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再在这里呆下去也没有什么事儿,他不是那些手中握有实权的副会长,每天得和无数的人打交道,他倒是更像一个挂着副会长名字的老师,就是手里的学生有点儿少而已。
就是杜衡和杜若两人,原先也是冯会长的学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冯会长却郑重其事地摆脱自己教导他们两个人,谢之昶不便推辞,于是这两人就理所当然地归到了自己的名下。
羡慕嫉妒的人当然有,杜衡几乎就是铁定的下一任书法协会会长,能做他的老师,那好处大了去了,再加上一个天赋不在杜衡之下的杜若……
不过,大部分的人都有自知之明,没有眼色的,也只敢在背后说罢了,所以谢之昶倒是比较清静。
走到办公室内专门准备的书案处,谢之昶提笔,写下了一趟流畅的行书,至于内容嘛,是他之前在空间里看过的金漳兰谱,不过只选了小段儿而已。
来都来了,不留下点儿什么似乎也是不好。
写完之后,谢之昶也没收,放下笔就走人了。
微风从外面微微吹过,书案上的宣纸因为被镇纸压着,因此只被卷起了一个小角而已。
谢之昶来的时候没有跟冯唯初说,等冯会长知道消息的时候,谢之昶已经走了一小会儿了。
站在那副行书之前,冯唯初忍不住叹气,真不知道谢之昶以前到底师从何人。
不过,不管师从何人,小时候的勤奋肯定是少不了的。
看了一会儿之后,冯唯初便让人将这幅作品给收了起来,放进了属于谢之昶的作品集中。
“下一次的拍卖会,把他的作品也放进去吧。”
冯唯初身边的助理惊讶地睁大了自己的眼睛,“可是,下一次拍卖会上展示的都是成名已久的老书法家的作品,把谢副会长的作品放进去是不是会不太好?而且……”
“你看他的作品如何?”冯唯初打断了他的话。
冯会长现在的助理叫葛潭,算起来,和葛覃也能有着七拐八绕的姻亲关系,所以真的算的话,和冯唯初也就是隔了不少辈分的亲戚关系。再加上本人做事确实利落,且公私分明,让冯唯初一直很满意。
“写的很好。”葛潭能在书法协会内工作,本身的鉴赏能力是在的,因此很是明白,谢之昶字中的风骨着实难得。
风骨这个玩意儿,其实是非常难以捉摸的一种东西,写出来的字有没有风骨,其实是一件很容易看出的事情,就像是谢之昶的字,即使你找一个完全对书法没有任何研究的人也能一眼看出来。
所以,谢之昶的字好是真的,但是谢之昶的资历不够却也是真的。
可是冯唯初不这样认为:“你错了,他的实力就是他的资历。”
葛潭一愣,继而笑了起来,他明白会长的意思了。
这个书法协会,看上去安逸,但是,实在是太安逸了,所以,能够真正锐意进取的人就少了,只看最近几年那个展示区的作品就知道了。
一派的中庸平和,冯唯初早就看腻了。
或许,谢之昶的存在能改变这一点。
不过,被冯唯初寄予厚望的谢之昶,此时正眉头紧皱地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
是靳榆。
“伯父的意思是,现在阿烜被停职了?”谢之昶再次确认。
“没错,上次他抓回来的那个海盗,身份有些难办,还有,那个勾结海盗的人死了。”靳榆一开始也没想到,不过一个被抓回来的海盗而已,居然会扯出那么多的事情。
“这次让靳烜停职的理由,是擅离职守吧?”谢之昶猜测。
靳榆点头,语气嘲讽,“不错,那群老不死的倒是想往阿烜的身上泼脏水,但是也得看我靳家是不是会答应。”
“我来找你,是想请你暂时看着靳烜。”面对谢之昶的时候,靳榆的语气变得温和了许多,“虽然现在阿烜的暴躁症好了一些,但我还是有些担心。”
“还请伯父放心,我不会让阿烜冲动行事的。”谢之昶答应的很爽快,而且,谢之昶觉得,靳榆未必不清楚,靳烜在自己身边,暴躁症就不会复发的事情。
或者说,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会来拜托自己。
看着谢之昶那清明的眼神,靳榆便清楚了,自己的意思,谢之昶已经明白。
深深地叹了口气,靳榆决定,有些事情,也可以告诉谢之昶了,“其实阿烜的能力不差,但之所以一直没能进入权利的核心,更大的原因,是他的暴躁症,这始终是一个隐患,那些怕死的,总是担心万一阿烜暴走没办法制住他。”
想到那些人,靳榆眼中的轻蔑几乎毫不掩饰,“阿烜现在带领的小队,其实是隶属于近卫军的,不过近卫军也有内外之分,内卫就是皇帝本人最信任的私军,而外卫,其实就是给各个家族塞人的地方,或者更加准确一些,是被家族放弃的孩子的去处。”
谢之昶的眉头拧的紧紧的,“那为什么会把靳烜送到那里去?”
靳榆苦笑,“因为那里是阿烜惹了事之后也不会出什么大乱子的地方。”
确实,外卫中除了是各个家族的弃子之外,就是一些不明白状况的普通人。若是靳烜真的出了什么问题的话,以靳家的能力,也算是比较好摆平的。
至于用什么摆平,上辈子是世家子的谢之昶很清楚。
虽然是第一次接触到这里的黑暗,但是谢之昶很明显,没有任何适应不良。
更何况,以谢之昶这段时间对靳烜的了解,他知道靳烜不会轻易惹事,而且总是会定期检查。要真的是靳烜惹了事儿,也肯定不是陷害,就是陷害!
靳榆在一旁冷静地观察谢之昶的神色,发现谢之昶确实没说假话之后,原本心里的担忧也稍稍放下了。“总而言之,你们,好好培养感情就好,其他的事情,还有我们呢。”
“我明白,谢谢伯父。”谢之昶扬起了一抹浅笑,看着非常让人放心。
而对于今天得到的结果,靳榆也表示很开心,自己的儿子终于不用孤独终老,而且另外一半看着也是非常靠谱的模样,可以说从靳烜小时候就压在他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变小了那么一点儿。
谢之昶大概也能明白靳榆今天来的目的,除了将现在靳烜的处境告诉自己以外,也是在变相地和自己示好。对于自己岳父的示好,谢之昶自然是照单全收。
第67章 隐瞒众多
但同时, 谢之昶也给出了自己的承诺,“我会保护好阿烜的。”
虽然靳榆对谢之昶那小胳膊小腿的实在是没有多少信心,但是,谢之昶能有这个心就已经很好了,更何况,只要在谢之昶的身边,靳烜的暴躁症就不会再犯, 也算是另类的保护他了。
得到了谢之昶的承诺之后,靳榆就起身准备离开了,他来这里的目的既然已经全都达到了, 自然没有再留下的必要。
靳榆走了大概有十分钟左右,靳烜就回来了。
“有人来过。”刚刚踏进家门,靳烜就敏锐地察觉到了生人的气息。
“嗯,伯父来过了。”谢之昶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我刚把杯子放进洗碗机。”
“父亲?”靳烜脸色一变。
谢之昶坐到了沙发上,但是眼神却非常不善, “来,坐,我想,有些事情我们还是说明白了比较好。”
肯定是父亲跟阿檀说了什么!靳烜非常肯定。
“阿檀。”靳烜没有像往常那样坐到谢之昶的对面, 而是紧紧挨着谢之昶坐了下来。
“往边儿靠。”谢之昶毫不犹豫地把靳烜往外推。但是靳烜打定了注意非要赖在这里,任凭谢之昶怎么推都不动弹。
知道自己和靳烜之间的体力差距,谢之昶只是推了两下就停下了手,没办法, 推不动啊!
谢之昶往旁边挪了一下,“伯父来找我说了些什么,不如你来猜一下?”
靳烜摇头,“我猜不到。”笑话,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自己说,这要万一自己说的和阿檀知道的不是同一件事情呢?那自己岂不是不打自招?
这绝对不行!
谢之昶似笑非笑地看了靳烜一眼,倒是没想到,靳烜居然也开窍了一回。
“伯父说,你已经被停职了。”
原来是被停职的事情啊,靳烜心里一松,还好,还好。
“还有,上次绑架我的那个人死了,那个海盗不好处理。”
……靳烜完全不知道,自己老爹居然连这个都告诉谢之昶了,一时间有些懵逼。
“我想知道,任轩是怎么死的?”谢之昶语气轻柔地问道。
“说是畏罪自杀。”靳烜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
“那个海盗呢?据说是和某个家族有牵扯?”
靳烜叹气,怎么也不明白,自己老爹怎么就把事情全都说出来了呢?
“对,而且牵扯的还是皇室。”所以事情才有些难办,不然的话,还能从那个叫做任轩的人身上挖出点儿什么来,不过,任轩的死倒是也被他们揪住了小尾巴。
“皇室居然会和海盗有牵扯?”谢之昶这才是真的有些惊讶了,来到这里之后,谢之昶的生活就一向单纯,却没有想到,这次的事情居然还能和皇室牵扯上,而根据谢之昶的经验,只要是和皇室牵扯上关系的,就一定没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