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还真是精神”云祈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惺忪睡眼盯着一脸春色的严律,语气埋怨,分明做的事相同,自己犹如死狗,疲倦不看,他律哥竟还龙精虎猛。
严律轻笑,按揉云祈纤腰“可是身子不适?”
“哥哥若是体谅祈儿,大可少费些力气”云祈傲娇。
“让祈儿受苦是我不对,下次定不会如此了”严律配合演戏。
“下次?”云祈手掐严律双腮,拉扯,狠狠道“没得下次。”
严律大笑出声,觉得云祈实在令人喜爱,与他鼻尖相对狠狠剐蹭,难得说了句不良之语“没了下次,你可忍得?”
云祈不予置否“哥哥学坏了。”
严律不语,眼神揶揄,心道,还能比得过你。
前些日子,云祈不知怎的天天泡在书房里,严律还以为他发愤图强,要考功名。可走近一看才知道,他这如同谪仙的小少爷竟在研究鱼水之图,当真真出人意料,脸红心跳。
云祈被看得不好意思,起床穿衣。还是看看外面的阳光好,嗯,桃树上有小桃子了吧。
严律与云祈穿戴整齐,终是走出了房门。
第二十五章 小黑,骟了吧
云夫人挑眉向云枫示意,刚刚不是保证过吗?现在两人就在跟前怎么不说话了?
云枫讪讪,其实他也不好意思开口,就算是自己儿子,也不好过问床笫之事,只好跟夫人求饶,递筷子送碗,夹菜盛汤。云夫人也不好在小辈面前落了夫君的面子,大大方方接了,吃了,算是把这事掀过去了。
“爹,娘,你们怎么了?”云祈不长眼问道。
“吃饭,少说话”云枫不高兴,还不是因为你,小兔崽子,狠狠挖了云祈一眼,还有你,狠狠挖了严律一眼。
云祈看严律,严律不说话,一口一口吃饭,顺手给云祈夹上一大堆菜,意思明显,多吃饭,少说话。
云祈看着碗里冒尖的饭菜,心道,这是要把他当猪喂吗?
云家这顿饭吃得尤其安静,也尤其多,桌面上盘盘见底,碗碗见空。最后云枫揉着自己的肚子扶着夫人回房消食。
严律本来饭量颇大,没什么事,云祈可是遭了罪了。本来身子就不爽快,还吃了恁多,肚腹腰肢更加不舒服,只能让严律扶着在院里溜达,一路走来,妞妞挪挪,停停顿顿,远远看去,好似怀有身孕的妇人,神态动作无一不到位。
两人走着走着来到了马厩,黑马正吃着草料。
“律哥哥,今日爹娘是怎么了,害得我一个劲儿的吃”云祈纳闷,差点撑死。
严律敲了敲云祈的脑门,道“还不是因为你。”他是多少看出来老爷夫人的意思,想来自己与云祈近日确实过分了些,看来以后不能惯着云祈了。
“我?”云祈不理解。
“嗯”严律问“你算算,这半个月咱们两个吃了几次早饭?多少次是太阳高照了才爬起来?”
云祈细心想了想,瞬间脸红,怪不得娘亲看到自己总是欲言又止的,眼睛还乱瞟。
“懂了?”严律见他这幅模样就知道是想到了。
“又不是我一个人的错”云祈狡辩“你敢说你不欢快?”虽然每次都是自己主动,可到了最后,哪次不是自己求饶。
“都是我的错行了吧。”严律抱着云祈晃悠。
“就是你的错”云祈嘴硬,接着抱怨“要不是我那次借醉爬床,你是不是要等到大婚之后才跟我洞房,明明得了大便宜,每次痛快到不行,还怪在我头上,有本事你别碰我。”
严律不否认,按照他的性子,确实会如此行事。
黑马听了两人对话,嘴里的草料都掉了出来,心道,没想到云祈平时羞羞答答的,玩儿这么开。两人还行不行了,这种事情关上门自己说不行吗?欺负他听不懂还是欺负他孤家寡人一个?
黑马不爽,嘶鸣以刷存在感。
云祈与严律正腻歪着,被吓了一大跳,惊魂不定。
云祈眯着眼睛,打量黑马,对严律道,“律哥哥,小黑几岁了,是不是该骟了,这马儿还是骟了好,省得以后发狂惹麻烦,听说城西有一家专门做这个的,下手可利落呢,咱们带小黑走一趟?”说着,上前去解栓马的绳子。
黑马可不干了,一双眼睛大睁,急忙忙往后退,它还想下马崽子呢,可不当阉马,它向严律求助,严小子管管你家的,老子可没得罪你们。
“小黑啊,别怕,早晚有这一遭,很快的,一下子就完事了”云祈轻抚黑马的长脸,眼神十分温柔“等完事了,我给你买花生糖,想吃多少买多少,啊,听话。”他用力往外拽黑马,可惜力气不够,对严律道“哥哥,快来帮忙。”
严律言听计从,上前帮忙。
黑马可惊了,好似受了欺负的小媳妇,大眼睛扑闪扑闪,身子打哆嗦。
云祈与严律相视大笑,他伸出手掐了掐马耳朵,“叫你惹人嫌,放心,还留着你生马驹呢,多日没出门了,带你逛逛。”
黑马松了口气,狗腿讨好,大脑袋蹭着云祈的手。
“倒是个懂眼色的,知道谁主事。”严律拍拍马背。
黑马心道,那是,你个惧内的。
云祈与严律牵了马来到后门。
“吱呀”门开,一个人滚了进来。
“刘捕快,怎么是你?”
第二十六章 中二少年
滚进门的是谁?
正是与赵飞闹别扭,辞了差事的刘扬,曾经的刘捕快。
且说刘扬自从与赵飞闹掰之后,毅然离开了衙门,决定此生不再与赵飞发生任何牵扯。刘扬先是退了赵飞为他租的房,扔了赵飞为他置办的衣服,用具,花了二两银子跑到了乡下一家农户借住了几天躲过了风头,这才重新回到城里,又开始了东躲西藏的生活,怕被原来的同僚看到,客栈不敢住,晚上就找个庙,棚,墙角凑合凑合,幸亏,放捕快之前的生活一直不好否则还真挺不下去。
他本来就是个外乡人,人生地不熟的,也找不着好差事,正在街上闲游的时候,好巧不巧看到了挎刀巡街的赵飞,刘扬赶紧躲到了墙角里,把近些日子里受委屈的过错一股脑算在了赵飞的头上。
赵飞依旧是个捕快,大大方方巡街,还时不时跟街上的人聊天,瞧他开心的样子,后槽牙都露出来了,就知道他没把自己放在心上。
刘扬再想想自己,藏头藏尾,又没有谋生的营生,没住的,不敢吃,只能在小墙角挠墙,眼睁睁看着对头潇洒快活,觉得老天爷真是不公平。
不行,生气。
刘扬当天就找了个小酒馆,狠狠吃上了一顿,狠狠喝上了一顿,好好犒劳了下自己,当时醉醉呼呼的感觉还挺好,只是没想到一顿饭竟然花光了自己身上所有的钱。
原来,下馆子这么贵啊!
可怜刘扬之前一直随着赵飞吃没理会过价格。
刘扬更加生气,心道,就不信离开你赵飞我还活不下去了。
就这样,刘扬凭着满腔怒火接着晃荡,饿得走不动了,坐到一家门口休息休息,正靠在门板上勒裤带呢,突然门开了,他就滚了进去。
“云少,严少侠”刘扬窘迫,从地上爬起来“打扰了,打扰了。”
原来是云家后门啊。
“刘捕快,你这是……查案?”云祈问。
他还记得刘扬。
那时,正是贼患凶猛的时候,李义府,赵飞,刘扬三人上门求助严律出手擒贼。云祈对三人还是有些印象的,因着李义府态度不佳,看轻严律,明明求人还摆不出求人的姿态,彻底被云祈恨上了。剩下两个,他记得赵飞是个长相凶恶的,刘扬是个挺精神的小伙子。
刘扬就长相而言肯定是不如云祈儒美,可也算是不赖的,穿着官服挎着刀的样子也十分帅气,加之年纪小,活力十足。怎么几天不见,残了?
头发纷飞,灰头土脸,跟村头跟野猫打架的小土狗似的,还打输了。
刘扬挠头尴尬,查案,查什么案子啊,可是又不能说是因为与赵飞闹别扭才搞成这个样子,只好说,“那个,我不当捕快了,不查案,不查案。我就是在门口坐会儿,不知道这是云家。”
“哦”云祈点头“刘兄弟,让让?”他心道,不查案就好,可不想跟官府有过多的牵扯,哪怕是退下来的人呢!
“对不住,对不住”刘扬赶紧后退出门,让出道来,正要转身走的时候,“咕噜”一声,他的肚子抗议了。
要说这声音真大,至少刘扬听着是如同响雷一样大。
刘扬后悔,就说当初不该当捕快,到处都是认识的人,都怪赵飞,害老子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咕噜,咕噜”
“咕噜”
“咕噜,咕噜,咕噜”
刘扬站在原地,羞愧得挪不动步子,响雷阵阵。
云祈和严律尴尬,这是个什么情况,人还在对面,他们是该走啊,该留啊,该管啊,还是不该管啊,因而也没动。
正是双方胶着,风吹地面卷尘沙的时候,黑马也就是小黑,居然哒哒凑近了刘扬侧耳听那“咕噜”声的来源。
“咕噜,咕噜”,肚子果真给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