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吃过?”君主惊了奇,“虽说这种皇后面包我们也不太常吃,但是以您的资本,应该是吃过吧?”
他不相信。
老子讪讪一笑:“没有,真的没吃过。”别说皇后面包了,就连最低级的白面包我也没吃过,更不能吃。
君主只当我在跟他客气,语气更加缓和诚恳:“请快尝尝。”
老子只好轻轻捏起一只,移到嘴边儿的时候,我好歹收住把它用一个‘不小心’扔在地上的念头,停住了,又开口:“陛下,这面包闻着可真香,敢问这里边面加了什么呢?”
君主耸肩:“不知道,这得问厨师,我只是享用者,不是制作者。要不把他们叫过来?”说着便转了脖子要喊人。
“不用。”我皱了一下眉,“我只是随便问问也不是很想知道……”不管里边儿加了什么,反正对我的身体一样不好就是了。兴许那堆人进来,老子更要给他面子多吃。
君主将脖子转了回来,献宝似的期待的看着我:“那就快吃吧~”
算了算了!既然逃不过,硬着头皮吃吧!
我赴死般快速的将那雪白的小圆面包整个塞进嘴,像嚼石头一样鼓着腮帮子一下又一下的用牙齿将它咬碎,利索的吞进了肚。
不闻其味,不想起味,不知其味。待三下五除二的将剩下的三个全部吞完,我才露了一个笑。笑容的背后是无限的郁闷与不详的预感。
君主没有问为何我像饿了三天的狮子一样狼吞虎咽,姿态如此不雅,只是欢快的亲自将桌上的水果和烤肉推到老子面前,又做了一个请。
老子脸色苍白的摸了摸肚子:“陛下,鄙人已饱。”真的,吃不下了……请不要再挑战我的极限了。
“才四个小面包!请再多吃些!”君主有些不乐意,“要不,先喝点酒吧?这是好酒哦,不酸不臭,清澈甘美!”
身着华服的君主向我举杯。
我必须给他面子,心里一哆嗦,锅煎脾肝,咬牙受了———“多谢抬爱。”我抓起酒杯,仰头饮尽。
凉酒入冷胃,无甚感觉,回味两刻,只觉难喝,我笑着说:“嗯,真是好酒、美酒啊~”话一说完,我便一头栽了下去,全无知觉了。
醒来后,我往肩头一瞥,才发现自己被人扒了衣服,换了一身单薄白服,正在床上晾着。
床前立着一排人,都是君主的近侍,只不过他们都背对着老子,面向他们习惯面向的人。
老子此时浑身无力,头疼胃疼手指疼。
手指疼?
老子有气无力的将手举到眼前瞅了瞅,只见每个手指头尖都有一个深到指节的粗大针眼。
嗯~应该是刚扎的,要不以老子身体的愈合速度,这针眼早该消失了。
朦朦中听觉回归,于虚弱中听到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如下对话:
“他怎样?能好不?”
“回陛下,我不知道……这病奇怪得很。”
“奇不奇怪不打紧,现在很多病都很奇怪。关键是放血真能行么?你也看见了,他昏厥的时候已经自己不自觉的往外呕了很多血了。”
“回陛下,放血乃治病之良方,我对此还是有确信的!”
“那就好。”
靠,你个天杀的庸医!竟然给老子放血?!老子的血金贵着呢,岂能容你瞎来!一病不合就放血,您的妙手底下究竟堆着多少白骨啊?
老子才刚醒,已经被这庸医的话怼出了几重内伤。
“咳咳,咳咳咳咳……”老子特意咳嗽了起来。
近侍听到我出声,下刻,已散开分成两列站好。君主和庸医一同看向老子的方向。
庸医一把年纪,头发卷卷的,长长的,胡子也长长的,身穿白袍,满脸褶子,活像一只无主放养的老绵羊。
我扭头看着他们,肚子忽然在极度萎缩中咕噜叫了一声。我暗叫不好。
君主听到,大步向我走了过来,一边扭头朝庸医说:“果然有效,您真是医术高明!”走到床边,他转向我,和颜悦色的说:“你是我的朋友,看到你这样我真是难过。你饿了吗?想吃点什么?”
庸医及时开口:“他暂不可进食。”“不用不用!”老子也急喊了一声,之后半死不活的半睁着眼,实死死地盯着那副凑近的身躯;我想了一下,哑着嗓子不解的说:“我……我这是怎么了?”
君主看了庸医一眼,又看看我,满脸难过:“你喝完酒后就晕倒了,头磕到了地上。之后一直在不自觉的吐血,方才你吃下的东西也都随着血吐了。我的医生说你可能是醉酒恍惚,才晕倒了,又因为磕到了头,导致身体絮乱、肚里充了血。总而言之,你现在需要修养。”
解释的真特么好!庸医!庸医!“然后呢?”我举起手给他看,满脸迷茫的追问,“我的手……”
“因为你肚子里充血,医生就给你放血了。”君主好像很欣赏这个手段一般,有些骄傲的说:“多亏了这个办法才助你醒了过来。”
老子虚弱一笑:“起先不知道,原来手指和肚子里的肠子竟是连着的~也对,同类相通,它们都是条状。”心中大叹:无知不可怕,可怕的是自以为是。我不禁为这个年轻的君主和他的亲友担忧起来;现在本来长寿的人就很少,别没几天就全被治死了。
“人是一个整体,身体的各个部位都是相通的。”庸医走过来慢悠悠的说道。
老子内心翻了一个白眼,脱口而出:“那如果不是人呢?”
“不是人?”庸医的脸皱了起来,脸上的皱纹可以夹死无数只蚂蚁,抬手捻着胡子说,“不是人是什么?”
老子谐然一笑:“动物啊。”
庸医一愣:“动物?”
老子扬眉道:“动物与人应该是同理吧?”
庸医神色一敛:“我是给人治病的,其他的我不管。”
就这样,委于君主的信任,老子在这个庸医手里过了半死不活的七日,一边要同君主送来的“美食”斗智斗勇,一边要不断的配合庸医的诊疗方法,其中滋味,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有时候老子恨不得去装死,好让君主直接将老子埋了,远遁他途。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因为一天24小时老子周围都是照看的侍女和侍卫,只要老子有一点儿不对劲儿,他们就会立刻把庸医叫过来,庸医每次都会非常有责任心的将老子从发梢到脚底仔仔细细的检查一番,兢兢业业聚精会神,专注程度堪比水中寻冰。最让老子郁结的是,庸医对老子不明原因的虚弱兴趣盎然;每次来看老子的时候,那双睫毛都老得泛白的眼睛,会热切的盯着老子的肚子,眼皮不眨。
之后,从老子在床上躺尸的第三日开始,庸医不用人招呼,自己便会跑来将一些稀奇古怪的诊疗方子施加于我,誓要成为辣手催命界的扛把子。
什么放血烤皮、夹鼻塞耳、暴晒除菌统统只是小case,那精心熬制的水银混草汤才是最要命的东西,只灌了一杯,老子感觉灵魂都升华了。
到最后,老子在饥饿与煎熬中实在挨不住了,终于,在一个风厉雨大的夜晚,趁着庸医没来,脖子上还挂着百里飘香的香囊的老子用尽好歹蓄下的几分力气将君主派来照顾我的所有的侍卫和侍女统统咬死吸食,恢复了已经处于崩溃边缘的干瘪身体。
大旱逢霖,酣畅淋漓!
七天!整整七天!老子才等来了一场风雷交加的夜雨。
夜雨中那些可怜人儿的尖叫与哭嚎与天地的瓢泼冲涮混为一体,好似静寂如常;毫无人知。
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呼啦啦~~
第54章 第三十三章
我出了卫生间,听到了查理用抹布擦餐盘的声音,脚步顿了顿,看了坐在沙发上的詹姆斯一眼,转身走到了卧室。
喀啦一声,詹姆斯也推门进了屋,靠着墙壁,一言不发;老子也没说话。因为我知道,我们在想同一件事,在想同一个人。
过了一会儿,詹姆斯走到窗边,打嗓子深处淡漠的吭了一声,抬手就拉开了窗帘。
天空之中早已云雨消散,午后太阳高照,地面积水缓渗,潮湿地映着天上和街边的光影。黑暗阴昏的卧室蓦然白亮光明。
转瞬躺着的我已愤怒的转过头去,在落了一身的阳光中眯起眼睛,低声的说:“拉上!”
詹姆斯看了看我,沉默摇头。
靠,你个死崽子!老子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挺胸抬头横眉立目:“给我拉上!”
詹姆斯又看了看我,脑袋一歪,手里已经握着不知道从哪里变出的手机,点开了手机相机里的自拍模式举到老子脸前:“看,你的脸在阳光下白得都反光了。多晒晒吧。”
下一秒,在詹姆斯还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时候,窗帘已经恢复了原来的状态,老子也阴着脸躺在了床上。
詹姆斯抬起一条眉毛,神色惊然的扫了我一眼,没有说话,默然的将手机放了回衣兜。
老子想到什么,说:“原来你带手机了~”叹了一声,又说,“遇到我时,给家里通风报信了吗?”
詹姆斯站着没说话。
老子就又问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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