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麹尘不是还活着吗?”炎狼亲昵地拍了拍墨麹尘的头,墨麹尘甚至还能微笑对他点头,“当年我跟将军说了别让你们成亲,可是他非说我嫉妒。嫉妒?什么是嫉妒谁来教我?哈!”
“你到底要怎样?”诸云岫看着已经认不出自己的丈夫,掉下泪来。
“我从头到尾就不想让麹尘插足到你们王室。难道你没发现?他娶你之后当年打拼的一切好名声都没了!你这种人怎么能理解没有血脉之力的人有多痛苦?我们要比你们多付出数倍时间,更是要努力上百倍,才能得获得你们天生就能获得的认可和尊严!可是,这一切成果只要沾上‘王族’二字就会付诸东流!和你成婚之后,谁还记得当年的运筹帷幄云淡风轻的凤阙军师墨麹尘?他们只会议论那个走狗屎运娶了最强王族却生出废物王子的废物男人!连带着你们的儿子也遭受着同龄人的嘲笑!”
“诸云岫!当年我就跟你说过不要招惹他!接下来看到的一切都是你种下的恶果!”
炎狼重重在天鸟身上一拍,一声嘶鸣,划破长空!
立在天鸟之上的人笑着说:“你们不是朱雀后裔么?不是自火焰涅槃而生?那就让我瞧瞧你们美丽的声影吧。”
荒炎天鸟从嘴里喷出一股浓烈带着焦味儿的火焰,那火焰直直奔向了海岸线!
那人迎风而立,怀中还抱了一只拳头大小的猫,丝毫没有受到烈焰影响。
鸟身下,那片灵犀海面燃起了赤金色的火焰!火焰如有生命般以一种极尽妖孽的姿态在海面飞快蔓延开,几十里不灭!
眼见那火焰像是把海水煮沸一样,不断蒸发,几乎没有任何鱼类能在这样高温的海水里存活。
诸云岫深深看了一眼木偶似的丈夫,心里泛起一股绝望,此生,大概是要了在这儿了,最悲哀莫过于深爱的丈夫成为了生不如死的傀儡。
既然不能同生,那就同死吧。
她想。
一股来自雪凰血脉的冰源之力直冲火鸟,这是心如死灰时同归于尽的招数。
荒炎天鸟根本来不及反抗,即刻被那股寒气冻住,仿佛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人到了一切希望都化为灰烬的时候,心会变得坚硬,情绪会被封闭,甚至会出现对生命的漠视。
诸云岫几乎不带感情地笑着,理智已经离开她的身体,而跟她的心同样冰冷的来自雪凰本源的冰霜寒气像索命的鬼魂一样张牙舞爪地扑向了炎狼。
没错,废柴是无法抵抗血脉之力的,何况这还是来自于最强王者的最纯正的血脉之力呢?
然而,她嘴角的笑却意外地凝固了。
她忘记了,还有一个人。
三大废柴并不是只来了两个。
炎狼怎么可能只带着墨麹尘?墨麹尘的孩子也是他的目标。
而现在,这个目标正躲在墨麹尘背后准备偷袭炎狼。
诸云岫一时间想要抽回自己的情绪还有已经,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那一股誓死封住敌人的力量根本无法收回,它同样也奔向了自己的孩子。
救不了丈夫的悲哀涌上心头,剧痛之下诸云岫将残存生命力化为一根金红色的羽毛,带着自己的亏欠与爱封入冰晶之中,赠予了他的孩子,同时也顺带封住了炎狼。
那一日,天火罚世。
漫天焚炎落在了断陆之海,属于朱雀国整片海域被烈焰吞没,炙热而扭曲的风覆盖了朱雀国土,一时间人民罹难,生灵涂炭。
烈火之中,赤国的开国君主召唤了属于王族的朱雀神鸟,带着朱雀国最年轻的一辈离开了朱雀之都。
年长的人们,包括年迈的朱雀王在内,都拿起了武器直面炎狼带领下的为军师复仇的凤阙军,各式各样的血脉之力在朱雀之都的大地上爆开。
一道洋流将包裹在玄冰之中的一大一小推入断陆之海,千年之后,冰晶夹杂在镇魂石之中被运回鹜墟城,半路掉入了灼炎裂谷。
又是近百年的时间,灼炎裂谷的火气让玄冰融化,而当年的小废物居然活了下来。
“那我可不可以猜测,这个孩子就是你?”薛藏雪抿了抿嘴,问道。
墨泽兰微微张开了嘴,他是真的被面前这个人震惊了。
这个匪夷所思充满玄幻色彩的故事他就信了?怎么可以一点都不怀疑?怎么可以这么快就接受这个故事?
“你在说什么呢,”墨泽兰干巴巴地回答,“都说了是个话本传说。”
“哦,那我换个问题,”薛藏雪语气透着些许古怪,“这个活了千年的老不死,是不是你?”
墨泽兰几乎耗尽全身力气才让不断颤抖的手指恢复平静,这个人绝对不是个正常人。
墨泽兰表情略微有些扭曲,眼神中的波澜尚未退去,看着薛藏雪的样子仿佛在问,你会不会也是活了上千年的怪物?
“哈哈哈,看你吓的。”薛藏雪大笑,“算了,你给我说说傀儡印记吧。”
尴尬的墨泽兰沉默良久后开口:“傀儡印记,是人被种下傀儡术之后留下的印记。这是个禁术,也不知道炎狼从哪里学来的,这印记可以在人身体里潜伏几日到几十年不等,失去意识还是存留意志主要看施术人的意愿。中了傀儡术之后,不仅仅会听从施术人的命令,还会逐渐接受施术人的思想,甚至逐渐变成那个人的影子,成为第二个他。这个印记是没有解法的,哪怕施术人死了,也不能解除,一切傀儡命令都将持续到他本人死亡为止。那个孩子的父亲就是被这个傀儡印记控制,杀了他最爱的人,取之心头血召唤荒炎天鸟焚天灭地。可惜,王女可以再复活,这个人的灵魂却死得不能再死。”
“听起来还真是毒辣,如果是我中了这个傀儡印,估计会在有理智的时候自杀吧。”薛藏雪喝了一口酒,冷得一颤,连忙放下。
墨泽兰突然揽过他的肩膀,凑近他耳边咬着牙,又带着轻佻:“你敢!只有我能杀你。”
薛藏雪隔开他的手,注视着墨泽兰的眼睛,深怕错过一点情绪:“如果是你呢?”
墨泽兰也看着薛藏雪的眼睛道:“我的命是娘亲给的,所以不会自杀。但如果必要时,杀了我,你亲自来。”
“约定?”
“好。”薛藏雪点头。
又仿佛嫌这话题太沉重,他语调又高了起来,手指戳着墨泽兰的腰:“不过墨老板你怎知道我是专门杀千年老不死的一把好手的?”
墨泽兰:“...”
“藏雪,要叫我泽兰,都说了只允许你一个人这么叫。”墨泽兰一把扯住薛藏雪的手放到自己腰上,“另外,美人腰在此,今夜借你。”
美人腰?
薛藏雪愣了一瞬,然后眼中的笑意完全溢出,逮着那精瘦的“美人腰”狠狠掐了一把,然后皱眉道:“肉太硬,只能勉强加点香料烤了下酒吃。”
“好,来烤吧。”墨泽兰眼神闪动,几乎是贴着薛藏雪脸颊说话,手上加上了力度,掌心火热,还带着点潮湿。
温热的气息喷在薛藏雪耳边,一抹绯色瞬间从薛藏雪脖子蔓延上了脸颊,两人间的温度骤然上升,墨泽兰顿时哑口。
安静的小院像是隔离了酒楼的嘈杂与院外的纷扰,仅有两人轻缓的呼吸声和内心止不住的狂跳声。
咚,咚。
此刻氛围有些怪,说不上尴尬,大概是世人说的暧昧吧。薛藏雪看着墨泽兰的眼睛总觉得想要逃,可是手被按在了对方腰上,想撤回又不知怎么的用不上力。到后来两人手上的温度越发高,竟有些灼伤感。
无奈转脸,眼风却扫过墨泽兰挺直柔和的鼻梁,红润的唇线条分明,唇角还勾起妖孽的小弧度,让人再也移不开眼睛。
冷心冷肺的薛医师的心跳得很快,血气上涌得让他想赶紧开一副静心散就着乌云河的冷水灌下去。
继续下去自己的脸肯定会红得可怕,他又怀着一种自欺欺人心情,想着还好天色已暗,估摸着墨泽兰不会看太清楚。
“嘭。”
薛藏雪心狂跳一下,散发出的旖旎之念一下就收了回来,扭头看着那深苍色的天空,没有黑透的天空,浅灰色的云朵如浪花飘在空中,突然一簇簇的烟火直冲云霄,一声声巨响之后在云上绽开,无数光团如流星一般划下天空,缤纷艳丽。
光线明灭,而他侧颜如画。
他这一扭头就没有再回头看墨泽兰。
如果,是白天,如果墨泽兰有薛藏雪在晚上的视力,就会发现薛藏雪的脸在看到烟火绽放的那一刻就瞬间褪去血色,仅剩惨白。
薛藏雪像是突然意识到两人手还黏在一起搁在墨泽兰腰上,立刻手腕反转,一指顶上墨泽兰手心,墨泽兰吃痛放开,薛藏雪迅速后退数丈,就见到鬼似的就差贴墙上去了。
那双倒映着漫天繁华的眸远远望着墨泽兰,明明灭灭。
光芒只有一瞬,为接下来,薛藏雪眼中的光亮消失了,就如同那消散干净的烟花,带着令人扼腕的灰黑痕迹,余烬纷飞。
“我有一个很小的心愿,就是跟你一起看一场烟火。”
“在最繁华的澜州午夜,看一场璀璨无比的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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