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卫七并未听清那后文,只见另一名弟子推开他,呵道:“你别胡说,若是被流白散仙知道你说他坏话,可有你受的!”
“你还不知道吧,流白散仙因为那狐妖中了那兰纫秋的毒,这会儿,快死了呢!”
躲在草堆中的姜卫七一听这话,瞬觉羞愧不已,心中难安。
“你可别胡说!”
“我没胡说,前几天我才看见他吐血晕倒,是他手下那只小猫妖将他拖回去的。”
听到此处,姜卫七已完全听不下去了,他调灵变出一只野兔子,故意弄出大动静,将两名弟子引到一旁。
姜卫七‘嗖’地一下,穿进了竹林,姜卫七躲在竹林中,远远地就看见流白站在那片白粟花丛里。
流白拿着一个竹勺儿,正一勺一勺的给白粟花浇水,木之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流白身后。
依旧是那身白衣,却少了许多生气儿,手中那个小竹勺儿似有千斤重,将流白的手压得极低。
姜卫七蹲坐在竹林中,呆呆地望着流白……白粟的旖旎,是多情的引子,星空下的长夜,情丝悄悄蔓延,有的人撤下心防,捧出一颗真心,渴望与他在白粟花中长眠酣睡,没有苦痛与仇恨,睁眼就能看见地老天荒。
妖本为邪,却有那么一两只心中含善,心似柔软的春风,情感的波澜一起再起,他却不计因果,不问对错。
仙为正道,担负太多,冷面具戴久了,就再也无法摘下,四万年的光阴蹉跎,等来一朝痴心,却含恨无期。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大人可能对这个三宗有点晕,分不太清,我稍稍说一下哈。
北方璞山――善渊宗――何佑为首徒。弟子皆着白衣。因为北方下雪,雪为白色,且何佑的干架时,大多都以冰为主。
南方涟山――善信宗――昭铭为首徒。弟子皆着蓝衣。南方雨水比北方多,植被茂密,昭铭干架时,大多都以藤蔓为主。
西方祁山――善仁宗――冯康为首徒。弟子皆着黄衣。西边有个祁连山,那边较干旱,多荒漠和草原。
(我地理不太好,要是说得不准确,包涵哦。)
这样理解一下是不是好记一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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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情深难抑涟山去,流白再伤狐狸心(一)
姜卫七看流白看得入神,竟未注意到身后渐渐逼近的危险。
一道灵力袭来,灵力化作一根白色丝线直直冲向姜卫七,眼看那根丝线就要捆住姜卫七了,另一道灵力乍现,将那丝线弹开。
姜卫七扭头便见何佑,他下意识地拔腿狂奔。何佑与两名弟子紧追不舍。
跟在流白身后的木之突然转脸看向那竹林,拽了拽流白的衣袖:“散仙哥哥,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动呀?”
流白转头一看,并无异样:“那边没有东西。”
木之嘟了嘟嘴:“许是我看错了。”
流白低声应着:“可能是罢。”
姜卫七在林间狂奔,何佑与那两名弟子,边追边调灵攻击,姜卫七纵身一跃,跃下三灵山,爪子着地,带起一阵疾风。
灵山已下,姜卫七召出雀羽,翻身而上,何佑扬剑,结出一道雪阵,漫天雪花飞舞,灵气四散。
灵山中的流白突然一怔,望着姜卫七所在方向。
木之仰头柔声问着:“流白哥哥,你怎么了?”
流白缓缓摇头,叹了声:“无事……”
鹅毛大的雪花相互交错扭动,形成一张巨大的网,网口越缩越小,姜卫七即刻化作狐狸,从网口蹿了出去,何佑加紧缩小网口,却还是迟了一步。
姜卫七逃出雪阵,奔往周流镇。
“追!”何佑一声令下,身后弟子随何佑一同赶往那周流镇,姜卫七看着身后穷追不舍的何佑,怒上心头,若不是自己重伤未愈,怎会如此狼狈而逃。
姜卫七赶到周流砻清窟,只见那砻清窟外已乱成了一锅粥,兰纫秋一人被数十名蓝衣弟子包围,姜木叶亦舞动着长鞭抵挡攻击。
兰纫秋手下的妖兵皆被三宗弟子杀尽,只剩下一两个修为稍微高点的妖将。
姜木叶平日里十分疏懒,这修为基本上没有提高,与三宗弟子对战时,完全处于弱势地位。
那兰纫秋追随黎诛多年,修为自是不用多讲。众弟子齐齐攻向姜木叶,姜木叶根本抵挡不住,说是迟那是快,姜卫七纵身从空中跃下,因为那群蓝衣弟子的注意力全在姜木叶一人身上,并未注意到姜卫七。
台桑剑剑气横扫,众弟子全部中招,被剑气击飞。
“哥哥!”姜卫七一把将姜木叶拽到身旁。
何佑与那两名弟子赶到,原本混在善信宗弟子里的善渊宗弟子纷纷出列,自觉地站在何佑身后。
两宗首徒率领弟子各站一方,将兰纫秋三人夹在中间。姜卫七对这突发的情况有些懵,自己只是去了一趟三灵山,半天时间都不到,这里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在姜卫七昏迷以及卧床养伤这段时间中,昭铭与何佑多次带弟子前来叫阵。
兰纫秋在砻清窟前布下一个阵法,两日前,昭铭率弟子欲强行闯入砻清窟,不想陷入那阵中。
因为何佑晚到一步,便未遭阵法束缚。
何佑不清楚兰纫秋那阵法的威力如何,又因那昭铭是善信宗宗主首徒,何佑不敢冒险。万一那昭铭出个什么意外,不仅何佑自己不好向师父江离庸交代,而且他也怕得罪师宗江汨罗。
因而何佑便命一弟子即刻赶回南方涟山禀告善信宗宗主江汨罗,何佑料定那姜卫七会再回三灵山,便派了两名弟子前往三灵山蹲点,他自己便带着剩余弟子在此处等候。
两名弟子发现姜卫七,急传何佑,何佑赶来,那阵法之中的昭铭等人,齐心破了阵法,两方相斗,当前局面由此而来。
昭铭呵道:“狐妖,放弃抵抗,或许还有一丝希望!”
姜木叶骂着:“你们真是好坏不分,那些人根本就不是我哥哥杀的!身为三宗首徒,分不清真假,辨不明是非,你们害不害臊啊!”
何佑冷笑一声:“还在狡辩,狐族没一个好东西!”
姜木叶指着何佑的鼻子,气得跳脚:“你才不是东西!”
姜卫七瞪着何佑:“我做过的事,我姜卫七一定会承认,我没做的事,打死我……也不会认!”
何佑:“等你上了静崖,我希望你还能说出如此硬气的话!”
姜卫七心念微动,召出台桑剑。
“抓住狐妖!”昭铭一声令下,众弟子纷纷围攻姜家兄妹,何佑亦厉声道:“抓住他们!”
两宗弟子的修为虽算不上精妙,但凡能下山的,也是经历过许多磨练的,算是合了格的,善渊宗、善信宗、善仁宗的各派弟子,都是在一起修炼,时间久了便生出默契。
且三宗每十年就会举行一场三宗弟子的大排演,三宗弟子同列一阵法。
善信宗那二十多名弟子扬剑齐发,姜家兄妹根本抵挡不住。
站在一旁的昭铭看那两兄妹的负隅顽抗接近尾声,长呵一声:“两宗弟子,列阵!”
两宗弟子纷纷移步换位,蓝、白相间,一波弟子腾空跃起,姜家兄妹惊险挡过,兰纫秋险些中招。
虽说兰纫秋多次征战,但她也是第一次遇到两宗弟子合列的阵法,与刚才想比,不仅人数增多了,就连那灵力也增强了许多。
这波攻击刚过,第二波弟子扬剑而起,眼看那长剑要落到姜木叶头上,而她还在同第一波弟子纠打,姜卫七横剑替她挡下那致命一剑,可惜他自己没有躲过,五柄长剑砍下,姜卫七的后背、手臂,瞬间被鲜血侵染,皮肉外翻,可见白骨。
“哥!”话音未落,一阵剑气横扫,姜木叶吐血倒地,数十把长剑齐齐落下,姜木叶吓得紧闭双眼,下意识地抬手相挡。
“哐当”一声巨响,没有等来预想的疼痛,姜木叶睁眼,只见散着黑气的命魂索挡下了所有长剑。
姜木叶立马起身,姜卫七飞身来到她身旁,命魂索快速扭动,围着姜家兄妹绕圈圈。
兰纫秋仍在与两宗弟子缠打,何佑偷袭,纵身而起,扬剑砍去。姜卫七来不及出手,下意识地长呵一声:“小心!”
可惜晚矣,兰纫秋被何佑砍了一刀,兰纫秋大怒,与何佑激战。昭铭横剑而来走到姜卫七面前:“就算有命魂索,你们二人今日也别想离去。”
“是么?”虽说形势不利,但姜卫七骨子里生着一股傲气,他冷笑一声:“我今日,偏偏要走,看你们如何拦我!”
姜卫七默默调灵,命魂索在扭动中不断变长,昭铭令下,众弟子再列阵法。
命魂索动,长剑齐下,几个回合下来,两宗弟子把姜木叶二人围得死死的,姜卫七的处境越发危险。
姜卫七长呵一声,两方灵力相撞,命魂索快速扰动,击飞数十个善信宗弟子,一瞬间,那阵法露出一个大缺口。
姜卫七急忙提起姜木叶冲向那缺口,昭铭看准那二人,掷出手中长剑,姜木叶下意识地把姜卫七往回扯,长剑飞过,数根发丝随剑气乱舞。
还不待他二人喘口气,昭铭调灵列出剑阵,长剑分裂,一生二,二生四……霎时间,姜家兄妹被数万长剑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