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两把剑几乎是同时来到齐云霄面前,齐云霄本以为他们会像之前那把一样把他打量一番,却没想他们自己反倒先打了起来。一把剑恍若九天银河倾泻,剑光如水,光华流转。一把剑若高悬明月,剑光闪动,寒光森森,宛若银霜。
两剑相争,如银瓶乍破,水花四溢;又如水中月影,相得益彰。最后,一剑稍胜一筹,另一剑不甘长鸣一声终究离开。
齐云霄伸手握住剑柄,他先前就觉此剑剑光如同月光,此时见剑身镌刻篆体“霁月”二字。剑身望去如明月般裛露珠晖冷,凌霜桂影寒。齐云霄爱不释手地抱着,霁月也极有灵性地收敛剑气,安静下来。
走出剑庐,就见戚煊一直等在外面,见他抱着剑出来就急不可耐地迎了上来。
“快,快给我看看这是把什么剑?”戚煊一脸爱剑成痴地望着霁月,好在还有分寸没有直接上手。
齐云霄不以为杵,炫耀地耍了个剑花,说:“这是霁月,比你的渊鸣如何?”
戚煊鉴赏片刻,中肯地品评道:“若论飞剑等级,渊鸣不过三十三重天罡禁,而你的霁月已经是三十六重天罡圆满的极品法宝,稍有不如。可若论剑气凌厉,渊鸣是真正的杀伐利器,杀气极重。而霁月不愧其名,光风霁月最和道家真意。”
齐云霄信服地点头,没反驳。把霁月收回了须弥戒,虽说他极爱此剑,可拿着别扭。当飞剑使着没什么,若是拿在手上以他现在还没剑长的身高,实在伤眼。
“好了,过几日就要出发去餐霞灵境了,你还是先回去祭炼好霁月。这些天我都有闲暇,你可随时来找我练剑。”有戚煊这个剑道天才陪着练剑,实在是极好的机会,齐云霄也不矫情,一口应下了。
回了观云台剑阁,齐云霄就闭关开始祭炼霁月。重云天阙作为剑修门派有专门祭炼飞剑的法决,同为圣地的九霄道宗当然也有,只是不如重云天阙的适合剑修。
齐云霄所选的一套名为《大衍三十六决》,专用于祭炼法宝,使其与主人神灵相合,灵性大增。
齐云霄选择这套法诀是因为《大衍三十六决》是提升法宝进阶真器级概率最大的。真器与法宝的最大区别就是器生真灵,所以虽然这套法诀既不能提高法宝威力,也没有一些特殊效用,齐云霄还是选择了它。
齐云霄不是剑修故而他的本命法宝不会是剑,那么霁月就会是他唯一的剑了。既然霁月选择了他,他愿意花更多的精力来提升霁月的品级,让他可以陪伴他一直走下去。
《大衍三十六决》是一套手决,按照法宝禁制数量逐渐提升。霁月是三十六重天罡禁制,就需要掐满三十六道手印。齐云霄虽然资质极佳,可是第一次施展手决,又是这么一套复杂又麻烦的手决,为了一次成功祭炼霁月,他先拿出龙雀环练练手。
龙雀环是齐天给他护身克敌的法宝,尽管同样是极品法宝,可龙雀环潜力已尽,迟早会被淘汰。之前齐云霄虽然用过龙雀环可仅仅属于法宝自主攻击,没有祭炼过的法宝,无法发挥实力的千分之一。
而原因自然是筑基境修为不够,一个手决还未掐完真气就不够了,如今他已天煞境界勉强够用了。齐云霄一个手决接一个手决得打出,争取一次完成,因为这样会使三十六重天罡禁顺畅完满,法宝御使起来更得心应手。
龙雀环随着逐步祭炼,闪烁着青红光华,一只青龙虚影和一只朱雀虚影渐渐显露。一声龙凤合鸣,巨大的青龙虚影和朱雀虚影重新回到法宝之中,宣告祭炼成功。
齐云霄把玩着腕上浮现龙雀身姿的手环,喝下甘露静静调息。
直到感觉真气完全恢复后,开始正式祭炼霁月剑。
霁月剑所需的真气明显更多了,幸好齐云霄准备充足一直含着一口甘露。霁月剑剑身如海上升明月,又如昼雪初霁,清光水澈。
一声悠长剑吟,霁月剑异象收起。齐云霄感觉与霁月剑血脉相连,心神相通,虽未到剑心通明之境,也比之前更甚一筹。
齐云霄兴致勃勃地出关来到观云台上试剑,斩念无垢剑合着庚金剑气注入霁月剑。一剑既出,千里云海尽皆消散,露出龙门山脉高耸的山脊,一盏茶后方才恢复。
第15章 后起之秀
呆在重云天阙剩下的日子里,齐云霄就在和戚煊比剑中度过。戚煊不愧是剑道天才,在他的打击下齐云霄的剑意进展得突飞猛进。斩念无垢剑算是心剑的一种,大致分为斩念和无垢两重境界。
斩念境乃是斩去多余的私心杂念,达到心神凝一,唯道唯我的境界。斩去的念头越强烈,所成的剑意也就越强。
斩念无垢剑的难修也就在这里,要想追求强大的剑意威力,就必须有强烈的情感心念。可有了强烈的心念就不容易达到心神合一的境界,两相矛盾如何更上一层楼?
至于无垢的境界就是当你达到唯道唯我后,能够始终保持一念不生,心无尘埃的状态。一旦心境波动,杂念又起无垢境界也就被破,剑决威力自然减退。
这一点,穆瀛桓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他也是主修斩念无垢剑,本是最有希望修成这本剑诀的人。已经达到斩念无垢的境界,可惜一日失道,剑道修为也宣告被破。
这些都是齐云霄在与戚煊的比剑中逐渐体会到的,他的心境修为是经过两大圣地认证的,绝对可靠。他剑意初成就能在魂海中形成一口清晰完整的识剑,就是因为他的境界已达无垢境。只要他保持心境,随着修为提升他的剑就会更强更利。
这样单纯比剑的日子过得飞快,这日就是重云天阙弟子出发前往餐霞灵境的时候。
餐霞灵境是荒天大世界初开所成第一缕霞光所化,其内包含着无数玄妙特异的各色霞光。只是随着时间流逝,里面的先天霞光逐渐被先辈修士采集一空,剩下的都是后天所成,灵效大减。
尽管如此对于化神境以下的修士们来说还是很有探索价值的。故而每次灵境开放都有无数修士汇聚一起,主要是金丹、元婴两境的修士。因为对出窍期来说有些鸡肋,且每次都有许多圣地天才弟子们在里面试炼,为了安全,在圣地的影响下,出窍期及以上修士不能进入,成了心照不宣的规矩。
齐云霄天罡境界的修为按理是低了点,但是谁让他靠山太强,资质太高?若按照战力来算,普通元婴修士也不是他的对手。
于是齐云霄兴高采烈地跟着上了重云天阙的剑罡雷遁,那是重云天阙用来集体出行的代步法宝,更是一件攻伐之宝,可汇聚同门剑修的剑气剑意。飞行之时有剑啸雷音伴随,十分拉风。
齐云霄站在剑尖处眺望,他一直住在观云台上,这是第一次窥见龙门山脉的全貌。龙门山脉是一座连绵起伏的庞大山脉,其中有两座山高耸入云,如剑般直插云霄,摇摇相对,这两座山就是重云天阙所在。观云台就在其中一座山的山顶之上,故而他从上向下望只能看见无尽云海,不见全貌。
“怎么样?我们重云天阙壮观吧?比你们九霄道宗和清华书院如何?”这个问题问得十分欠揍,显然是戚煊问的。
“重云天阙‘峻拔在寥廓,杀气见棱角。’自然壮观;九霄道宗夺天地之造化,成一家之九霄,实是天人手段;至于清华书院嘛,‘金碧辉煌紫禁城,红墙宫里万重门。’是人力的巅峰。三者不可同日而语。”
戚煊细细品味,觉得颇有道理,只是:“为什么清华书院是人力颠覆?不是你爹以大神通修建的吗?”
“……”不小心说了大实话的齐云霄。
“齐师弟不知准备和哪派组队,还是单独行动?”说话的是湛泸殿殿主的大弟子溟飐,因为戚煊与湛泸殿主那段渊源,他和溟飐走得很近,便介绍他和齐云霄认识了。三人性情相投这些日相交下,已经很熟悉了,两人都没把齐云霄当成普通孩童。
“既是历练自然是单独行动了。”齐云霄说是这么说,其实问题在于他和三派都有关系,虽说九霄道宗才是正经师门应该和他们一起行动。只是他自入门后不过呆了一天就离开了,谁都不认识。如果和其他两大圣地行动又说不过去,干脆单干,也算真正的历练了。
“既然如此那此图师弟务必收好。”溟飐递过一枚玉简,齐云霄神识一扫就发现那是餐霞灵境的全境图,表得极为详细。虽然霞光是会移动的,无法标注出来,可其余的地形,妖兽,灵物所在都一一标明。
齐云霄感激地拱手道谢,餐霞灵境存在日久,又是公开的密境,那里的地图满大街都是。可是如此详尽的地图却依然只有各大顶尖势力才有,他要得到不是难事,只是这份心意却需感谢。
“师弟不必客气,这不过一件小小礼物,不值当什么。只是师弟要知道餐霞灵境本身危险不大,可每次开启都是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所以真正危险的是里面的人,师弟太显眼,很容易成为他人目标,你既然决定独自行动就要多留神。”溟飐做惯了大师兄,细细嘱咐起来虽然体贴温暖,可也絮絮叨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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