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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楚凭澜还是不得不屈服于顾轻寒的“淫威”之下,坐在那盯着顾轻寒提着花边看室内风水边找位置放的动作。
“你不是只是给我拿着吗,放我房里干嘛。”楚凭澜抿唇,右边脸颊的单边酒窝都给抿出来了。
顾轻寒回头看着楚凭澜难得有了与同龄人相似的生气,薄唇不易察觉地弯起,才回头继续放置那盆花,淡道,“青龙会来找你。”
“这么肯定?为什么非要是我?有花的话,你拿不也一样吗。”楚凭澜桃花眼亮晶晶地看他。
顾轻寒放好了花,摆好了机关,龟毛地拿出手帕净手,头也不抬,“那天他看你的眼神,是看情人的眼神。”
“我和他不熟,你不要吃醋。”楚凭澜条件反射地调戏回去。
“……”顾轻寒无言地看着他。
半晌,忽然楚凭澜忽然疑问地抬头,然后一脸受到了惊吓的表情,从床头爬到床边,撑起上身靠近顾轻寒,“你怎么知道?难道你有?”
楚凭澜想着想着就想到了青龙和金明池主人的弟弟,弟弟死了一百多年了,青龙被放出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回来种花,顶着弟弟的身体代替他活着,还准备献身喂花。
可是他没记错的话,弟弟,也就是剧本被迫改为女主的男主,是个直男吧,所以剧本里的剧情才会写成爱而不得。
这么一想,楚凭澜又回到了出门前的问题,他都不知道顾轻寒是不是直男什么的,万一真的有小情儿什么的呢。这人都二十七了,有好像也不奇怪啊。
顾轻寒本想调侃一句“是啊,不就是你吗”,这会看着楚凭澜少有的那一脸自己吓自己的表情,凑近他,真假莫辨地淡淡说了一句,“你猜?”
没想到楚凭澜还真的一脸思考国家大事的表情,老僧入定般坐在床上。
“……”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凶神大人无言,在楚凭澜身边坐下来,随手捻了玉碎去测试刚才布下的机关,“你剧本有没有认真读,你那个角色姓什么?”
“云。”被质疑专业素养的楚影帝条件反射地回答,然后眨眨眼,顿悟,“云!你是说那家伙是我……爸?”
“是吧。”顾轻寒手里的玉碎击中了花旁的机关,机关无声地冒出,模拟着捕获青龙的过程。
“两百岁?”楚凭澜可没忘记他爹和他一样的盛世美颜,不然湘夫人也不会中招。
顾轻寒侧首看他,顿了一会,才道,“据说只要不诞生下一代流有穷奇血的后裔,就不会开始衰老。”
“……这样。”楚凭澜了然,又多了一个解释他爹为什么这么恨他的原因。
顾轻寒以为他伤心了,认真地观察他。
结果楚凭澜静了半晌,忽然来了一句,“喜欢上直男真可怜。”
“……”所以说,这家伙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构造的。
“嗯。”顾轻寒隐去眼底浅淡的笑意,一本正经地冷着脸道,“你和他半斤八两。”
“不可能,”楚凭澜脑袋凑过来,像是要研究他,“你丫怎么看怎么基啊,应该是不喜欢女人的吧?”
唔,他连顾轻寒喜不喜欢人都怀疑,别说女人了。
楚凭澜较真地追问着,旁敲侧击,开门见山,各种手段用尽,最后顾轻寒起来回房间睡觉,还一直琢磨着。
“记得报销我的额外支出。”关门前,顾轻寒提醒他今天消耗的防毒法器。
楚凭澜眨眨眼,意有所指,“多给的话,你还能多支出吗?”
“你买不起。”顾轻寒关门,还从里面上了锁,把人挡回去睡觉了。
作者有话要说:
ovo感谢虫虫息的地雷x1~
第14章 青龙 06
翌日一大早,连续熬夜的楚凭澜困炸了,顶着两个黑眼圈和顾轻寒一起出现在去饭堂的路上。
“哟,这么早啊,这个样子,你们俩这是去做贼啦”半路杀出来的导演无心调侃。
顾轻寒,“……”
楚凭澜,“……噗。”
楚凭澜离远了就听到饭堂里人声鼎沸,然而他刚跟着导演和顾轻寒进门,室内忽然雅雀无声,跟被按了暂停键一样,纷纷抬头看他,愣了一下,才躲开他的目光埋头接着吃。
打头走进去的舒导演嚷嚷,“怎么回事你们?不是说了不要怕吗?”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圈内圈外的都知道他在指谁。
坐在导演那走廊旁侧那桌的场记E悄悄拉导演的袖子,“不是,导演…”
“那个…额…你过来先……”他拉着导演做到他那桌,远远躲开楚凭澜,像是看到什么脏东西,生怕被连累。
楚凭澜不以为意,对他们的窃窃私语和莫名其妙的反应习以为常,很快找到顾轻寒爱坐的那个角落,端了早餐坐他对面。
顾轻寒低头倒辣酱,视线里楚凭澜的裹着绷带的右手忽然紧了拳,又在他的视线下松开,于是抬头去看对面那家伙。
楚凭澜这会沉浸在他手机屏幕中,皱了皱鼻子,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我让你以后天天杀青,天天开心。”
“……”顾轻寒默,长指一划开了屏,点开微博一看,一个没控制住凝眉。
难怪刚才对面这家伙一进来,大家都那副表现。楚凭澜估计正是他们热闹的主题。
热搜第一高高挂着“楚凭澜 吸毒”两个关键词,一点进去便是沈飞羽的微博。
「沈飞羽V:杀青了好开心。」
乍一看倒没什么,配图却是不知什么时候拍到的剧组休憩图,看似凌乱,实则有心人一看就看到角落里唯一被阳光照着、挽起袖子逗小鸟的楚凭澜,从这角度看去他臂弯处的红肿特别明显。
且她这图的像素显然不止是手机抓拍的,高清图极大,足够有心的媒体放大楚凭澜的臂弯研究那一个个针孔。
和两人隔了一条走道的编剧胆儿比较大,听了楚凭澜的那句话,悄悄探身过来想看楚凭澜的屏幕。
顾轻寒不咸不淡地抬眸看了她一眼,后者被吓得一哆嗦,心跳声落在耳朵尖的人耳中尤其突兀。
“不就想看我‘吸毒’嘛。”楚凭澜没事人一样抬头,把手机塞顾轻寒手里,似照镜子般调整着角度,觉得满意了才扬声,“直播给你们看就是了。”
饭堂里的人表情各异,一脸“你疯了就疯了别扯整个剧组下水”的抗拒。
“小楚啊,我说……”
“少爷,在这里不合适吧。”
一男一女两道声音同时划破诡异的安静,前者是担着责任的导演,后者是转移了大家注意力的晚歌。
晚歌一身灰色裤装,提着银色箱子坐到楚凭澜旁侧,把持着距离,让自己待在楚凭澜直播的屏幕外。
楚凭澜真的点进自己直播间开了个直播,木然的脸瞬间恢复成惯常的笑脸,侧目看着晚歌,意有所指地道,“我不就生个遗传病,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吗,哪里抽血不是抽。”
说完他大大方方撸起袖管,让晚歌动手。
饭堂里的妹子们听了他的话已经忍不住笑了,大部分人屏幕上都是楚凭澜直播间的画面,还有一部分在关注微博的动态。
晚歌脸上“这不妥这不符合规矩”“在场那么多清道夫和魂师”“夫人说今天必须采够血”的表情轮番播放,无奈今天她一个人来的,被楚凭澜抓住漏洞摆了一道,只能隐去那一丝她不该有的表情,动作专业熟练地拿出两指宽的针筒和软管,消毒、绑带、扎针,一气呵成。
普通人还或怜悯或内疚或畏惧地看着,有真的相信楚凭澜不过是得了遗传病,也有将信将疑认为他在掩饰的。而懂行的清道夫已经皱起了眉,胆小的已经提前离开饭堂。
顾轻寒就坐在楚凭澜对面不动如山,替楚凭澜拿着手机的手稳得很,只是长眉蹙起。
难怪他会在楚凭澜房间闻到凶魂的气味,那个针筒并非生来便是黑色,只是里头装着生猛的凶魂。也就只有这样的凶魂镇守着,才能配合婆罗门印抽楚凭澜的血,并且保存下来。
楚凭澜臂弯红肿,是因为针孔粗还带毒,而且看那数量,不用想也知道晚歌天天都会来。再结合楚凭澜的话,这事肯定不是这个月才开始的。
至少看楚凭澜臂弯的血管状态,没几年不会折腾成这样。
这样哪里是抽血化验,即便真的是遗传病,也总比这样漫长的折磨好,就算楚凭澜自己没把自己玩死,这样下去迟早也得死。
楚凭澜笑得灿烂,桃花眼看着屏幕,在飞快刷过的弹幕中偶尔挑一两条互动,完全不在乎旁人异样的反应。
要不是粉丝太热情,估计他得了空还得继续纠缠顾轻寒和他探讨凶神大人直不直的问题。
顾轻寒余光瞥见楚凭澜裹着绷带的手在屏幕外握拳,总算知道那伤是怎么来的了,顺手把他的环佩抢走,塞给他一个馒头。
楚凭澜眸光从屏幕抬起,看着顾轻寒,眼底多了一丝暖意,痴汉地捏了一下馒头,一本正经地评价,“好软。”
顾轻寒,“……”
晚歌,“……”
顾轻寒睨了他一眼,没说话。倒是晚歌目光不留痕迹地在两人间略过,心里打好了汇报的腹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