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门呆愣了一下,这张帅气英俊的脸不断慢慢放大,眼看那两张嘴四片唇瓣将将要对上时,颜风正前方的灌木丛突然晃了晃,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颜风的视线看过去,小动物?
“怎么了?”好事被打扰的伍门眉头微微皱起,看向不断向灌木丛移动的颜风,蹑手蹑脚,小心翼翼。
颜风将墨镜推到头顶上,背对伍门轻声回答:“这山里小动物多,我给你抓只玩玩?”颜风的声音本就好听,问句的话尾音微微往上翘,轻浮又魅惑。
伍门豁然一笑,还真是小孩子心性,但心里更多的是满足。
还差一步之遥时,颜风蹲下身子,正要触碰那灌木叶子,突然鸟鸣声响,不是几声,也不是断断续续,而是高潮迭起,婉转动听,在这静谧的林子里,悠悠荡荡,林子不大,却又有回声,可是抬头搜寻,哪里有鸟的踪影?!
一阵清风飘过,几片绿叶在半空中打了个旋飘落在地。
这鸟鸣太过突然,却又如此千回百转,连罗岁念都驻足停留倾听。
颜风侧耳倾听,不自觉露出微笑,不似先前的张扬,邪肆,而是诚挚真切的笑,许久未见的笑,这么多年了,给了这鸟声!
颜风闭上了眼,细细欣赏。
可时间不长,伴随伍门惊喜的一声“兔子!好可爱的兔子啊~”,鸟鸣声戛然而止。颜风这才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一只雪白圆鼓鼓的小兔子攒动这自己的鞋。
“原来真的有啊!我还以为你多想了呢!”伍门急急忙忙抱起了兔子,顺着毛抚摸,“毛好软啊~哎呀,这兔子怎么伤了啊,不过好像已经被人处理过了。”
“什么?”颜风还有两缕魂在刚才的那场鸟鸣盛宴里。
“诺,你看,脚这里被绑了块布。”可能是受伤的原因,兔子在伍门手上尤其乖,不扑腾不乱跳,只一对像红玛瑙般的眼睛来回看着。“欸,颜风我们把这个兔子带回去养吧,多可爱啊!”
“当然可以,只要你想!不过回去先去兽医店看下。走吧”
颜风搂着伍门的细腰,继续前行。
罗岁念离他们远,但一副厚厚的眼镜片不是当摆饰用的,看到了他们这一幕,嘴里又开始念叨:“你们这是禁锢他人的自由,小兔子属于这里,带回去显然不适合,山神可是会生气的……”
在颜风伍门两人身后还跟着刚才不太情愿上山的几人:
甲:“我错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是有鸟的。”
乙:“可恶!伍门在这里压根找不到展现我魅力的机会!哼!”
丙:“得了吧,颜二公子就喜欢那款,怎么也不会轮到你的?”
乙:“那轮到你?!……”
作者有话要说: 攻可能……有点油!
溜了溜了!
第2章 第 2 章
山腰木屋。
一只百灵吱的一声飞过,一老头拿着一把竹扫把正从屋内走出来,饶有深意地望了一眼一闪而过的鸟,“看过了?”虽然头发已半白,声音却还健气。
虽然没有对着那人说,不过这就两人,那人也就放下手里的斧子,暂停了劈材的活,转身对着扫地的老头“嗯”了一声。
老头不语,就扫帚扫过地面时发出沙沙响。
半响,才说道:“是……怎样的人?”如果细听,老头的话里有点颤抖。
“好看的人。”
老头一听,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不可思议地看向那人,可是那人脸上毫无表情,一本正经,想到这人一向认真不喜玩笑,老头还是信了。
老头将地上的叶子扫到了一角,昨天下了点小雨,吹了点叶子下来,又隔了好几天都没清理的叶子,被堆成了个小小的山头,就像是迷你版的神空山。
最终老头还是问出了一句:“只要不是挖山――”
话还未落那人就接着道:“没有穿着西服,不是挖山的。”虽然那人还是面无表情,但是语意间隐隐存着安慰。
“行!可以!——你去把那菜洗洗,等会差不多要上了。”
“好。”那人便转身去木屋后的厨房。
还没有进去,身后又响起了老头的声音:“他们刚才知道是你……”
那人低头:“他们没发现我。”
“以后还是当着他们的面吧,省的他们怪力乱神。”
那人沉默,疾步进了厨房。
刚才,就在颜风要拨开那丛灌木的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响起的阵阵清脆鸟鸣,不是真正的鸟所鸣,而正是冲进厨房的那人,为了转移注意力而不得不为。
这种技艺,众所周知——口技。
这也就是颜风一行人只闻其声,不见其影了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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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岁念是率先走到木屋这的,最先入目的便是木屋前那一大块的石头,又圆又鼓,一些青苔随意地趴在上头,上面刻着字,依稀可辨——山斋,正是这木屋的名字。
大石头旁还有一堆叶子对着的树叶山头,还有斧子架在木墩上,说明还有人!
罗岁念欣喜地露出大门牙,正要喊人,就出来了手里端着个木盆子的个老人,老人看见他,一点意外的表情也没有,罗岁念暗道一声:果然高人!
“洗个手就可以吃饭了,要问要看也没吃饭重要,当然要你年轻人不嫌弃就行。”说着,也不管罗岁念,从盆子里抓了一把灰褐色的颗粒物,对着外围的空中一撒,眨眼间,几十只不知从何处飞来的鸟扑打着翅膀,叽叽喳喳争夺着吃食,那场景就跟喂鸡不相上下。
这就是那小子说的“好看的人”?还是见的世面太少了啊,要多去走走,可是自己在这,他又怎么会呢……哎……
“爷爷,我不嫌弃,我来就是感受大自然的,我也许还要在这住几天呢……”罗岁念跟在老人后面,老人走一步,他走一步,嘴就跟突突突的机关枪一样,不过机关枪往外冒的是子弹,他冒出来的是接连不断的话。
老人也不恼,只是觉得这孩子挺接地气儿。
“就只你一个人吗?”
老人弯腰将地上被劈好的木材捆成一圈,罗岁念赶忙过去代劳:“不呢,诺,还有那几个”罗岁念下巴往来时方向一扬,正巧对着颜风等人。
老人顺着方向看去,目光正好对上颜风的那张脸。
老人:……
那小子指的是这个人吧!
老人目光下移,在颜风和伍门十指相扣的两只手上停留了两秒就移开了,不置一词,神情自然,看不清老人对此是什么态度想法。只是在转头的时候说了句:“可以进屋里吃饭了”
众人有点懵,这么直接的吗?
虽然被人“招呼”吃饭了,但是除了罗岁念还在勤勤恳恳打理那一堆扎了又散,散了又扎的木条外,其他人的脚仍定在那里,几双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有这么好?我们又不认识?不会下毒再绑架然后……
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
……
颜风身后的小伙伴们不停地嘀咕着。眼看场面又要再一次凉下来,一人从屋里走了出来,仿佛预见了他们的猜想,这人道:“不免费,要钱,没毒。”
这人的视线一出来就直直地落在了那只白乎乎圆鼓鼓的小兔子身上,无声叹了一口气。
不得不说,这人一出来就让人眼前一亮,或者说,至少是让颜风在那一刹那间眼中有了光彩。
这个人黑,比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要黑,但又不是非洲黑人那般黑的发亮,这肤色好像是后天晒出来的,只不过晒得时间比常人要久,以至于冬天过了,春天都快走了还是这个颜色。
他的头发比他的肤色还要黑,有点长,遮住了他的前额和耳廓,随性而自然,略微卷卷的,看似十分柔软。面部轮廓清晰,有棱有角,薄嘴唇,一双眼漆黑幽深,却又清澈可见底似的,他面色淡淡,给人一种冷峻又薄情的感觉,加之刚才那句话的效果,更甚!
他身上套着一件棕色短袖,只是颜色褪去不少,领口和袖口隐隐泛着白,应该是用力刷洗过的缘故。
衣服的“随意”冲淡了不少冷漠的气息,但是距离感毫不受其影响,难以让人接近。
颜风盯着那人邪魅一笑,不知又打起了什么主意。
“小山,你过去帮帮他吧,其他人都进去吃饭吧。这个地方离市区还是有点距离的,又是中午了,你们应该不介意让我们赚点饭前吧。”老人指了指罗岁念。
小山过去,手法利索地一叠一捆一搬进了屋里,罗岁念并没有自我感觉一无是处,毕竟山外有山,但是——我是来体验生活的好吗!?
罗岁念跟着老人的步子进了屋,外面的小伙伴也陆陆续续进去了。
客厅不大,一张圆形餐桌占了大半位置,按秩序摆着大排档常见的那种塑料凳,这应该是这里唯一比较现代化的东西了吧?颜风心里想,摇摇头,眼底透着了然和一丝琢磨不透的意味。还有一张小小的四方木制餐桌桌,被收在一旁,如果那真的是叫餐桌的话。
不过厅里明亮,还有桌上饭菜色相极佳,足以挽回一些小伙伴嫌弃的目光。结果菜一入口,便停不下筷,当然他们把出现这种狼吞虎咽的行为归咎于爬了一天的山,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