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鱼这才意识到,琉璃刚刚的‘不小心’完全是傲情的故意之作。正在不明她为何如此对琉璃,傲情已经走到她面前,就着她身前蹲下。
“是这里吗?”傲情问道,手心碰上琉璃踢得位置,声音低柔。
若鱼一愣,轻轻地点了点头。
“疼吗?”傲情轻问,小心地揉了揉。
“就为了这个?”若鱼问道,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就因为她踢了我,所以那般对她?”
傲情温柔地摸着她的腿,不答她的话,反而认真道歉,“对不起,还是让你受伤了。”
若鱼心里一动,眼睛更是莫名的酸。
“谢谢。”她低声道,被琉璃踹的地方一点也不疼,反而暖暖的。“被保护的感觉,真好。”若鱼道,俯□子,手放在傲情的手上。
傲情一顿,抬头看她。只见若鱼红着一双眼,痴痴地看着她。傲情心里一软,反手把她的手握在手心,深深地抱住了若鱼。
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你。
34第三十二回
夏日的黑夜总来得晚,桃花源里家家灶火升起,炊烟袅袅,一派祥和。
午饭时,承欢因为没做过这些事帮不上忙,只得站在一旁看着承欢和花衣忙碌。她站在门边认真地看着花衣烧火,到了晚上,她便自告奋勇地提出负责烧火。
听她要求,无暇和花衣面面相觑。
“你是客人,等着吃饭便好。”花衣冷淡道,整日下来,她依旧保持着对承欢不冷不热的态度。
无暇看承欢面色尴尬,当真是想帮忙。她拉了拉花衣的手,道,“师娘,你刚刚浇菜也辛苦了,就让承欢替你吧。”
花衣眉头一皱,抬目看无暇眼中请求。无奈地叹息一声,起身对承欢冷冷道,“别把厨房烧了!”说罢,径自离开。
无暇对承欢吐吐舌头,道,“我师娘就是这般,刀子嘴豆腐心。”
承欢点点头,微笑道,“毕竟对她而言我是仇敌,能如此待我,已经是大量了。”
听到仇敌二字,无暇手上一顿,笑了笑,没有再语。
承欢也未再多言,径自坐在花衣刚刚所坐的小板凳上,把裙摆挽高,半弯□子,学着花衣的样子把木条塞入灶里。可是——
“无暇,这火...怎么灭了?”承欢看着灶内的漆黑,一脸迷茫。
无暇正洗着菜,闻言转目一看,只见灶口满满的都是木条,堵得一个口也未有。她噗嗤一声笑了,急忙道,“不通风,火自然灭了。你把木条抽出些,重燃上便好。”
承欢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转头就抓住面前最近的一根木条用力向外扯,谁知这木条还连着好些,生生的好几根一同掉了出来,乒乒乓乓地落了一地。那灶中憋了许久的黑烟,更是得到呼吸般的齐齐涌出,直呛得一脸茫然的承欢连连咳嗽。
无暇听到声响,急忙侧目,承欢整个头几乎都被裹在黑烟里了!她吃了一惊,也来不及擦手上水渍,急忙把她拉出,关切道,“没事吧?”
承欢捂着嘴咳咳地咳了许久,这才看清面前的无暇,摇了摇头,目光望着完全失了火光的灶,歉意道,“不好意思,都怪我手拙,火全熄灭了。”
“你是第一次吧?”无暇试探地问道。
承欢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
“我第一次比你还糟呢。”无暇笑了起来,挠了挠头,羞涩道,“整个厨房全被我给烧了。”
承欢吃了一惊,转目看了整个厨房,“那你当时没受伤吧?”
“没有,我一看到火烧起来,就吓得窜出去了。”无暇道,对承欢吐了吐舌头。
承欢发现无暇吐舌头的模样很是可爱,不禁跟着她笑了起来。“当时一定很惊险吧?”
“恩,挺吓人的,火一下子就窜了上去,几乎全村子的人都帮忙了,火才熄灭。”无暇道,走到承欢刚刚坐的位置,蹲□子熟练地起火,一边同承欢说明,“木条要堆着起,太密的话无法通气,火容易灭,像这样便可以了。”
转眼的功夫,灶里火再起,烧得旺。承欢惊奇地看着,赞叹道,“你真厉害。”
无暇被她突然一夸,反倒生了几丝羞涩。她起身让承欢继续,在旁稍稍指点,很快,承欢便上了手,虽不算熟练,但至少没有灭了火势。
就这般,两人一个做饭,一个烧火,气氛融合。
“白哥,花姐。”优雅的女声自门外传来,本炒着菜的无暇手上一顿,抬头看向自告奋勇帮忙烧火的承欢,笑道,“你等了一日的人可算来了。”
“我等的人?”承欢手上也是一顿,有些反应不过来,一脸迷惑地看向无暇,十分肯定不认得声音的主人。
无暇神秘一笑,眨眨眼,不语地低头,把锅中的菜装盘。
承欢认真地想了片刻,眼睛突地一亮,“莫不是昨日鸣箫吹笛者?”
无暇微笑地点点头,把装好的菜放到一旁。承欢闻言,激动十分,猛地从椅子上起身就要迎出去。无暇急忙拉住了她,笑道,“你这副模样见他们,准要被笑话的。”
承欢一脸茫然,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道,“脏了吗?”
无暇忍着笑,拉着她走到水缸边,径自舀水弄湿手绢。承欢看了看她,好奇地把脑袋伸到水缸上方,一张黑乎乎的花猫脸顿时映在水面,滑稽的很。她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终于明白自己刚刚学着烧火时,无暇古怪的神情,原是憋着笑啊!
“我忍了好久才没笑出来的。”无暇对承欢耸了耸肩,眼底满是笑意。
承欢又看了看水中倒影的自己,好气又好笑道,“你怎不早点告诉我,这模样,看着多滑稽。”
无暇对她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笑道,“平日见你都是端庄得体的,难得见你如此...”
“如此好笑,是否?”承欢笑道,心想若是姑母和傲情看到她如此,定要笑上好久。
“你不生气?”无暇反问,拧干水,走到她身侧小心地为她擦脸上黑灰。
承欢一脸莫名,摇头笑道,“这有何好置气的,确实是好笑。”
无暇一愣,望着手下柔笑的脸,也跟着笑起,“别的公主都是端着架子的,你倒好,一点脾气都没有?”
“什么公主,不过一个身份罢了。”承欢轻笑道,抬目见无暇正垂眸,一脸认真地为她擦脸。无暇的相貌不同于傲情的妖媚,也不同于承欢的柔美,是一种她们没有的灵气。而此刻,她翘长的睫毛在眼下留下一片阴影,柔了那双有神的眼,衬得本就秀气的脸十分好看。
无暇听她如是说,嘴角微微上扬,虽然再见面承欢性格上变了许多,但待人平等的品行却是一如当年。只是那骨子里时不时透出的淡漠,常常让她错以为不是当年那人。想到此,无暇径自摇头,自己怎会认错,当天之下,就算再相似的人也不会这般相像吧。
“好了。”无暇道,收回手绢洗净。
承欢低声说了句‘谢谢’,正要转身去端桌上的菜——
“可是昨日弹琴之人?”一声轻柔的问语自门传来,无暇一愣,蓦然转头。
背着光,她看不清那人容貌,只是那一头银白的长发,刺眼的很。
那人在看到她时,却是明显背部一震,张开嘴无声地说了句什么,好似在叫人。
“兰姨!”无暇先是认出了那人,轻快的叫道,人也迎了上去。她一把搂着那人,撒娇似的拉着她的手臂。
被唤作兰姨的那人这才回过神来,低头看她,伸手宠溺地摸了摸无暇的头,笑道,“臭丫头,昨日回来了怎地不去寻我?怎么?把你兰姨忘了?”
“哪敢啊!”无暇夸张地叫道,眼睛一转,聪明地转移话题,“兰姨可是来找昨夜弹琴之人?”
“就你聪明。”兰姨身后冒出一个高大的男子,她抬手轻拍无暇脑袋,目光炯炯地看向承欢,当看清承欢容貌时也是不禁一呆。
“三叔,你打人很疼耶!”无暇叫道,捂着头瞪着门边的男人表示不满。见他和着兰姨目光集聚在承欢身上,承欢也是看着两人一脸尴尬,她急忙窜到承欢,指着两人向承欢介绍道,“三叔、兰姨,昨日吹奏笛箫的便是他们。”
承欢回过神来,礼貌地蹲了蹲身子,恭敬道,“承欢见过两位前辈。”说着,带着晚辈的谦恭,微微垂首,“昨夜是承欢冒昧了,两位前辈乐声惊艳,承欢情不自禁随之合奏。”
“哪有冒昧之说,能遇乐中知己,实为难得。”兰姨回过神来,微微笑道,声音十分柔和。她迈步走近承欢,亲和地拉起承欢的手,“昨夜听你琴声我们便想见你又恐冒昧,今日犹豫了好久,还是忍不住来拜访。”
“该是承欢去拜访二位前辈的,只是初来此地,生怕冒昧失礼。”承欢歉意道,抬首这才看清眼前女子。时间虽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却掩不去她的貌美。只见她笑容柔和,气质不般,只是眼中却有掩不去的忧郁,一看便知不是一般人。
“你同无暇一般唤我兰姨,唤他三叔便好。”兰姨温笑着,提出邀请,“我家就在这河的上游,随时欢迎你来,如你不嫌弃,我们可以聊聊乐曲,切磋一番,抑或共奏几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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