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一白衣男子站在她身后,如此清雅似竹、巍峨如山的身影,不是她思念已久的云飞尘,还能是谁?
第58章 坦白
看到云飞尘的瞬间, 上官柔的眼角立马儿红了。
她激动的站起身来,不可思议的叫道:“云大哥,真的是你吗?”
时隔将近一年, 再次见到上官柔, 云飞尘的心境颇为复杂。
上次相见时,他还在为上官柔的情深而烦恼, 没想到这次再会,对方却即将嫁为人妻。
那日云飞尘迫不得已封锁修为后, 便与痴儿在榕康县暂时定居下来了。半个月前, 上官柔大婚的消息也传到了榕康县。待消息传入云飞尘耳中时, 他也吓了一跳。
按理来讲,云飞尘与上官柔已经算不得一个世界的人了,二人之间理应再无瓜葛才是。可上官柔毕竟不是普通的路人, 纵然比不得师尊、师妹等人,但在云飞尘的心中仍旧算的上少数在意之人。
上官柔即将成婚,于情于理云飞尘都应该高兴才是,至少他不必在为婉拒上官柔而心存愧疚了。即便上官柔并非真心喜爱尚宏远, 但也与他云飞尘没有丝毫关系了。
可是,虽说云飞尘在恢复记忆之后与上官柔已经绝无可能了,但双方之间的情谊还在, 这并不是恢复了三世记忆便能抹杀的。以云飞尘对上官柔的了解,他相信上官柔不会一时冲动做出如此不智的事情,既然上官柔肯答应成婚,势必会是思虑良久后, 做出的最理智的决定。
话虽如此,但云飞尘仍旧有些放心不下。
他在三思虑了半个月之久,最终还是决定来一趟清月阁。
清月阁内张灯结彩,但上官柔所在的三楼却又异常的萧瑟,而这一切都在云飞尘的意料之中。
可是,当他看到上官柔清瘦许多的身影,以及她手中那块儿碧绿色的麒麟玉佩时,云飞尘的心里仍旧忍不住升起一股愧疚之感。
只听云飞尘叹息一声后,终于说道:“还未向上官姑娘道喜呢。”
‘道喜’二字一出,上官柔柔弱的身躯又忍不住一颤。
这两个字仿佛把上官柔从梦境中,一脚踹进了残酷的现实。再次见到云飞尘的惊喜与激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是啊……她即将大婚了,本就早已斩断的情缘,眼下更是深如天堑了。
看着云飞尘俊朗而又模糊的面容,在想到此生二人极有可能在不相见,一向冷静自持的长官柔也忍不住留下了悲伤的眼泪,甚至忍不住幽怨泣道:“云大哥,妾身自知身份卑微配不上你,又贪慕虚荣与他人成婚……可你应该知道妾身深爱之人到底是谁,你又何必来挖苦我呢!”
看到一向坚韧的上官柔竟然流下了眼泪,云飞尘心中一慌,赶紧说道:“上官姑娘,云某绝无此意!”
上官柔的左手紧紧握住麒麟玉佩,脸上的表情更加激动了,“上官姑娘?呵呵,云大哥真真儿是与我生分了啊!”
云飞尘一呆,然后挣扎了一下,便认真的说道:“柔儿,你我相识多年,你的品性如何我自然知晓。你并非贪慕虚荣之人,也并非自怜自艾之人,你是云某此生识得最坚韧聪敏之人。”
说到这儿,云飞尘突然朝着上官柔深深鞠躬道:“是云某辜负了你!”
上官柔深吸一口气,然后闭上眼睛轻轻叹道:“柔儿失态了,云大哥莫要怪罪。只是……云大哥了解柔儿,柔儿却不在了解云大哥了。”
“一年前云大哥带着小厮回到清月阁时,我便察觉到你变了,变的十分陌生。那日柔儿既害怕又心慌,甚至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预感成真了。”想起那日经历的种种,上官柔的眼底闪过一丝悲切之意。
不知为何,听到‘小厮’二字时,云飞尘竟然莫名的有些不太舒服。
甚至他自己还未来得及想太多,便脱口而出道:“痴儿并非小厮,他是我……嗯,很重要的人!”
话音落地后,不止上官柔就连云飞尘自己都忍不住一呆。
上官柔根本没有想云飞尘会说出这样的话。
痴儿是谁她根本都不在乎,若不是云飞尘提起,别说名字了,她甚至都不记得痴儿长什么模样了。
上官柔十分聪慧,这一点云飞尘十分清楚。
看着上官柔紧促着眉头,云飞尘便知要遭。同时,他心中也苦笑道:仅仅一个称呼罢了,自己竟然如此在意。
看来痴儿在他心中的位置,比他想象的还要重的多啊!
只见上官柔眼底闪过一道思索的目光,同时小心翼翼的说道:“我记得那日晚上,我被一只妖物所害,还是云大哥及时赶到才救了我的性命……近日里,江湖上流传着你被妖物迷惑的谣言来,我本是不信的。”
云飞尘沉默不语。
上官柔沉思片刻,突然上前一步!
只见她用期待和祈求的目光看着云飞尘,然后询问道:“云大哥,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是我在胡思乱想对吗?”
云飞尘依旧沉默。
并非他不想回答,而是不知该如何回答,又从何说起。
云飞尘的沉默却被上官柔当做了默认。
一想到当日她险些死在痴儿的手中,而云飞尘不仅未把痴儿如何,甚至还替他隐瞒了下来……
陷入恐惧和不安中的上官柔小腿忍不住有些发软,要不是她下意识的扶住了旁边的桌子,恐怕会直接瘫倒在地。
恐惧和不安过后,涌上心头的便是强烈的不甘与深深的怨怼!
“你,你竟然……我本以为江湖传闻不过是谣言罢了,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上官柔颤颤巍巍的抬起左臂,然后打开芊芊玉手。
手中的碧绿色的麒麟玉佩依旧犹如当日模样,然而……
上官柔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
看着上官柔如此悲切,云飞尘满心愧疚的同时,也不禁暗骂自己糊涂。
他今日前来目的不就是想告知上官柔自己无事,让她可以安心的成婚吗?
眼下不仅没有宽慰到上官柔丝毫,反而更让人家绝望了。
自己怎么这么笨啊!
难不成跟痴儿待久了,自己的智商也下降了?
想到这儿,云飞尘赶紧说道:“柔儿你莫要误会!我刚刚沉默,不过是不知从何说起罢了。事实并非你想象的那样……”
说到这儿,云飞尘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挣扎之色,“罢了,既然你想知道,那我便把实情告诉你吧!”
上官柔一愣,然后不由自主的看向云飞尘。
云飞尘并未着急解释,而是微微走上前去,他先是扶着上官柔坐好,然后自己也坐了下来。
“柔儿,你是不是不理解,为何我会突然……嗯,变心?”云飞尘问道。
实际上,这正是上官柔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见云飞尘有心解释,上官柔赶紧仔细的倾听着。
就见云飞尘再次叹了口气,然后脸上竟露出一丝沧桑之态来,“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可能会赶到害怕、震惊甚至不可置信。但请相信我,我或许会隐瞒一部分,但必然不会欺骗与你。”
随后,云飞尘终于把自己乃万里之外的太衍道宫中,太衍道尊的大徒弟,以及自己经历三世轮回的种种有选择的告诉了上官柔。
待云飞尘说完又过了整整一刻钟,上官柔脸上的震惊之色仍旧没有消失……
第59章 曲终人散
云飞尘离开清月阁时, 已是月上枝头了。
“呼……”
离开清月阁来到繁华的大街上,云飞尘终于舒了一口气。
这一次再会上官柔,云飞尘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离开之际, 仍旧五味杂全。
在云飞尘的心中,上官柔算得上世间难得的好女子了, 尚未恢复记忆的云少侠年少轻狂,钟情与她也在情理之中。恢复记忆后, 那份本就不算深刻的感情虽然消失了, 但云飞尘在面对上官柔时, 脑海中仍旧免不了想到二人当初经历的种种过往。
奈何这些于云飞尘来讲,不过是过眼云烟,甚至在他的心中, 连一丝波澜都荡漾不起来。
想到这人,云飞尘不由轻轻的叹了口气。
他能感受到背后那道灼热与期盼的目光,但是他不能回头,也不想回头。
在云飞尘把所有的一切告知上官柔的那一刻起, 他已经做好面对各种各样的结果了。更甚者,如果上官柔说出她不爱尚宏远,并要求云飞尘带她离开的话, 云飞尘都会答应下来。
当然了,云飞尘虽会如此做,但他更知道上官柔不会提出这样的请求。
虽然他对上官柔已不负当年的感情了,但上官柔的贤德与聪慧, 仍旧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上官柔既然选择了下嫁尚宏远,必然是经过深思熟虑并非冲动之举。二人在深谈之中,也十分默契的没有聊到尚宏远。
上官柔不爱尚宏远,云飞尘也十分清楚这一点,说的再多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只是徒增伤感罢了。
果然,最后上官柔虽然震惊、虽然绝望,但最终还是默默目送他离开了。
“如此好的女子,终究被我……”
造化弄人,云飞尘感慨到一半儿,却微微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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