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之间,没有一个是傻子。何小丽说的那句听不懂的对接暗号,摆明有更深层含义。
何小丽在房间门前停下,用工作证刷开了大门。她两手一沉,将奢华而高大的门向两边推开。
“这是赌场机密,我要带你们上来,就得知道这个。很抱歉不能告诉你们。”
苏穆煜踏进宽阔的房间,落地窗外能俯瞰整个香港。大厅内放在四张长且宽的真皮沙发,然后是各种提供“游戏”的牌桌,东面有一整墙的名贵红酒,调酒吧台边还放着一架三架钢琴。
房间以金色为主调,炫耀而大胆。他们根本不用问,这是只有“玩得起,输得起,且有地位”的人,才能进入的贵宾室。
连鸣经见过的场合太多,他坐上沙发,手里把玩着一副扑克牌:“现在可以说了?到底需要我们怎么做。细节。”
何小丽不再浪费时间,她叫苏穆煜也坐在桌前。
“连鸣,你会出千,而且技术还很高超。今晚要想见到雄哥,你得先赢下三局。”
连鸣皱眉,忽觉越听越变味:“什么意思,不能直接见到他?”
“呵,”何小丽苦笑一声,“雄哥是什么人?普通赌客说见就见?要想见到他,这是唯一的办法。”
“意思是,让我和阿煜参与赌博,与某个人或某几个人玩牌。赢了,就能见到雄哥。”
“嗯。”何小丽说,“但并不容易,光会出千还不够,可能需要……”
连鸣打断她:“你先说需要我们传信的内容,赌桌上只要我不想输,就还没有人赢过我。”
何小丽深深看他一眼,有些意味深长地朝苏穆煜道:“这男人你可得把握好呀,换做是谁都想得到他。可惜是个基佬,不然我也上的嘛。”
苏穆煜无奈:“大姐,赶紧说口信,时间不等人。”
何小丽耸肩,一边给连鸣发牌,一边回忆道:“我记得当年在我移民前,雄哥罩的地区几乎笼盖香港岛。警署的差佬都要与他互相共事,雄哥的毒`品生意做得最大,眼热他的人自然多。他雄霸香港十几年,以前的大佬也好,新来不要命的后生仔也好,哪个不想把他拉下马……”
十九世纪六十年代的香港,曾有一段时间黑白两道互相勾结,英国人与香港人互不干涉,共同牟取暴利的岁月。黑道大佬制霸黄赌毒三大经济产业,领导港署几万差佬的探长只手遮天。
后来香港廉政公署的出现,严办警队贪污,才把大大小小官黑两道的“大手”砍掉。
后浪推前浪,雄哥就是趁这个机会,从无名小卒走到了黑白两道的大舞台前。他比前人更狡猾,更小心,自然也更加讲江湖道义,兄弟情谊。
人前歌颂他的有,背后捅刀子的亦有。雄哥风光无比,被其打压的各区大佬咽不下这口气。大辰社老大联合香港岛南北两片各个组织,势必要重创雄哥。
虎头再强大,依然寡不敌众。
雄哥除了捧明星,就是在赌场流连。
要下手,选鱼龙混杂的赌场,再合适不过。
何小丽给连鸣发好牌:“你只需提醒他,大辰社叛乱,1203。”
“1203什么意思?”
苏穆煜盯着连鸣修长的手指,真漂亮。
何小丽道:“是我和雄哥相遇那天,这个暗号只有我们知道。所以你们用这个去传递口信,他一定会相信的。”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去说?”
纸牌在连鸣的五指间翻飞,肉眼可见残影。
苏穆煜说:“灵魂是不能自己与目标人物相接触的,这与夙愿案有不同。”
连鸣点点头,没再多说。
何小丽道:“行了,情况大致是这样。连鸣,你会些什么,让我看看?”
连鸣挑眉,勾唇一笑。他手上翻飞的纸牌忽然消失,双手空空得摊开。
苏穆煜看得眼睛发直,一秒不到,根本来不及看清连鸣到底玩了什么把戏!
“牌呢?”
苏穆煜问。
连鸣越过牌桌探过身来,轻轻从苏穆煜的上衣袋里拖出一张纸牌。
苏穆煜一愣,蓦地往后靠在沙发上。
何小丽笑笑:“不过是手法快一点,还有别的吗?”
连鸣坐回桌前,他把所有牌合拢,将刚刚从苏穆煜衣袋里取出的纸牌放进去。他快速将几十张纸牌打乱,在空中形成一条拱形牌桥。
只听得哗哗哗的声音之后,连鸣把纸牌放在桌上,牌面朝下一字排开。
“摸一张。”
何小丽随意抽出一张牌。
连鸣点了根烟,火光映在他眼中小小一团明亮。反把黑眸衬得幽深。
“让我猜猜,是一张什么牌。”
何小丽拭目以待。
连鸣吐了口烟,烟雾缭绕间,眉眼俊朗,邪气狂狷。
他性感的上下唇瓣一碰:“黑桃J。刚从阿煜那里取出的牌。”
何小丽翻过牌面给苏穆煜看,后者瞪大双眼不可意思。
半响,阿煜喃喃道。
“连少,您还真是……生了一双魔术手啊……”
第63章 名利场
连鸣展示完花活儿,何小丽内心大致有了个计较。
她双手环胸包臂,严肃道:“连鸣,今晚绝不能掉以轻心。你出千厉害,对方一样不会毫无准备。稳妥,小心为上。”
连鸣手中转着三颗骰子,他往落地窗外看了眼:“现在才来叮嘱我们小心为上,是不是有点为时已晚。生前你明明有机会告知雄哥,仅仅是因为赶不上飞机,就放弃返回?何小丽,雄哥白白送命,浩大的身家产业也毁于一旦,你这是报答恩人的做法?”
何小丽知道聪明如苏连二人,怎么会不起疑心。她咬了咬唇,说:“当初与死神约定好,不过问前因的。”
苏穆煜看她一眼,终是起了恻隐之心。在他眼中,女人是不同于男人的一种美好存在。她们可爱时如娇花,抖落一片春意。她们妩媚时如月色,罩着若隐若现的薄纱。她们青春时如溪河,潺潺奔向远方。
总之,女人嘛,总有一套自己的准则。或许当初是出于不同的立场,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没有人生来就爱当圣母,也没有人总能坚定不移地站在他人身旁。
所以,何小丽做了自己的选择,也是情有可原。
苏穆煜给她一个安定的眼神,笑了笑:“没事,既然是我接了这任务,无论如何都会帮你实现的。”
何小丽怔怔看着苏穆煜如临春风的笑颜,这男人无论何时都一身清爽,他干净、明朗,看不到一点其他的杂质。难怪当初展世一会叮嘱001号认真拜托苏老板。
这样的人,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能摆平吧。好像还没有能让苏穆煜彻底焦躁,丧失理智的时刻。
一直以来,他都是清醒的,理智中又带着些冷酷。心生恻隐却绝不怜悯,总给魂魄以最大的尊重。
何小丽似乎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当时展世一会说苏穆煜是最好的安魂师。
但他眼里的可惜之意,又从何而来。
房间里陷入短暂沉默,直到一阵敲门声将其打断。戴着墨镜的黑衣人开门进来,他手里拿着两张纸,递交给连鸣和苏穆煜。
这是一张出人意料的合同。
要说出人意料,并不是指内容,而是说“签合同”本身就很荒谬。人尽皆知,既然身在赌场,输赢皆为你情我愿,何必再签一道“确认双方均为自愿”的合同书。
连鸣转头看向何小丽,后者道:“这里是有个规矩,恩,咳,不为外人所知的嘛。顶级贵宾室,规则与玩法自然同下面那些普通赌客有所不同……”
苏穆煜快速将合同看一遍,没有找出任何问题,的确是一张普普通通的合同书。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愿意签:“丽姐,我叫你一声姐。能不能告诉我今晚我们的对家是谁?”
黑人却抢先在何小丽之前开口道:“这属于秘密,为保持游戏的神秘与刺激,不到今晚会面不能透露。同理,对方也不知你们是谁。”
连鸣说:“既然如此,这合同不签又如何?”
“不签合同,就换一种玩法。”黑衣人道。
苏穆煜有不好的预感:“什么玩法?”
“保密。”黑衣人道。
连鸣差点爆粗口,国骂已经滚在舌尖,看看女士在场又咽了下去。
他面色不太好,眉间隐有动怒的迹象:“那么请问,这是一场什么样的游戏。什么性质,意义何在。”
黑衣人并不畏惧连鸣,他与连鸣对视,说:“总的来说,能给所有玩家带来激情。至于意义,赌博就是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黑衣人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什么狗屁道理,连鸣打小就明白。但如今人在大梦中,自己身侧没有任何势力可以利用,相当于困笼的猛虎,一身野性不得施展。
不得不低头。
连鸣知道。
时间只有今晚,这个节骨眼儿,不得不低头。
连鸣不说话,算是默许了。苏穆煜左右看看,出来打了圆场。
“好啦好啦,既然都是来花钱买乐子的,何必弄得剑拔弩张。不过,这合同我们是不签了。换一种游戏又如何,换。出来玩的,谁还不敢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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