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小姐。”
“我来吧。”艾莲娜伸出手。
侍女有些迟疑:“可是……”
“我会说是主动要你给我的,你可以去做其他事。”
对方已然如此说了,加之身份差距,侍女只得将托盘交付艾莲娜,行礼后走离。
听到敲门声的斯里安只当是侍女回来了,想也没想便道:“进。”
茶水和糕点被放至桌上,对方于旁边的椅子落座。
斯里安这才抬眸,看到来者后平静道:“有事?”
艾莲娜施施然给自己倒了一杯:“帕丁顿先生明日结婚。”
斯里安记得这件事,贵族中的一位,有给魔王发请柬。提起这个———
魔王道:“艾莲娜什么时候结婚?”
这话像是多少有惊到魔族小姐,抬手掩饰过面上一瞬的失态,她将茶杯放到桌面,强调般微微提高声音:“臣今年二十岁。”
“我知道。”斯里安拿了块点心。
“所以,太早了。”
“还好,”沉浸在食物里的斯里安看了她一眼,“魔族又不像人类有法定结婚年龄。”
“那王?”艾莲娜决定还是把问题抛回去。
这回斯里安倒是思索了会,而后笑道:“以后不拿这种问题难为你了。”
看了片刻魔王处理事务后,艾莲娜起身出宫。
其实提醒婚礼之类的都是凭借,她只是想和魔王待会儿。尤其自成年生日开始,斯里安态度明显有所提升。
艾莲娜并非看不出来。
关于结婚时间,从未估计过。如今经斯里安一问,她心里慢慢有了规划。
但绝对于王之后。
第31章 “很喜欢他?”
兽人大陆到魔族的距离近于精灵,加之精灵这边数量众多,路上有很多事需要考虑到,所以洛伊尔和格瑟实际比军队要早踏上魔族大陆。
途中格瑟提到了目标药草的名字是桑达,洛伊尔听到后感觉心里有些莫名的异样。后来又行过一段路,洛伊尔忽然忆起它应是生于魔王城附近。
父亲对这类事物有兴趣,少年小时候便耳濡目染。
于是进入魔族大陆的他们打听完方位,即去往正中偏右的王城所在之地。
尚有一段路抵达首都时,天色已渐渐晚了下来。洛伊尔算过行程,发现若继续还再要几个时辰。和格瑟提议过,少年们在近处找旅店落脚。
室内灯光温暖,细小的虫鸣通过开了一部分的窗户传进来。格瑟坐在床旁和洛伊尔说:“你有其他打算吗?”
整理东西的洛伊尔闻言回头静静道:“没有。”
得到几乎是如愿回答的格瑟面上现出笑容:“拿到药草后和我回东方吧?师父会很欢迎的。”
洛伊尔心里对这个方案并不排斥,表面却带着少许揶揄,说话的调都和平时不太一样了:“家里是不是被你这样邀请去很多人了?”
“没有的事!”格瑟下意识站起身,“你应该猜得出来。”
应该猜得出来并非如此。
“好了,”洛伊尔绷不住地扬起笑意,“你说怎样就怎样。”
格瑟一时没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但又很快理解,瞬间的情绪高昂使得少年直接过来抱住了洛伊尔,不忘顺手揉揉他的发顶。
“你得寸进尺啊。”洛伊尔边笑边伸手想去碰格瑟近处的发,却被抱起来转了个圈。
身高力气全被碾压的洛伊尔:“……”
见空气蓦地陷入沉寂,格瑟疑惑地想看看洛伊尔怎么了。本身低着头的少年忽然抬首咬向格瑟尚未来得及缩回的手臂,用力不算大,却也留了点印记。
电光火石间明白他想干什么所以根本没往回抽手的格瑟:“……”
洛伊尔表示很满意:“盖章,睡觉。”
虽然现在的格瑟也觉得洛伊尔有些行为幼稚,但已经学会了不像当初那样说出来。
和师父一起生活的日子充实且开心,其实刚出门那段时间不太习惯,身边像少了什么,直到遇见洛伊尔。
心境慢慢开始发生变化,与少年走下去的想法愈加笃定。
无论以什么方式,请让我留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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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斯里安收到禀报,说是有奇怪的人接近魔王城,现已被控制。换做往常,一般会让其他魔族去处理,今天斯里安竟然思索了下,而后命带入王宫的大厅。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总有预感。
———果然认识。当见到洛伊尔和格瑟进来时,斯里安面上毫无动静,唇角却微有弧度。
将闲杂人等遣退,斯里安步下座位,向着少年抬手,禁锢的绳索随即灰飞烟灭。他终于有点忍不住地笑了:“没有通报不得进入魔王城,你们倒是无畏。”
洛伊尔率先开口:“打扰了,我们是来找药草的,没有惊动的意愿。”
斯里安的注意力便一时大半都放在了洛伊尔身上,格瑟警觉地上前将同伴挡在后边。
魔王突然觉得自己家夏沙超令人伤心的。
格瑟只觉视线中有什么一闪,面前原先还好端端站着的魔族不见了,出现的银灰色大鸟未免眼熟……
“斯里安?!”
“啾!!”
空气突然安静。
斯里安感到不妥,默默地变回人形,开口道:“事情就是这样。”
“很厉害。”当斯里安脱离鸟形后,格瑟眼中的光虽有所减弱,但还是抛出诚挚的赞美。
不愧是第一次看到就欣赏的鸟……好吧现在是魔族了。
知道斯里安就是魔王后,少年们多少放松了警惕,动作和姿态亦随意许多。
“桑达?”听到药草名字的斯里安神色不大自然,继而向洛伊尔道,“你种族是什么?”身为魔王,他可以看出洛伊尔和别人不同。
洛伊尔微不可察地僵了下:“精灵和魔族的混血。”
斯里安点点头,对格瑟说:“解决,你把他带回去就好了。”
见他们不明所以,魔王把知情的部分说了出来。
实际上这在四块大陆高层之间不是秘密,换言之,同样的问题去问人类的王,对方亦能叙述。
非同种族结合及其子女的存在实际上违背常理和世人观念,这样的家庭如果要正常将孩子抚养长大,就必须寻求某一王族的庇护。
魔族方的条件于时间上较为宽松———子女成为培养珍贵药物的容器,后果是难以活过二十岁。
“这个鬼规定应该是前几任魔王搞的。”斯里安做出总结。
格瑟表现出的态度较洛伊尔更为激动,直截了当问道:“有解决办法是不是?”
“嗯。”说到这里,斯里安意味不明地看了眼默然的洛伊尔,眸底有一闪而逝的光,“不过要交换。”
“决定的话随我到里间。”魔王离开座位转身向远处走去,像是清楚格瑟会跟上。
格瑟站起,洛伊尔抬手拉住他衣角,在少年看向自己时摇了摇头。格瑟见状安抚道:“没事的。”话音未落,稍稍用力掰开了洛伊尔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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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及洛伊尔在外边等着,格瑟说:“希望快一点。”
斯里安:“对你来说应当不是很难,我需要你在战争爆发后尽早把夏沙带回来。”
动乱中可能发生任何事,理论上越早越少有变故。他明白夏沙会尽力上前线,魔王的责任多而广,一时恐怕无法护其周全。
“什么方式都行,”斯里安定定地看着格瑟,“只要是活的。你能做到,我就出手救洛伊尔。”
格瑟回视:“很喜欢他?”
魔王的笑意中似是有着道不尽的无可奈何:“显而易见。”
第32章 准备
没多久,格瑟便和斯里安出来了。刚进入洛伊尔的视线,少年就起身赶到格瑟面前难掩紧张地问:“你们说了什么?”
格瑟没有明显的表情,洛伊尔只能试图从语言辨别。
方才堪称冷静的格瑟在洛伊尔过来后面上瞬间产生变化,勾起唇角亮着眼睛道:“没事的。”
洛伊尔不甚赞同地皱了皱眉,没再说话。
斯里安此时道:“你们可以睡一间吧?我宫里有客房。”说着深深地看了格瑟一眼,“约定完成前,暂住在这里。”
末了,魔王说:“有什么喜欢和不吃的,记得告诉我。”
将洛伊尔他们安置好,斯里安随即离开。以前倒是没觉得怎样,自从和夏沙有了过节,便看不得别人恩爱了。出宫后斯里安稍作思考,决定去继续工作。
忙起来的话,很多事就能暂时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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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里安没有在行动上给予限制,围绕魔王宫建设的城又有一定面积,于是洛伊尔和格瑟收拾完行李准备四处看看。
贵族们根据等级,其住处由首都向整个大陆扩散。除开斯里安的主宫,剩下的建筑大部分起侍从住处、厨房、浣洗等作用,及少量规模不一的闲置宫殿。
———供给历代魔王的妃嫔。
路上遇到的大都行色匆匆,很少有空闲的魔族。
树不如精灵大陆那般多且茂密,但很有层次感。王宫后面是花园,转到这边时眼前的景象突然不同。
大片的白晕染了视线,栀子、茉莉与百合恣意生长。茎叶嫩绿,阴影处显出暗色。高大的林木垂下枝条,甜而优雅的香气充盈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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