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怎么回事儿,姐姐,你究竟怎么了?”昼里惊恐的喊着,彼岸花整个身体一点点的散落出去,散落成灰,而灰尘经过的地方都开满了红色艳丽的花。
“别喊了,她枯萎了。”刘离靠在笼子壁对昼里说着。
昼里看着这黑漆漆的空间里彼岸花开遍,而彼岸花的身体渐渐的变成了无数流萤,散发着幽幽的红色光芒。
“小狐狸,多谢你。”彼岸花笑着,此刻大片的曼珠沙华开遍,鲜艳如同鲜血一般染过这个牢笼,一直延伸开去。
寂静的空间里开着花,仿佛意识到不对劲,有人打开门,打开门看到满地的花开顿时惊讶喊着:“快去找祖师爷。”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他的脖子就被空中飘散的花瓣割破,鲜血从他喉咙里涌出来,那人睁大眼睛惊恐的看着前方,或许他们永远也闭不了眼睛了。
彼岸花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但是从她身体分割出去的花瓣却开得极其美丽,她华丽的朝着笼子走去,此刻这千年玄铁的笼子仿佛对她毫无用处。
她就是她,残忍的美人,饶是如此魂飞魄散的时候,她依然坚信没有什么杀人的手法比割破喉咙更来得直接,在她看来,喉咙被割破,远比心脏来得更加致命。
有些人的心脏长得歪了,她手中的花瓣就算刺穿了对方的心口,也未必能准确的刺穿它们的心脏。所以最直接最美丽最残忍的杀人手法当然是刺破对方的喉咙。
喉咙被割断了,生命也就到此为止了。
昼里看着那进来的人一个个被花瓣割破喉咙,鲜血喷在曼珠沙华之上,凄美得令人不忍直视。
刘离看到其中一个倒在地上的人腰间别着一串钥匙。
他连忙伸出尾巴想要勾着那钥匙,他受伤太重,尾巴刚一伸出去就没了力气。
昼里的尾巴够不到,他的尾巴比刘离的短多了。
在焦急想办法的时候,昼里一不小心摸到了自己的口袋,自己的裤子口袋里还装着一条小白蛇,之前这里被人守得水泄不通所以小白蛇根本逃不出去,现在曼珠沙华遍地开,但凡进来的人无一活路。
彼岸花生长在白骨之间,彼岸花盛开的地方就是死亡最浓重的地方,如今这漫天遍地的彼岸花,这需要多少白骨才能滋养。
进来的人都死了,所以一大批人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小白蛇仿佛睡得很舒服,昼里不好意思把她弄醒。
实在没办法,昼里只能拍了拍小白蛇的脑袋,小白蛇睡眼模糊的醒过来,打了一个哈切,吐了吐信子不满的冲着昼里“嘶嘶”。
昼里指了指那已经死去守卫腰间的钥匙,说着:“把钥匙给我们弄过来。”
小白蛇海浪看了看自己笼子跟守卫的距离不满的摇晃着脑袋,这么大段的距离她根本跳不过去,光从笼子上掉下去就摔得够呛,更何况笼子下面还有一个滚烫的池子。
此刻池子里的水沸腾着,笼子上盖着的玄铁地面被抽开,看样子那些人想要把他们全部丢在这个池子里煮了。
刘离实在是看不过去,再不快点儿他们就会被煮了。他抓起小白蛇直接从笼子里丢出去,小白蛇一下子砸在墙壁上掉在那个人的身上。
“嘶嘶。”小白蛇不满的一下子变成了大白蛇,仿佛示威一样。
昼里没好气看着刘离:“暮儿说对待女孩子要温柔,你这样是娶不到老婆的。”
刘离连看都不看这蠢狐狸一眼,只因为这池子里的水还没有完全沸腾,等到彻底沸腾了,那些人肯定会把他们全部丢在池子里炼丹。
大白蛇把钥匙含在嘴里吐向昼里跟刘离所在的牢笼里,顺便还吐了刘离一大口口水。
“活该。”昼里打开笼子的门。
他打开笼子的门之后把钥匙丢在给旁边几个笼子,就这样传下去。
在昼里跳下笼子的一瞬间,一阵痛苦凄凉的嘶吼声,那些没来的逃掉的妖全部掉在池子里,他们痛苦的喊着,直到被炖成一锅汤。
刘离连忙拽着昼里跟海浪走了,逃掉的妖迫不及待的要逃出这么一个恐怖的地方。
进来的道士大部分都被彼岸花的花瓣割破了喉咙,几乎全是一击毙命,活下来的妖怪怒吼着冲向逮捕他们的人,整个空荡荡的园子里一片惨叫声。
昼里出来了之后才发现他们竟然在动物园里,难怪没有人能够找得到他们呢?
刘离伤得太重,昼里只能一路杀出去,这些看管他们的人有道士也有各方面的研究机构,但是有什么比刚刚死里逃生强烈要活下去的妖怪更可怕。
动物园里的道士们研究者们开始被逼的步步后退,死亡的恐惧已经让这群要变得嗜杀。
“不好了,我们动物园被警察包围了。”有人喊着。
这个时候,那些非法研究人员们瑟瑟发抖,道士自有道盟的人惩戒,但是他们呢,他们可是没有后盾,这种非法科研少则八年,多则无期,更何况他们曾造成过重大死亡事件。
这么一说,人心惶惶,不仅仅有道盟的人,更有妖盟的妖,可以说人,修道者,妖,三方面的抓捕人员都来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突兀的响起:“不准后退。”
洞玄来了,最可怕的人来了。
昼里见识过洞玄老道的可怕,他连自己的师傅都要杀害更何况是别人,刘离伤的很重,大白蛇根本是个百年小蛇妖还没有他厉害。
逃,得赶紧逃。
逃得越远越好。
他连忙扶着刘离趁着夜色从动物园的假山后面逃跑了,只是跑到假山深处才发现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公园。
公园临水而居,在月光的流泻下宛若碎了一地的水晶一般。
昼里累得气喘吁吁把刘离放下,刘离刚一放下就咳了起来。
“知道这什么地方吗?我们在哪儿?”昼里躺在公园里的草坪上喘息。
“不跑了吗?”身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
昼里吓得猛然一惊,这不是那个老道的声音吗?
老道看向昼里。
昼里护着刘离一步步的后退,这个公园晚上已经关门,而这个湖看上去深不可测,怎么办?
怎么办?
打不过,逃不掉,跳到水里吗?但是他不会水,刘离也不会水,跳下去一定会被淹死的。
他扶起刘离一步步的朝着身后退去。
“你抓得妖都跑了,你的阴谋也被识破了,你就算抓住我们也没用。”昼里发现已经退到草原的边界了,他们没有退路了,他想让这个老道人放他们一马,毕竟他现在跟刘离两个根本连还手的力气也没有。
“你说煮的那些妖吗?”老道笑声张狂而肆虐,跟他极有涵养的气度根本不符:“我如果想要抓那些妖很容易,珍贵的药材也很容易得到,只不过啊……”
“不过什么?”昼里接了话。
“千年灵狐难得。”老道笑眯眯看向昼里:“说你呢,我什么都可以没有,但是不能没有你。”
其实这句话如果放到别的环境很容易让人产生误解,这赤果果的一句表白的话是怎么回事儿,但是刚好不巧,这句话被放到了这样特定的场地,听得昼里寒毛一竖。
“其实在秦朝我还帮始皇帝练过丹药呢,当时差一点儿就成了。”老道笑了笑,回忆那两三千年前的事情叹惋:“当时生死药差一点儿就成了,只是不过缺了一味药材,你知道是什么?”
“什么?”昼里问着。
“一颗妖丹,当时我们就是用妖精的妖丹炼丹的,我们抓了几百只妖,上千的奇珍异宝,花费了三年,可惜的是最后失败了。缺了一只灵狐的妖丹,我用了两颗灵蛇的妖丹代替都没有成功,始皇帝吃得上吐下泻,当场咳血,炼药的人全部被活埋。而我是唯独一个在死人堆里走出来的少年,当年我也不过十五岁。”
“我师父救了我,她看我可怜就教我修道,我拼命的修炼才活到了今天。那是第一任生死药,缺了灵狐的妖丹。”老道感叹着。
昼里对他说历史故事没兴趣,但是现在他不得不听,因为他跟刘离的命全部握在这个老道的手上。
“后来,第二任生死药是在我的道观里,我逮着了一只狐狸,把他的妖丹拿来炼药,但是在我吃下药跟所有的妖丹之后,我的能力提升了几百倍,我以为那是长生不老药,可惜不是,那颗药跟那些妖怪的妖丹只够我存活几千年。所以这次,我一定不会失败。”老道目光寒冷看向昼里:“经过两千年的研究,我发现与其用妖丹炼药还不如直接用妖的心脏炼药,在未来的世界,人人都会长生,而我将是所有人的主宰。这个世界的次序应该由我来主持。”
“只是可惜,这次你一定会失败。”万俟景麟的声音响彻在天空的上空,他从天而降到了昼里的面前:“没有人会长生不死,如果所有的人长生,那么这个世界的次序将会被打乱。”
老道笑了笑:“非墨大人怎么也管起道盟的事情来了?”
万俟景麟冷笑看向他:“洞玄大人,您好歹也是道盟的重要长老,怎么能知法犯法呢?您是不是老糊涂了,只要涉及妖的事情,我都可以管,哦,忘了告诉您,您在道盟那边被除了名,现在妖道两方都可以取你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