关门弟子,无论幻羽公子是善是恶,儿臣是他徒弟这回事都无法改变。母后,儿臣想继续陪着师父。”
皇后望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君澈,一时间百感交集,她偷偷的抹了把眼泪,略有欣慰的拍拍君澈的手,“澈儿,你长大了。”
君澈伏身,又磕了一个头。如今我已长大,也懂得了严以待己,宽以待人,做到了师父要求的一切,师父,您该高兴了吧?
*
回到玄虚宗,君澈从曲折小径缓步走着,望着那刻在陡峭崖壁上的三个大字:玄虚宗。
可谓金钩铁划,刚劲有力,自有一股正义凛然,慷慨大气。不免生出许多感慨,自火蕴天罚之后,他就直接回了京城皇宫。再次来到这里不过距离三日功夫,居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步入玄虚宗,望着那高山流水,天泉瀑布,满山的繁花似锦,十年如一日的景象,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又总觉得无比陌生。
石子铺路,前方是凉亭,四周种植着面积很大的海棠花林,粉红色的海棠花瓣随风飘散,落了一地,远远望去那是极美的粉红花毯。而就在花林深处似乎站着一人,那人浑身雪白,一尘不染,从头到脚洁白无瑕。粉红的花瓣落在他的肩上,为那白的发光的身影点缀了多彩的一笔。
“君流霄?”君澈震惊的脱口而出,下一秒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闷头跑过去,站在那银发少年身后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拜见师叔。”
少年赏花赏的入神,倒也察觉到了君澈的靠近,便淡淡说道:“我已经不是玄虚宗的人了。”
“呃……”君澈有些尴尬,突然想到什么,清了清嗓子道:“皇天祖父。”
“……”言允初真有些无奈,回头看向这低眉敛目的人,“大凉的皇长子君流霄不是刚一出生就夭折了吗?”
君澈更尴尬了,好吧,史书那玩意儿也就骗骗市井乡民,当然了,他们知道真相也不敢说。那是皇家的机密,乱说会被砍头。
“仙尊。”君澈总算找到了合适的称呼,这回人家总算没有反对了,他松了口气,便道:“仙尊怎么来玄虚宗了?”
“故地重游。”言允初仰头望着远处雄伟壮观的瀑布,熟悉又陌生。他伸出素白的手,接住一片粉红的海棠花瓣。掌心蕴含了微量的真气,花瓣接触到皮肤的瞬间就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让这水粉色的“冰花”格外晶莹透亮。
君澈看的有些出神,忽然想到什么,左瞄右瞧没找到人,便谦恭问道:“灵尊也来了吗?”
“他在别处。”言允初随口应道。
君澈点头,正要再说什么,突然传来一声“哈哈哈”的三声狂笑。能在这等清净之地放肆大笑实在太过无礼,君澈正想看看是何方神圣,就见到从天而来一只毛茸茸的东西,正好砸在海棠树上,震落无数花瓣,拿东西就趴在树枝上咯咯笑。
“公子,这里就是玄虚宗啊?太气派了!”洛琅美滋滋的晒太阳,舒适享受。
君澈:“……”
好吧,既然是冰魇仙尊的宠物那就……随便笑吧!
君澈呼出口气,才想起方才要问的话,“仙尊,您要去看看我师父吗?他就在……”
“不必了,我就回来重游下旧土而已。”言允初道。
君澈有些落寞的哦了一声,虽然早就料到了言允初的回答,可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一丝甚至有些可笑的希望。毕竟……宁雨珩的心结再也不可能打开了,因为他跟君流霄注定分道扬镳,成为陌生人。
君澈甚至能感觉到来自远方山峰小屋上,宁雨珩朝这边望过来的悲伤眼神。
言允初既然已经被逐出师门,自然不算玄虚宗的一份子了,当然,他言允初也不稀罕。而宁雨珩再不对,他终究还是玄虚宗的人,没了火蕴天尊,他有职责将玄虚宗发扬光大。但就他目前身败名裂一说,谁还会慕名而来拜入山门?
所以这等大任无异于的交给了君澈,未来,玄虚宗或许会在君澈的带领下改过从新,奋发图强。
至于宁雨珩,就永永远远的留下玄虚宗山门,潜心忏悔,毕竟他过不了自己那关,对君流霄的歉意是无休止境的。
偌大的玄虚宗,一年四季都是冷清的,虽然这里风景秀美,奈何没有一点人情味。蓝季沅转来转去,这儿地的天地灵气要比清阳门的好,但是人情冷暖差的太远。
来到了梦想的玄虚宗,结果也是那么回事。蓝季沅远远望着孤峰之上的房屋,据说宁雨珩回来之后就一直将自己锁在里面。随着火蕴事件的曝光,他这个幻羽公子的名声也一落千丈,如君流霄一般声名狼藉。
想当年他蓝季沅还因为君流霄的关系,对宁雨珩印象还不错,谁想到宁雨珩做出这种事,不可原谅。
兜兜转转,蓝季沅瞧见一路前往远峰的君澈,没搭理那人,转道前往了海棠花林,果真在那里看见了言允初。
“仙尊。”蓝季沅兴高采烈的迎上前去。言允初回眸,看着他道:“家里可好?”
“是,很好。”蓝季沅受宠若惊的低着头,笑道:“家父还经营着那家客栈,跟以前一样会宰人。”
蓝季沅提起这茬,言允初倒真想起那日居住蓝胖子的客栈,被蓝胖子狠敲一笔的经历了。
“还有。”蓝季沅摸了摸身上披着的紫貂袍,从言允初给他系上之后他恨不得就没摘下来过,连睡觉也披着。“多亏了仙尊赐予的紫貂袍,不然被那高涵偷袭,我腰部必然受伤。”
“我无论是仙还是魔,你都站在我这边。”言允初勾唇一笑,绝艳芳华,“多谢。”
蓝季沅浑身骨头一酥,竟惊慌失措的摇头摆手,“晚辈不敢,晚辈……其实晚辈一直都很崇拜您,晚辈的梦想就是做您的……”
“要当我的徒弟吗?”
“哎呀呀,就是不行也没关系的,哪怕让我跟那只死猴子一样当个跟班都……什么?”蓝季沅僵在当下,他怔鄂的抬头看去言允初那张俊美的脸上,所展现的温暖笑意。一瞬间,宛如一颗惊雷在蓝季沅头顶炸开,让他耳朵里嗡嗡作响。他的眼睛慢慢瞪大,再三去回忆刚才的话,惊喜若狂的确认道:“仙尊,您……您说真的?”
言允初微笑点头。
蓝季沅还不敢肯定,生怕自己产生幻觉到头来空欢喜一场,“您是说……可以……收晚辈为徒?不不不,您是说,晚辈可以……拜您为师?”
言允初面不改色,“你不愿意?”
“愿意愿意,非常愿意!”蓝季沅激动的差点没晕过去,当场喜极而泣。生怕言允初反悔似的,赶紧撩开前襟往花毯上一跪,“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言允初微笑点头,伸手虚托一下。蓝季沅就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道托着自己的身体站起,他还没从惊喜中挣脱,眉宇间尽是笑意。
从今以后,我蓝季沅就是冰魇仙尊君流霄的大弟子了!!!
“要我说,公子真不该把阮琼放了,应该把她给我当丫鬟使。”洛琅在树顶上嘀咕了这么一句,声音很小但还是被言允初听了去,他看着那只好吃懒做的猴子说道:“留着也没什么用了,再说……阮协能不惧生死千里迢迢的找她,倒让我感动他的孝心。”
洛琅无奈的摇摇头,“说来说去,公子还是太善良了,太善良的人容易吃亏。我觉得你还是跟灵尊学学的好!”
“心狠手辣是要遭受天罚的。”言允初道。
洛琅被噎了一下,想起那火蕴的死法就不寒而栗,“是这样没错,但那是对别人。灵尊可不一样,人家是天地孕育的仙兽,而且还是魔。魔是不受天罚管束的,不然那只魔龙早嗝屁了,轮不到公子去冰封。”
洛琅说的头头是道,短短几日它将三界铁律摸了个门清。
言允初解除了傀儡咒,放了阮琼自由,但也同样给予了她处罚,谁让她杀了卓老呢!卓家和言家之间的仇怨还在,只不过是被火蕴的重大事件搞得来不及管。但早晚会想起这茬,但是,经过桃城一战,双方的损耗实在太大。
就算是勉强动手,不过玉石俱焚便宜了别人。阮琼有殒霜琴,倒也不怕言家来犯,而言家有从清阳门拿回来的混元珠,也不怕阮家的人。四大家族的争斗就目前来说暂且搁置,或许等到某一天养精蓄锐足够了,会再次掀起波澜,但那都是后话了。
要说这场战役最得力的那就是蓝家了,从头到尾没参与,保存实力,就残垣断壁,满目疮痍的阮言卓三家是好的不要太好了。当然,这些蓝胖子都不在乎,他就成天剁菜包饺子,和面烙饼,时不时的宰一笔看起来很有钱的客人——虽然洛琅直到现在都很懵,蓝家又不是缺钱。修仙界四大家族会是穷的?而且修仙者最看不起的就是钱,铜臭味!
不过,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蓝胖子喜欢就随了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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