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魔人!
最外边的守卫立刻举起盾牌抵挡,然而红色身影只是轻巧一挥,红袖鼓荡,如疾风扫落叶,一大群守卫瞬间就摔了个七零八落!
赤电来势汹汹,一路不停,霎时就到眼前!凶狠杀意直逼人群中的桂臣雪!
“桂臣雪,去死吧!”一声怒吼,声音嘶哑犹如碾磨砂砾。
红衣人举起长剑,对着桂臣雪狠狠劈下!
气贯长虹,恨意满腔!誓要斩杀眼前仇人!
江笠猛地站起身!
斩钰!
别蜂起也跟着站起身,然而他的目光却死死地盯住江笠。
还说不在意桂臣雪!还敢说你不是在为他担心!
“全部退后!”
桂臣雪低喝一声,一步跨出人群,正面迎上红衣人。手掌一拍,腰后一对银灰长剑化成两道白芒,“嗡”然鸣叫,以半月弧形状激射出!
白芒与赤电重重撞在一起,轰然炸开!
“哗啦!”两股强大力量的碰撞当场就激荡起一股排天气浪!
脚下大理石地板如蛛崩裂,旁边的酒桌石柱尽数炸开!
“嘭嘭嘭!”成排盆栽廊柱从近到远依次爆裂!碎成齑粉!
“啊!救命!”
“小心,快跑啊!”
周围顿时一阵兵荒马乱,惨叫哀嚎!
好好一场接风宴,转眼就变成恐怖灾难!
幸好别蜂起眼疾手快将江笠护在怀里,一甩披风密密麻麻包裹住江笠,才使江笠免于被这股气浪震伤。
周围白烟滚滚,大厅一片狼藉。
“没事吧?”别蜂起扫开尘雾,紧张地查看怀中人是否受伤。
但江笠却看都没看他一眼,推开他就往桂臣雪那边望去。
烟雾太浓了,他一时看不清斩钰那边情况,心中很是担心。
别蜂起原本扶着江笠手臂的手蓦地一收紧,眼底闪过一丝诡异的腥红!
他容不得桂臣雪了!
江笠想要推开别蜂起,确认斩钰是否安好。手上推了推,蓦地发现自己反而被更加用力地禁锢在某人怀里。
“不用担心,我就看看。”江笠只当别蜂起是担心自己贸然近前会受伤,便随意安抚了一句。
别蜂起察觉了江笠的敷衍,心中更加如同刀割般地醋意翻搅。
白烟渐渐散去,江笠终于看清气浪中心的情况。
便见一白一红两道身影各自持剑静默伫立着。
对峙良久,红衣人终是忍不住,捂着心口“哇啦”吐出一大口鲜血,以剑支撑地面才勉强稳住身形,但尤可见其摇摇欲坠,显然遭遇玄气反噬,受了重创。
“玄功没有捷径,凭借旁门左道,绝不能以邪胜正。”桂臣雪面上无波无澜,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坚毅。
桂臣雪的玄王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正如他这个人,刚正不阿,坚毅果敢,再扎实不过。他又辅助修炼了桂家的高级玄功玄功的等级对修炼影响同样巨大,江家当年为夺取桂家玄功不惜背信弃义,便可知桂家玄功多么精妙。如今桂臣雪功满初阶玄王,可以说,同阶玄王绝不能轻易撼动他。
没想到斩钰为了打败他,不惜修炼魔功,那人对他的恨究竟有多深呢?
可是,即使斩钰三番两次地想要杀他,他还是不能伤害斩钰因为那人曾经说过,斩钰就像他的弟弟一样。
桂臣雪还剑入鞘,对斩钰漠然道:“斩钰,你还是死心吧,无论几次,你都赢不了我。”
虽然斩钰现在功力大进,但依然不是他的对手。在这场正面交锋中,他毫发无损。
斩钰抬起头,露出一张年轻阴郁的脸,一双黝黑的眼睛从散落的黑发下射出两道冰冷的视线,那视线里溢满彻骨的仇恨!那仇恨让人战栗!
江笠瞳孔一缩!
斩钰的脸?!
他看到斩钰那张曾经阳光俊美的脸上,布满纵横交错的青筋,嘴唇黑紫,煞是骇人!
旁人也注意到斩钰的面目,这时也都骇了一跳!
别蜂起拦在江笠身前,对斩钰露出一丝警觉:“这就是你要找的斩钰?别过去,他修了魔功,恐怕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恩人了。”他担心斩钰暴起会伤了江笠。
江笠看向别蜂起:“别蜂起,你会帮我,对吧?”
别蜂起握住江笠的手:“你放心!”
如果桂臣雪要下杀手,他一定制止。虽然斩钰现在是人人厌弃的魔人,但是他只知道,他是江笠一直在寻找的恩人。只要斩钰不是他的情敌,他就一定要保住斩钰。
“呵呵呵”斩钰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相貌是否惊吓旁人。他踉踉跄跄地站起身,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低笑声。
桂臣雪无意与斩钰过多纠缠,冷淡如冰地驱赶他道:“你走吧。”
斩钰歪头一笑:“走去哪?”
桂臣雪眉宇微蹙:“回去他身边。”
斩钰看着桂臣雪,声音轻缓而温柔地说道:“可是他死了啊。”
第25章 思君令人老(下)
斩钰方才说谁死了?
桂臣雪原本正要转身离开听闻这话,他脚下蓦地一顿。
斩钰嘴角含着一丝冰冷的笑意,慢慢朝前走了一步再次说道:“他死了,病死的,病了三年吃他最讨厌的苦药,忍着苦痛折磨最后还是死了。”
“休要胡言。”
桂臣雪侧过脸,很冷淡地用眼角余光扫了斩钰一眼。
显然他并不相信斩钰的话。
斩钰望着一厅的狼藉,梦游似的长长叹了口气。
“距离他死的那日已经有一年五个月又十八日了。”斩钰歪头看向桂臣雪,黑发顺着红衣滑落,他神情又天真又恶毒地看着桂臣雪“真是奇怪,你怎么还活着?我怎么还活着?”
桂臣雪猛地一个转身,披风带起一道急风荡开周围白烟!
“够了!一派胡言!我与他决裂时他已经是九阶玄师与我旗鼓相当。在这银雁城中谁能伤他!”
“就是你啊!”斩钰遥遥一指桂臣雪鼻尖“就是你伤了他就是你杀了他!你蒙蔽他欺骗他,折磨他!是你剜了他的心!”
桂臣雪眼底闪过一丝凌冽寒芒:“够了!斩钰!他那样爱护你,你还这般诅咒他!”
斩钰完全无视桂臣雪的愤怒,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你知道的,他是最心狠的。你说要拿回桂家的东西,所以他就自废修为,将一身从桂家功法中学到的玄功全部归还你。他也是最心软的,临死都不许我为他报仇,不许我杀你!他到死都念着你!桂臣雪,少爷那么好的一个人,你为什么要这样伤害他呢!为什么!”
“我说了,我不!相!信!”桂臣雪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斩钰莫不是练功走火入魔了,居然连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也说得出口!
那人足智多谋,又最是爱惜性命,至今为止,还没有什么能够难住他的!他怎么可能轻易死去!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地死去!
他绝不相信!
“不相信?”斩钰残忍地笑道,“你为什么不相信?桂臣雪,你在怕什么?可惜这就是事实!他死了!被你杀死了!”
“够了!”桂臣雪终于彻底沉下脸。
斩钰状若疯魔地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怎么,事到如今还不敢承认吗,桂臣雪?你自诩公正严明,大公无私,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这么对待少爷?夺取桂家功法是老爷的主意,他已经付出代价了!少爷是江家唯一对你好的人,你却欺骗他,伤害他,害得他被逐出家族,流落在外,声名尽毁!你既然要报仇,那江家其他人呢?江家因桂家玄功而诞生强大武力,崛起于江南,难道江家其他人就没享受到其中的好处吗?你不是恩怨分明吗,怎么不去杀江家其他人?怎么偏偏就来伤害我家少爷!”
“我已经放过他了!”桂臣雪沉声喝道。
“你放过他?我问你,你是怎么放过他的!你对他不闻不问,却由着那些想要巴结你的人去欺负他!你就是这样放过他的!”
桂臣雪攥紧拳头,咬紧牙关,咬出脸上一道印子。
父债子偿!他没有错!江笠没杀桂家人,但江笠是江守礼的独生子,就应该为父还债!他放过江笠已算仁至义尽,难道还能要求他放下仇恨,去爱护江笠吗?他又如何对得起含恨九泉的亲人们!
过去一年多,他无时无刻不在压抑漠视自己对江笠的思念。
想知道江笠身在何方,近况如何的渴望,一直如霜剑风刀般煎熬着他,让他不得安宁。后来甚至就连“江笠”这两个字,他都不敢听到,更别说亲口说出这个名字了。
爱恨纠葛中的他,何尝不日夜饱尝着痛苦折磨!谁能明白,不见江笠已经是他能够做到的最大让步!除此之外他还能怎么办!世间又岂有两全之事!
斩钰恨道:“你们所有人都是一样!少爷在生时,难道就没为银雁城做过好事吗!杞梁水泛滥时,是谁冒雨带领众人垒筑的堤坝?江北饥荒向江南征收赋税时,是谁严控市场,抑制米价?西北牧马族入侵时,是谁连夜带领士兵斩木为枪,抵御外敌?没错,他也做了不好的事,可你们为什么不能念一念他的好?不能宽容公正地对待他!为什么用一句奸佞之子就否决了他的一切!你们只会享受他的付出,霸占他的功劳!事到临头就把他推出来顶罪!你们这些自私自利的卑鄙小人!狼心狗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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