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多伦无辜地摊开手展示手心,好像奥利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孩,他无奈地递给霍特一个空间钮,“糖果纸和安德鲁亲王的资金往来全在里面,我的‘助手’很辛苦才得到的,霍特要好好利用呀。”
虽然不太明白状况,但是霍特还是接过,“会、会的。”
东西到手,奥利立刻带自己的助手走人,“我们还有事,你们慢慢聊吧。”
走出一段,霍特才问,“为什么多伦先生是…真身?”
奥利似乎对多伦没有好感,“有些行业要求必须真身,比如高级管家。”
“你也是吗?”
“一直都是…喂喂,你不是以为我这张脸是假的吧。”
“怎么可能,我们是表亲,你的样子我是知道的,”霍特面不改色地扯谎,“我的意思是,你这份工作不能用义体的吗?”
私人助理?当然可以。
但监察员不行。
“有些事情义体是做不到的,”奥利笑笑,“帝国总以为什么工作都能用义体,不能用不是义体有局限,是因为职业道德和安全需要。但其实不是。”
奥利说着,指尖暗示地划过锁骨的位置。
老实说,霍特的认知里就有一个义体做不到的事——皮埋或骨植神经链接物,可以是生物型空间钮,可以是脑波增幅均衡器和紧急弹回装置,此类装置需要精细的神经反应操作,要么真身出阵,要么弄一架慢一拍的生化义体。
如果弄的到。
卢社迟疑道,“那里是…”
“大宝贝。”王尔德眨眨眼,神秘得不行,但只一瞬间,情绪有好好收敛回去,“多伦的‘金丝雀计划’保护的是王室御用钱袋‘摩森菲尔银团’大小姐,诗蕙妮·摩森菲尔,也就是今晚和国王相亲的人,她我不了解,但冲着多伦我们得离她远远的。”
“多伦先生怎么了?”
“他?他就是坏人老掉后的样子,相信我,你想象不到我和他是第一次见面在哪里,”王尔德想到什么不妙的东西,眉头皱起,“小霍特,不要相信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一个字。这么说吧,诗蕙妮知道他是公司的人,是不是他主动说的我不知道,但他热衷于把在首都星的监视员介绍给诗蕙妮——这件事埃森胖子好像不知道。”
“诶?”
“我们的工作的‘保密性’其实可操作性很强,大前提是对公众保密。对目标的保密这点以目标不干扰计划为标准。”
也就是说,只要达成‘国王赞成且支持国王计划’这个条件,也无所谓保不保密了。
但是从他的角度出发,唯一能赞同的理由大概是受到保护这点。但要是冲着这一点,把保费省下来请保镖更理智,毕竟保镖是全方位保护,而国王计划只负责国王使用思维链的时候,要是现在有个人冲出来刺杀国王,他们是不管的。
诗蕙妮·摩森菲尔绝对是个例。
“多伦先生是怎么让诗蕙妮小姐…”
“谁知道呢?她上边有三个哥哥,压力太大了吧。”王尔德摇摇头,“多伦的理念和我们可不一样,我们是路人策略,静静看着,必要时扶一把。多伦不一样,那个老变态有点在养女儿,他由衷希望她成功。”
不惜一切代价,利用一切资源。
奥利习惯性摸摸霍特的头,“别告诉埃森胖子,他不喜欢监视员间交换情报——这次是还利兹帮我们的人情,记住,多伦给的资料交给利兹。好了,舞会很热闹,好好玩。”
一个转弯,两人拐出花园迷宫。
酒庄前的品酒会已经结束,侍者奉上各种华贵的面具,并指引宾客们入场。来到都是出身帝国上流门庭的青年才俊,人数上大约五六十人左右。
远远大于四个人。
霍特怂怂地摇头,小声问,“我不想玩,能回去吗?”
他的毛病奥利是知道的,“不行,现在霍恩索伦城堡都封闭了,你跟着我吧。不过等下可得和先生待在一起。你可以吗?”
霍特十分坦然,“可以啊。”
奥利眉头一挑,你确定?你可是‘阿鹿’最大的嫌疑对象——
虽然说如果有阿鹿这个人,据当年的治疗记录记载,‘阿鹿’与戴立岁数相仿,那现在应该是四十五岁左右或者往上,绝不会是二十岁的卢社。更何况根据记载,戴立描述‘阿鹿’黑发蓝眸,而卢社是双黑。
不像卢社本尊,倒像现在的霍特皮囊。
乱糟糟的。
奥利呼出一口气,啊,不想了,想也没用,“走吧走吧,怕生的小家伙。”
酒庄的音乐声走远一些就听不见了。
霍恩索伦城堡的主人间比主堡小上许多,客厅和书房只有一个,但风格上明快不少,没有华丽的天鹅绒和流苏、镶着宝石的器皿、珍木制成的用具,藏青和淡黄布幔典雅地布置在其中,绣着古老寓言里的人和事,氛围十分温馨。此间主人没有换上城堡管家莱姆精心挑选的礼服,他保持下班后的衬衫西裤,随意地坐在书桌后看书。
奥利带着霍特过来,正好碰到恭敬侯在门外的莱姆和一队捧着主人舞会服饰的女仆。
莱姆恰到好处地躬身,“奥利大人。舞会的暖场曲快结束了,阁下却仍沉浸在阅读中,实在令人担忧。”
阁下这个称呼在帝国专用于有军功勋章的王族和现任大元帅,全帝国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三岁时战胜疾病而被外公威廉王授予铁狮子勋章的中立派‘奥古斯都子爵戴立’阁下,一个是少时从军、战功赫赫、一生未败的激进派‘大元帅阿普斯亲王’阁下。
这也是戴立被无数帝国青年视为偶像的原因之一——
芸芸众生中,也有那么一个人和战神比肩。
奥利对每一个这样想的人能翻出三个白眼,想当战神自己去参军啊白痴,“别担心,我这就进去看看。莱姆先生,拜托你照顾一下我的表弟。”
“当然,奥利大人,霍特先生是霍恩索伦尊贵的客人,”莱姆欠身,“霍特先生,请随我到会客室来。”
奥利在书桌后找到他的上司,“这个时间您该在酒庄和诗蕙妮小姐会面,先生。”
男人没移开他的目光,仍然流连于书册,“那是叔叔安排的,我对此没有兴趣。我该让他知道,我不是那个事事需要听他意见的侄子了。”
这句话平时温文尔雅的戴立先生可不会说。
奥利想想道,“那总需要一个原由,或者…一个替身。”
“把戴安叫过来,”戴立先生放下书册,又是那个温柔儒雅的总裁先生,“我有紧急事务,不能出席了。”
“紧急事务?”
“无瑕人生最近总是出问题,使我忧心,”戴立先生微笑道,“我需要和确认一些事情。随便说个理由吧奥利,这场舞会没有很重要。”接着,总裁爸爸离开主人间,留下一个满脑子鬼主意准备把他弟弟戴安骗过来的助理。
会客室的布幔绣着狮鹫和日星,地毯是波热亚小羊毛毯,旧地球种紫檀木打的小茶几堆满漂亮的糕点,充满顶级光羽的古典锦缎面沙发椅使人沉沦,就在霍特悄咪咪捏起一块小熊饼干准备一口吞掉的时候,总裁爸爸开门进来。
他差点被噎死。
作者有话要说:
【人物】卢社:生活艰难。
第47章 四十六
其实想来,奥利提醒过他的。
是他傻,没想到。
总裁爸爸愉悦地靠在沙发扶手上看着自己,看之前还说了句,没事,你吃,然后十分自然地看了他三分钟,在他快胃痛的时候,轻笑出声,“真像。”
“什、什么?”霍特不安地捧着骨瓷茶杯,毕竟戴立和他的本相是有一面之缘的,即使现在皮囊是一幅欧裔面孔,他也不敢托大。
“我很久前认识一个人,”戴立眼里带着笑意,“他的眼睛、头发的颜色和你很像。不过他要比你大一些。”
“是、是吗?”霍特心里松口气,“您不用参加舞会吗?”
“有更重要的事情,”戴立轻声问,“霍特,如果我想找一位蓝客,我应该如何寻找?”
“您应该先知道他的代号,就像黑客一样,每个蓝客的代号都不同,”霍特严格来说是个蓝客预备役,训练很多,实战很少,对自由蓝客的了解全来自教官,但他还是知道一些事情的,“黑客可以换代号隐藏身份,但蓝客这么做没有用,思维产生的信息流就是个人签名,这是一目了然的事情,所以一旦确定代号一般是不会变的。”变也没用。
“如果不知道代号呢。”
“那就只能拿着特征向蓝客组织打听。”
“比如圣紫罗兰战线?”
“绝密文件里提到的?”霍特稳稳捧着茶杯,脑子转得飞快,“从文件上看,很可能是那个蓝客被逮捕后胡乱说的。”
“它真的存在,”戴立道,“无瑕人生的第九维度有个神秘组织,我的角色曾经是他们中的一员。”
但凡正经的话题,一旦聊着聊着聊到游戏,马上怪怪起来。
霍特有些难以接受,“游戏?”
戴立失笑,“抱歉,我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