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了七八家,都不见他身影,两狐走在街上预备进入另一家酒楼时,前方出现一个与叶子同身形相似的男子,那男子提着酒葫芦大摇大摆地往前走着。
姜卫七快步追了上去,按住他的肩膀喊了声:“叶前辈!”
那人回过脸来,看得姜木叶一阵干呕,只见他满面油脂,双颊绯红,鼻梁塌陷,两个大鼻孔呼呼出气,满是酒气味儿,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周流镇的恶霸,周大。
姜卫七急忙缩回手,周大怒甩手中酒葫芦:“滚开!”
姜木叶一脸嫌弃,急忙拉起姜卫七,道:“哥哥!他好臭,我们快走。”醉醺醺的周大一把抓住姜木叶的手腕。
“你干什么!”姜卫七下意识地打开他的手。周大咪着色眼,咽了咽口水:“这妹妹生得好水灵,给哥哥亲一口。”说着说着,那周大又动手扯着姜木叶的衣服。
姜卫七一脚将周大踹到在地,紧紧拉着姜木叶,将她挡在身后,倒地的周大捂着肚子滚了两圈,乱骂了一阵,便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街头的路人冷眼嘲笑不断,皆绕他而行。
姜家兄妹亦白眼绕过他,两人继续找那叶子同,一边找,一边问,途径万花楼时,一群女子的尖叫声猝然响起,声音未断,一个男人‘嘭’地一声,从楼上的窗子飞了出来。
“哎哟!”一声,重重摔倒在地,被咂碎的雕花木窗棂变成碎块洒落一地,那男子蜷缩身子打着滚,这男子的哀嚎余声未断,另一个男子又被人从楼上扔下。
顺着男子飞出的方向看去,那万花楼上已然塌了一隅,里面人声嘈杂,传来阵阵打斗声、桌椅断裂声、男人的哀嚎声。
街头路人纷纷驻足望着那万花楼,一阵怒吼之后,七八个男子从那坍塌之后形成的大窟窿里飞了出来,路人见状仓惶躲避,姜卫七拉着姜木叶飞身后退。
那些男子像洒在地上的糖果,躺了一地,一些男子坠地之后不再动弹,剩下那些身子微微蜷动,嘴里发着痛苦的□□声,姜卫七飞身而起,脚尖一点,踩着万花楼旁柳树的一片叶子飞入了那个大窟窿。
认清眼前之人,姜卫七不禁脱口喊出:“叶前辈。”
“姜卫七!”兰纫秋一脸怒意瞪着姜卫七,姜木叶亦飞上了万花楼,见状大惊失色。
只见叶子同懒躺在一个绣锦床上,怀里搂着一个惊慌失色的美人,兰纫秋一脸饿虎吃人像,瞪着床上那两人。
屋里满地残渣碎片,还有几个满身鲜血的壮汉躺在碎渣中□□,再抬头看这屋顶,四个大窟窿,可见这兰纫秋心头的怒火多么旺盛。
此情此景,就算是傻子也能猜出缘由,叶子同来青楼寻欢,兰纫秋来砸场子。
“打完了?”叶子同面颊通红,醉意迷蒙,抚摸着怀中美人的秀发,一脸不屑地看着兰纫秋。兰纫秋气得咬牙切齿,双眸带着血丝,一番恨在心头,却又强忍不敢发作。
“弄得这么乱,扰我雅兴!”叶子同懒悠悠地起身,拉起怀中全身瘫软美人:“走!我们换个地方。”
叶子同拉着那美人走了两步,兰纫秋就嘶吼一声,结气朝她打去,叶子同挥袖一挡,那气嘭地一声撞到木椽上,木椽断裂,那女子吓得大哭起来,拼命往叶子同怀里钻。
此举再次激怒兰纫秋,她闪步来至叶子同面前,伸手直掐她脖颈,叶子同再次护她,一打一护,那两人很快打得不可开交。
灵气妖气互相碰撞,震得这万花楼不断摇晃,房中仅存的那张床也被打得稀烂,姜木叶扶着那女子飞出万花楼。
脚尖点地,女子便瘫倒在地,见万花楼不断坍塌,断木块四溅,一些路人四处逃窜,还有一些躲在远处偷看。
姜卫七有心帮忙,却插不上手,叶子同为免事态恶化,便不再同她纠缠,当他欲撤手离开之时,一柄长剑径直飞来,叶子同空中仰身躲过。
“妖孽!”一声呵斥,众人看向那声音源头,昭铭飞身而来,地上一群蓝衣弟子如潮水般向这当奔来。
三宗分管不同的地方,为了掌握各地的情况,三宗都会在自己管辖的每一个地方安插一两名弟子,实时汇报情况。
上次精魂案由流白收了场,大部分善信宗弟子都回了善信宗,还留有少数弟子在周流镇。
这次兰纫秋与叶子同闹了数日,且越闹越大,江汨罗为了避免事态严重,再次将昭铭派下山来。
好生不巧,众人一来就看见了姜卫七,上次流白散仙为了这狐狸受了整整三日的鞭魂之刑,昭铭等人心里十分不满。
兰纫秋本就心烦意乱,看见那群善信宗弟子心头怒火又旺盛了些:“滚开!”兰纫秋定在半空长呵一声,甩出一股灵力,众人横剑相挡,仍旧被那气力推出数米。
叶子同甩袖离去,兰纫秋跟了上去,昭铭等人站稳脚跟,转脸一看,姜家兄妹也不见人影。
“可恶!”这话明明是表愤怒之意,但从昭铭口里蹦出来,带着一丝可爱。
姜家兄妹化作狐狸东蹿西跳,追到周流镇外时,正巧撞上兰纫秋正与叶子同拉扯,兰纫秋死死抓着叶子同的袖子,大吼着:“叶子同,我知道你恨我,你恨我可以打我、骂我,为什么要像这样气我!”
“我不敢恨你。”叶子同极不耐烦,一把甩开她。
“子同,已经够了,真的够了,求你别在这样对我了,我后悔了,我知错了。”兰纫秋跪在他面前:“子同,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原谅我。”
“你没有错。”叶子同的脸色越发难看:“是我的错……”
“叶前辈。”姜家兄妹跃至叶子同身旁,叶子同的脸色稍缓,奋力甩袖,兰纫秋双手抓空,扑到在地。
“子同!子同!你不要走,当年之事,我真的知错了。”兰纫秋跪在地上大哭,泪珠大颗大颗滚落,浸在黄土地里。
姜卫七急追那叶子同,姜木叶见那兰纫秋哭得稀里哗啦,心里生了一丝怜悯:“你、你别哭了。”
兰纫秋还在自说自话:“为何你还不原谅我?她也有一半责任,为何要全怪在我身上!”
“哎呀,你别哭了。”虽然这兰纫秋夜袭了自己,但姜木叶看她这副泪人模样,心中免了心疼:“我们不知道你和叶前辈有什么恩怨,不过你要是肯说出来,,我和哥哥或许你帮你,就算我们帮不了你,还有流白散仙,他人很好,只要你去求求他,他一定会帮你的。”
“呵!流白?”兰纫秋突然大笑,不知是悲还是喜:“他自己都快死了,怎么可能还有闲情来管我的事!”
姜木叶急了:“不许你胡说,流白散仙怎么会死?”
“哈哈哈哈!”兰纫秋踉跄地从地上爬起来:“这件事没人能帮我,除了那个死人。”
“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何要说流白散仙快死了?”姜木叶死死拽着欲走的兰纫秋,兰纫秋结灵把姜木叶打退数米,不说一字,幻影离去,在她的眼里,姜木叶看到了厌恶心痛,还有一丝不甘,不舍。
姜木叶追不上那兰纫秋,只得掉头寻哥哥姜卫七:“哥!七哥哥!”
追丢了叶子同的姜卫七垂头丧气,十分懊恼,听见姜木叶的唤声,循声而去:“木叶,我在这儿。”
“哥哥。”姜木叶眼里急出了泪水:“刚才兰纫秋说流白散仙快死了,我们回去看看散仙罢。”
姜卫七虽然没有亲耳听到兰纫秋所说之言,但想来她也不是骗人之人,他脑袋一震,不敢多想,立马掉头前往三灵山,姜木叶紧随其后。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两人抵达三灵山,看着那灵力翻涌的结界,姜卫七朝着东山方向大声喊着:“流白散仙!流白散仙!我是姜卫七。”
山内没有任何动静,姜卫七继续喊着:“流白散仙,流白散仙。”依旧没有任何回应,姜卫七心一横,化出台桑剑,朝着那结界一顿乱砍,只可惜每一刀都被弹开。
姜卫七握着台桑剑,气得双眼发红:“你骗人,你身上的毒明明没有解。”
劈不开这结界,流白又不肯出来,姜卫七望了一眼东山之巅,确定流白中毒未解,转而直奔周流镇外兰纫秋的老巢,刚至周流镇,姜卫七止步:“木叶,此去凶险,你就留在这里。”
“不行!”姜木叶没有一丝犹豫,一口回绝:“就是凶险我才跟着去,我知道兰纫秋是绝对不会轻易交出解药的,这解药势必要硬抢,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胜算会大一些。”
姜卫七:“木叶,听话,我一定要保你平安,否则爹娘不会原谅我的。”
“不行!”姜木叶拼死不松手:“其他事我都可以听哥哥的,但是这件事我绝不同意。”姜卫七脸色微变,顿了顿,点头道:“好。”
姜木叶:“哥哥放心,我不会拖你后腿。”
“好妹妹。”姜卫七伸手顺着姜木叶的长发,不料他手腕一斜,灵力上涌,姜木叶瞬间晕了过去,姜卫七一把搂住。
姜卫七将其安置在客房内,一人前往那兰纫秋的府邸――砻清窟。
姜卫七手持台桑剑,来到砻清窟前,数十只小妖挥舞着刀剑攻向姜卫七,皆被姜卫七打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