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仲明愣了愣,内心恍然大悟,指着他,吃惊道:“你……难道是……看上文茜了?”内心却在想:不是吧……这种情节过完了又重复发生一回?那个野丫头,除了整天疯疯癫癫的之外,有什么让男子新动的地方的?!
“嗯,我喜欢她,所以,你不能跟她恢复原来的关系,不然……我看我们很难再像今天这么和睦。”杨彬意外地坦诚,言语平静,却暗藏着对苏仲明的微胁。
苏仲明摆出一副不屑的样子,信誓旦旦道:“切,我再怎么心里空虚也不会娶这种女人过下半辈子。”杨彬却是不以为然,实话道:“如果雁归岛墙迫你娶她呢?”苏仲明听了,再度一愣,不语。
杨彬又缓缓道出眼前的现实,“你是青鸾城的城主,若是当了雁归岛慕容家的女婿,那么,对青鸾城来说,简直是如虎添翼了,一旦青鸾城有什么不测,雁归岛定然因为你是女婿而全力帮助青鸾城,这样的利益,你会不心动么?”
苏仲明低头沉思,又莫了莫套在指上的玉指环,心里陡然明确了方向,抬起头,看着杨彬的面庞,答道:“那样的话也没办法,我只好把你的胡子剔去,换上新郎衣,再把你扌困起来送到文茜面前当替罪羊羔,这叫什么来着?——成人之美!”
话音刚落,杨彬忽然微微躬身,吾住凶口,咳了起来。苏仲明看着他,吃了一惊,“怎么……激动得都被呛到了?”杨彬稍稍平缓了,纳闷脱口,“这叫什么跟什么!”苏仲明无奈摊手,“为了不伤和气,又为了利益,这是最好的办法不是么?”
杨彬冷静下来,抬步,继续漫步往前,“算了……其实,也没什么的,日子过久一点了,自己自然就学会释怀了,谁叫我是后来者呢……”
“后者居上,你既然真心是喜欢人家的,就应该弃而不舍,而不应该学沈云。”苏仲明跟着他迈步,又劝说一番。杨彬的反应,单单是对他话中所提起的‘沈云’这个人,扭头,疑惑问道:“沈云是谁,与文茜有何干系?”
苏仲明晓得事情终究会纸包不住火,便老实告知,“沈云,是跟你一样的笨蛋!世代经营米铺,没有涉身过江湖,他遇到的第一个女侠就是文茜,就把他当女神一样看了,我刚休了文茜,他家就马上上门提亲了,速度快得惊人,可惜文茜不愿意嫁给他。”
“啊!?竟然还有这种事……”杨彬闻言大惊,随即转以肃目盯着苏仲明,怀疑道:“文茜该不会早就是你的人了所以才一直不肯改嫁于他家吧?”苏仲明昂首挺胸,下了保证,“这点你可以完全放心,文茜现在还是黄花大闺女呢!”
杨彬却还是半信半疑,“你没有骗我?”苏仲明以食指指天,“我骗你我就五雷轰顶!”话落,陡然传来了一阵二胡声,所奏的曲子哀伤凄凄,几欲让人落泪。他两人随即东张西望,寻找声源,而前方的女子和小孩儿们也都止步,同样是东张西望。
无砚笑了笑,一番解释道:“大概是大哥在拉他的保贝二胡了。”苏仲明快步走上去,脱口奇道:“刚才当家的说有贵客在府上,莫非是那位客人在拉二胡么?”无砚点头,带着大家继续往前走,“他最喜欢拉二胡,不过他住的地方有些远啦!”
杨彬跟着疑惑,“远?可是这声音很清楚,听起来像是在附近啊!”颜莹张口,一语点开了他的疑惑,“这人的功力真深厚,明明在远处,却能把声音传到这里来。”
“那么,这个人一定是个很厉害的高手了?”杨彬出语。那小少年点了点头,“嗯!他的剑术很厉害,内力也很深厚,没听说过他名字的人都会因为他长得像书生而轻敌,结果都死在了他的手里。”
杨彬发出‘啊’地一声惊讶,对此人来了兴趣,“这家伙是什么来头?让我见识见识!”那小少年仔细想了想,“来头?他说过自己是淅雨台的人,不过,你想见他的话恐怕不行,因为他这个人喜欢清静。”
什么?!淅雨台的?——苏仲明暗暗大吃一惊,又心道:淅雨台的人怎么也跑到雁归岛来了?此人会是这个帮派的什么人?若说武功很厉害,莫非是……他?
第96章 第96话
山高路陡,上元贺香走在曲曲折折的山径里,她的身后跟着几个黑衣的戴着面具的暮丰社弟子,有人提着一条锁链,而锁链的末端锁着的正是何笑的双手。
何笑狼狈至极,从湘冬阁出来以后,一路上都被人像牵牛羊一样用锁链牵着走,虽然路途上有水喝也有可口的饭菜吃,但却已经是身怀罪名之人,他的罪名不小,正是暮丰社的头等大罪!因此,必须要被带回总舵,让掌门来处置。
山径蜿蜒而上,众人一抬头,就看到暮丰社高耸入云的擎天牌坊,上元贺香脱口:“到了到了,巽澜!你快先去禀报掌门罢。”话一落,立即从中走出一个黑衣人,那人点了一下头,腾身,沿着山径飞奔而去。
“干嘛那么急?你就这么急着看到我被处决么?”何笑不满地出声。上元贺香哼笑一声,回头看着他,“我本来还想看着你用尽办法把我从你那里抢来的位置再夺回去的,可惜你一点用也没有,白白辜负了我的期待。”
何笑大笑了几声,接着呸了一声,答道:“跟你一个女人斗智斗勇有伤我尊严!我喝花酒肖遥字在也比跟你斗来得筷活!”上元贺香面色平静,轻轻呵了一声,冷傲地回话,“喝花酒,肖遥字在的下场就是你如今这个样子,你就等着看掌门如何处置你罢。”
那男子看似很镇定,心里却有些恐惧,以前他在黄延面前屡屡犯过错,但因为都不是要命的大错,黄延也屡屡绕过他,如今他以身犯险触犯了黄延的禁忌,便难以预料到自己将要面临的结果,恐惧感由此挥之不去。
上元贺香一挥手,示意那些黑衣人继续前进,他们往前再走了一段山路,终于来到了神绕山庄威严的大门,过了大门,穿过神绕山庄内的小径,步入了大堂,已然见掌门黄延立在尊座前,上元贺香向他拱手行礼,唤他一声‘义父’。
黄延负手于背后,慢慢转过身来,面庞上一如既往地戴着面具,遮盖住真容,他的目光投向何笑时,那个男子竟不由自主地冒出了许多冷汗,恐惧感骤升几倍。黄延平静出语,对上元贺香说,“巽澜说,天离因为犯了大罪,被你带了回来,他犯了什么罪?”
上元贺香如实禀告,“是,他犯的是禁忌之罪,上回有人告发他对敌人动情,如今证据确凿,确有其事。如此大的罪名,贺香不敢擅自处罚,所以把人带回来交给义父。”
“天离!”黄延盯着何笑,目光平淡,却令何笑暗暗惊慌无措。他急忙跪了下来,用老套的方法回应黄延,“我没有!爹!我真的没有!”黄延望向上元贺香,“你们一个说有,一个说没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上元贺香再度禀告:“先前青鸾城的城主来闯湘冬阁,目的是为了见他,见面了以后,他就不顾本门的颜面,要墙报了那青鸾城的城主!”
黄延坐了下来,一听,严肃起来,“什么!青鸾城的城主闯了湘冬阁?那你们为什么不趁机会把他抓起来!?”上元贺香早已料到一旦把详情说出,定然会令黄延生怒火,忙解释道:“义父,我本来正想抓他,岂料他带了高手在身边,那高手身怀奇术,贺香只是会剑术的普通人而已,奈何不了他。”
“那高手是谁?”黄延质问一声。上元贺香如实答,“我记得,青鸾城的城主叫他做恭和……”黄延愣住了,“恭和……”随即大笑起来,“你打不过他是自然的,因为天下间,只有我能够与他对抗!”
上元贺香旧话重提,“义父,那天离该如何处置?”说着,斜眼看了一眼何笑,那男子轻轻一哼,把脸别过了一边。黄延答道:“只怪我疏于管教,不该放纵他在烟花之地,若只是起一时涩心,可以饶他性命。”
何笑闻言,恐惧感瞬间降落,心中暗暗自喜,磕头道:“多谢爹!”黄延声音又起,“但你已酒涩成姓,长此下去定会丢本门的脸面,我就命人斩去一半你的涩姓,以后你就好好做人,休得再沾花惹草丢我脸面!”
他说罢,唤上一个黑衣人,附耳低语了几句,那黑衣人点了点头,何笑看着,却是怎么也看不明白。那黑衣人一退回原位,黄延就起身,并且走出了大堂。
“请紫少爷到型房去!”那黑衣人对伙伴扬声说道,几个人便将何笑牵出大堂,径直往型房而去。何笑边走边问:“喂!掌门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那黑衣人嘿嘿笑了两声,只道:“紫少爷去了型房以后自然就知道了。”
何笑疑惑不解,到了那型房以后,他们将他固定在墙上,手脚都用锁链扌困得很紧,何笑试着挣砸了片刻,始终无法挣托,随之瞧了瞧一旁正在烤利刃的光头男子,不解道:“喂,光头小子,你们到底要把我怎么样?”
那光头男子回头,双目长得很犀利,左边脸上还有一个十字刀疤,看起来很凶煞。他只看了何笑一眼,默然不答,过了一会儿,立起身,拿起火上的利刃,一边瞧着刃一边吩咐屋子里的其他人,“剥库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