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 雀鸟头顶的毛都蔫了。
陆椴始终找不到太微,心中焦躁不安,眼见着月老已经找到,只想丢下这二人自己单独去找太微。
他还没开口,就见那边红鸾一脚踹向地上躺着的月老,那力道用的十足。
“我们费力找你,你还喝酒??!”
红鸾拎着月老的领口把人拖起来,一推直接背撞树干,月老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眼前是一团模糊的红色,又重新闭上眼,再睁开时,终于看清眼前的情形——
“红鸾?”
月老呆呆的望着怒气冲冲的红鸾,情不自禁的朝边上挪了挪,理所应当的他将另一人当成了太微,只是仔细又一瞧,却是个熟悉又不熟悉的身影。
“那是?”月老眯着眼看陆椴。
陆椴走出阴影处,离着月老稍近了些,方便他看清楚点。
月老这下清醒了不少,快速一转头看向红鸾,“这这这...这不是仙君那个,那个...”
月老‘那个’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陆椴微微颔首,面上罕见的露了笑,“我是太微的道侣。”
“......”
“陆君,眼下仙君下落不明,”红鸾听了陆椴那话想反驳,想了好久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很好的反驳理由。尽管这一路陆椴因着仙君对她照顾有加,可就这样直接认了他仙君道侣的身份,红鸾还是有些不满。
但她也知仙君的事容不得他人多嘴,红鸾略一思量,还是觉得先寻了仙君踪迹再说。
“月老,你是如何在这个地方?”
月老显然还有点没搞清楚状况,顺着陆椴的话就开始回答,“先前我和红鸾约在此处,我到了这里之后...”月老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这里有坛酒,实在太香了,我就没忍住...”
“那是谁把你绑在树上的?”
月老回忆了许久,无奈的摇摇头,记不清了。
“不过我记得,昏迷前我见到了一个隐约的人影,一个长得似乎很好看的人。”
红鸾拧起眉,“似乎很好看?”
月老捋了捋自个的胡子,看着红鸾犹豫道:“因为我实在是没看清,身高上看应该是男的。”
陆椴与红鸾同时陷入沉默,月老瞧瞧这个,又看看那个,没忍住道:“那个...我想问,仙君呢?”
红鸾冷飕飕的望着月老,秀气的脸蛋一扭,哼出一声,“还不是为了寻你,结果在这和我们走散了。”
陆椴站在树下,仰着头看了半晌的树,只觉得这树有些眼熟,又好似从未见过。一边的红鸾背对着月老,低着头不知在看些什么,而长醉初醒的月老此时还有些愣神。
陆椴忽的想起太微,看着正经又有些严肃,私下却是爱发呆又容易害羞的仙君,与这样的人为友,想必漫长的时光里也有个趣味,不至于那么无聊。
陆椴悄悄地弯了眼,只要一想到那个人,总会不自觉的柔和,心头如蜜,不见便思之如狂。
本来陆椴觉得有些事说不说无所谓,只要互相喜欢,不必计较无用之事。不过如今看来,有些不必要的误会还是解开的好。
至少不会让浮安再委屈难过,陆椴想着那人,心跳如鼓,只道自己彻底陷了进去。而这感觉,着实不坏。
第17章 第 17 章
陆椴面对着墙,心里头却全是太微一人,袖间雀鸟又开始鸣叫,陆椴探手揪着鸟毛将它拎了出来,那鸟一露脑袋当即欢脱的绕着陆椴转了三圈。
“你别转了,小心一会晕了再摔地上。”
雀鸟有些不开心的啄了啄陆椴,但是仍旧朝着那面墙叫个不停。
陆椴这才发觉雀鸟是让自己看那面墙,想着自己可能漏了些什么细节,陆椴蹲下身又仔细看了看墙下,一手沿着墙壁,一寸一寸的摸下,终于在一处停下。
接着用力一推,那面墙应声而倒,碎裂之快令陆椴急退一步。红鸾与月老闻声齐刷刷向他看过来,而陆椴此时已顾不得这两人,只因那面墙一倒,墙后白色的身影正是他盼了许久的人。
“浮安!”陆椴小心翼翼的向前走了两步,见那人看向自己,陆椴这才朝着太微扑了过去。
太微在墙倒下之前已是做好防备,只是没想到墙倒之后,墙那边熟悉的一道身影向他扑来,太微赶忙伸手一接,把人抱了满怀。
“浮安,”陆椴嗅着熟悉的味道,把自己埋在太微肩窝里,使劲蹭了蹭。
雀鸟停在太微肩头,趁着陆椴不注意悄悄地啄了啄太微的脸颊,而后用翅膀遮住自己的脸,假装看不见自己主人这黏糊样子。
太微揽着陆椴,腾出一只手摸了摸雀鸟身上的毛,脸上露了些笑,陆椴这一扑着实把他扑的有些手足无措。怀里的人像大狗一样蹭着自己,时不时还拱一拱,太微无奈的揉了揉陆椴的脑袋,哄问道:“怎么了?”
陆椴没说话只是搂紧了太微劲瘦的腰身,半晌后闷闷道:“别说话,让我再多抱会。”
“让我来看看,”太微抬起陆椴的下巴,俯视着陆椴的脸,“明明是只神兽,怎么这会儿倒像只狗。”
陆椴依着太微的手一蹭,不满道:“狗怎么了,汪汪汪!”
太微无奈的笑了笑,“好,不管你是什么,我反正被你赖上了是不是?”
“你是我的,不许反悔!”陆椴始终悬着的心这会儿终于放下了,人一放松就有些没皮没脸,听了太微的话更是很配合的赖在人怀里,半天不动一下。
月老站在一边悄悄拉了拉红鸾的裙摆,红鸾僵硬着转头与月老对视,无声的开口,“别说话。”
陆椴赖了一会,又觉得不够,抬起脸就要去亲太微,不料被太微一手挡着脸,直接推开。
陆椴有些不开心,气鼓鼓的模样像极了那只雀鸟。
太微凑到陆椴耳边,小声道:“红鸾与月老还在那边看着,别在这胡闹。。”
陆椴很不开心了,揪着太微的衣角久久不撒手。太微无奈,只能压低声音道:“你听话,回去给你亲好不好?”
陆椴被太微拒绝了本有些怨念,听了这话迅速睁大眼,英俊的一张脸笑的有些扭曲。
“好,不许反悔!”太微仿佛看到陆椴耷拉着的两只耳朵蹭的竖了起来,这会正在对着他甩尾巴。
不过陆椴那秃秃的牛尾巴,摸起来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陆椴不情不愿的与太微分开些距离,只是一只手始终抓着太微的手,就怕一不小心太微又消失了踪影。
“你去哪了?怎么都寻不到?”
“终于想起问正事了?”太微戏谑的瞧着陆椴有些不好意思,忍不住就想逗弄他。
“这不是见了你就忘了,”陆椴摸了摸鼻梁,“先前在外面我诛了一只梼杌。”
“梼杌?”
陆椴点点头,“梼杌虽然不死不灭,但我这一击它就算没死,养好伤也不是短时间可以完成的。”
“这里怎么会有梼杌?”太微看向那一棵参天大树,秀气好看的眉眼不复方才舒展,面上凝着一层不解之色。
陆椴亦是不解,见太微注意力没在自己身上,有些不快的轻轻一拽太微指尖,直到太微疑惑的视线扫在他身上,这才稍微满意。“梼杌本应长于西处昆仑,如今在这里见着的确不对劲。”
“浮安?”
“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太微沉默许久后,没来由的说了这么一句,说完又抬头看看这树,问道:“你觉得呢?”
“你是说这树,大椿树?”
陆椴有些惊诧,这模样太微瞧着好笑,一抬手捏上陆椴脸颊,接着用力一扯——“嘶!”
“浮安,你做什么呀?”陆椴眼角耷拉着,方才身后甩着的尾巴仿佛也蔫蔫的垂着,有些可怜兮兮的。
“我方才来时,见地上有些壁画,只是走到这却不见了。”太微一扬手,一道柔和的光绕着上古神树盘桓而上,直到不见了踪影。
忽而那道光倾散而落,化作无数金色雨丝,似嬉闹似游戏,本有些暗的洞穴里,一时光芒四射。
陆椴捉紧了太微的手,整个人恨不得挂在太微身上,见太微看向自己,陆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怕你突然不见了...”话虽然这么说着,陆椴的手可是一点也没放松。
太微也不知道陆椴这黏糊样子是怎么回事,只能由着他抓着自己。
陆椴顺着太微视线看去,两人面前一条下行石梯出现在面前,“原来真的有用。”
石梯深处是看不清的黑暗,谁也不敢说那里有的是什么,谁也不知道暗中等着他们的又是什么。
越往下行冷意越甚,倒像是走进了一处冰窟,太微因着所习功法,并不畏寒。有些担忧的看了眼扒着自己的陆椴,只见他没脸没皮的冲着自己一笑,太微无奈的扶了额头,暗道自己多心,这玩意儿皮糙肉厚,哪儿会畏寒。
终于到了底部,四周全然不是上面石砌的荒凉模样,这处按照书房而建,空间虽不大,却布置的精细。
虽一室精致,却毫无生息,若说是曾经有人居住过,只是已经废弃,也是不像。
太微手指扫过桌面,上面干干净净一尘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