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平彤刚想说一声“好”,申屠就捏了个决从她面前消失了。
第17章 第 17 章
申屠在外面等了三天,卫平彤果真应约说动了尹博文,在京城设了一个比武台,广招天下侠士,要为太子选一个武太傅。
此后,京城中就到处流传着申屠的传说。
有人说他的速度极快,没人能快的过他;有人说他是个神仙,神仙比武是不需要动的;也有人说他是个妖,叫那些比武的人光是看他的眼睛就忍不住跳下台子。
而实际上,申屠不过是用了些小手段,随手捏个诀将他们都扔到台下去了。
而后,他便顺理成章地入了宫,当了殷烨容的武太傅。
“武太傅。”殷烨容朝申屠拱手行了个礼,
申屠不知道为什么,殷烨容似乎对人带着天生的冷漠与猜疑,连自己全心全意地教他爱他,他却还是避之唯恐不及,除却每日的练武,他几乎不说一句话,闷在房里看书或是在箭场练箭。
这些年,尹博文为了稳定朝政,又娶了几位重臣的女儿,为殷烨容多添了两个弟弟,一个叫殷温茂,一个叫殷阳伯。
“嗯。”申屠答应了一声,殷烨容生性冷漠,自己自然也不便强行与他亲近,便也就随着他,装出一副冷淡的模样。
殷烨容便自顾自地去练武了,申屠鲜少教他什么,只有在其他武太傅教过之后,他才清清淡淡地跟他说太慢了,叫他再快些,甚至一眼就看出他的招式来。对于这个武太傅,他的心里其实是存着一分敬畏的,在申屠的不断苛求下,他的武艺也确实比其他人更加厉害些,却始终逃不过武太傅的眼睛。为此,他还曾在心中默默的与申屠较劲,非要某一天快得叫他看不出来才好。
“左劈,翻身,下挑,左手变掌……”申屠像往常一样,一语道破他的招式。
殷烨容气恼地收了剑,皱着眉头望着申屠,他自三岁便跟着武太傅了,却每一次都被他说破,他原以为是自己太小了,因此每日都勤加练习,如今十年过去,他却还是如此,如何叫他不恼怒?
“为什么?”殷烨容冷淡地问。
“你太慢了。”申屠坐在那里,好整以暇。
殷烨容不服气地抿了抿唇,又握着剑开始舞动起来,却心中气恼,逼自己加快了速度,那剑就一个脱手,割伤了自己的左臂,殷烨容皱了皱眉,捂住了自己的左臂。
申屠忙起身走到他的身边,刚想伸手施个术法替他疗伤,却又想起他此刻应当是个凡人,便只好一个打横将他抱起来,急慌慌地喊御医。
“放我下来。”殷烨容淡道,申屠闻言一愣,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将他放下来:“你受伤了。”
殷烨容抿了抿唇,语气依然是冷冷的:“我的腿又没受伤。”
“不行。”申屠仍是不肯放手,将他扣在怀里,谁知殷烨容一个翻身从他的怀里跳下来,远远地站定了看着申屠。
“去给我叫御医吧。”殷烨容冷道。
申屠看着这张与元清一模一样却偏偏一脸冷淡的脸,忍不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好吧。”
“我在东宫等着。”殷烨容丢了一句话,转身往东宫的方向去了,申屠便背过手去,朝着太医馆去了。
待申屠带了御医回来,殷烨容已经看了半本的兵书了。
“太慢了。”殷烨容报复似的,放下兵书就朝申屠道,申屠闻言笑了笑,觉得这样有些报复心的殷烨容才算有些生气,然旁边的老御医却不这么想,听到太子说了这话,忙跪下来认罪,惹得殷烨容又皱起乐眉头,不耐地敲了敲兵书,道,“起来吧,替本王包扎。”
老御医忙不迭地爬起来,拎着药箱小心地剪开殷烨容的袖子,上药包扎,那老御医甚是怕殷烨容,连殷烨容稍一皱眉都觉得是不是自己下手重了,慌慌张张地下手轻些。
那老御医包扎完,殷烨容就一挥手叫他下去,老御医如获大赦,连老迈的双腿就变得灵活起来,迅速地跑出了东宫。
“你平日冷着一张脸,把人家老御医吓成这样。”申屠直接坐下来,殷烨容看了他一眼,却也没说什么,敢这样与自己平起平坐的除却那几个心不在一处的弟弟,就剩了这个不知礼数的武太傅了。
“也没什么好笑的事情。”殷烨容冷淡地回答,又拿起桌上的兵书接着刚才的部分看了下去。
你这一世,怎么会这样。
申屠静静地望着殷烨容,心中暗想。
殷烨容本想着自己已经叫御医下去,申屠也会跟着一起下去,却没曾想他一直坐在这里,还盯着自己看,看得自己浑身不自在,便放下了兵书,问道:“你在看什么?”
“看你啊。”申屠答道。
“有什么好看的。”殷烨容嘀咕了一句,又把兵书拿起来。
“我在想,为什么你会生成这样呢?明明皇后是个开朗明丽的女子,圣上平日里也与你没什么接触,你是如何就生成这样了?“申屠嘀咕了一句,甚是疑惑。
殷烨容倒是没想到他此刻坐在这里,当真是看着自己,想着自己,他本想说:自己的母亲关爱着自己,却透过自己去看另一个人,自己的父皇也鲜少与自己说话,这宫里似乎没有什么真心,也没有什么人来关心自己。然这十年他都习惯了,心中所想落在嘴里只剩了短短的一句话:“天生的吧。”
“你说是天生的,那便是天生的吧。”申屠笑了笑,却还是不走,伸手去拿殷烨容手上的兵书,殷烨容也不知为什么,竟直接松了手,任由他把兵书抢了去,要说这宫中谁还敢对自己如此无礼,除了要自己行礼的父皇与母后,恐怕就是这个不知礼数的武太傅了。
不知为什么,面对这样无礼的武太傅,自己却偏偏一点儿厌弃都生不出来,反而期待着他千万千万不要离开自己,甚至他想,若是有一天自己死了,真心实意流下几滴眼泪的恐怕只有这个武太傅了,他甚至想,若是可以,自己死的时候有他一个在边上就可以了。
“自然是天生的,什么叫是我说的。”殷烨容突然想和申屠杠一杠,伸手压住那本兵书,也不准申屠看。
“因为你说的都是对的。”申屠也不跟他抢兵书,松了手,然殷烨容本就不是想与他抢兵书,只是要他与自己多说几句话,却没料申屠一张嘴就是油嘴滑舌,却偏偏自己甚是受用,连反驳的话都不想说了,只想静静地看着他,盼着他能再多说几句话叫自己开心。
却偏偏申屠不再说话了,惹得殷烨容有些不喜,又将兵书拿起来专注地看着,不再和申屠说话。
然这样对申屠而言也是好的,至少这一世的元清无病无灾,又不用上阵杀敌,生活优渥,便是最好了。
第18章 第 18 章
“温茂、阳伯给皇兄请安。”
殷烨容正和申屠两人坐在房中一个专注看兵书,一个专注看看兵书的人,门外突然传来另外两个皇子的声音,殷烨容冷哼了一声:“他们两兄弟倒是感情好。”
却也不叫他们进门,继续自顾自地看着兵书,殷烨容不叫他们进来,申屠自然是站在殷烨容那边,殷烨容不说话,他自然也不说话。
过了许久,直到殷烨容将最后一页兵书也看完,才慢悠悠地起身出门,硬扯出一个冷淡的微笑,跟两个弟弟寒暄:”两位皇弟今日来有什么事情吗?“
殷温茂和殷阳伯两个人又重新行了个礼,殷烨容忙伸手去扶,好一副虚情假意的兄友弟恭。
“皇弟听闻皇兄今日习武割伤了手臂,特来看望。”殷温茂年纪小些,才九岁的年纪,却已经是一副心思深沉的模样了。
反观十一岁的殷阳伯反而心机小些,眼睛里还带着点孩子的光辉:“温茂说想与皇兄一同去外面狩猎,正过来,又听闻皇兄手臂伤了,便与他一同来看看皇兄。”
”那便进来吧。“殷烨容对于殷阳伯心里还存着点兄弟情,他感觉得到殷阳伯是真将自己当兄长来看的,看见外面的风有些大,便想将他叫进来,却也不能只将他带进来,只好将两人都叫了进来。
殷阳伯与殷温茂看到申屠坐在里面,不起身也不行礼,仿佛就没看到他们两个人一样,殷阳伯倒是不觉得怎样,殷温茂却脸色阴沉,对于一个武太傅却不给自己行礼甚为不满,然他却不敢发作,以往他也曾对申屠发过脾气,却被殷烨容暗地里教训了一番,自那之后便对殷烨容与申屠都心存畏惧。
殷烨容见申屠还是不知好歹地坐在那里笑眯眯地看着他,不知为何自己突然不想训斥什么,领着两个弟弟坐到外面的主室去了。
”奉茶。“殷烨容淡道,旁边的丫鬟忙推开主室的门出去烧茶去了。
“皇兄,过些天便是春猎了,你胳膊受了伤可还跟我们一同去?“殷温茂道。
殷烨容对殷温茂更多的是疏离,因此只伸出手指敲了敲椅子把,只冷淡地道:“到时再看吧。”
谁知殷阳伯却甚是失望似的,道:“若是皇兄不去,春猎便有些无趣了。”
殷烨容看着他那副真心实意的失望,心中突然不希望自己这个弟弟失望,停下了敲椅子把的手,勾出一个淡笑:“那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