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前几日莫染坦白身份,答应不会添麻烦以后,还真再也没添过一丝麻烦,反倒是常常帮白峰采药,偶尔也会帮着白峰做做饭,虽不说这做的怎样。
今日,也不知莫染在想些什么,耍着孩子脾气非要缠着白峰进京城,白峰自然是答应,临走前却要求顾君墨留在家中静坐,直到他回来。
虽然顾君墨不懂师父用意何在,但还是认认真真盘坐于床板上闭目静坐。
窗外的风偶尔拂过,吹得树枝摇曳沙沙响动,时不时会有鸟鸣与蝉叫。
顾君墨已经静坐一个时辰,呼吸均匀,这儿实在太静了,连一丝一毫的响动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窗外的风忽然刮得有些不似寻常。
顾君墨睁开眼,道:“出来吧。”
然而四周没有一人,忽然,两道飞镖从窗外直直飞来,那是要刺向顾君墨的双眼!
顾君墨顷刻间拔出剑来,侧翻过身,那两道飞镖撞到剑刃被弹飞,刺入两旁墙上。空气再次安静下来。
扔飞镖的人可以说是很阴险,假如顾君墨没能及时反应过来,那么这不会一镖致命,却可以刺瞎他的双眼,一旦如此,那么他就会手无缚鸡之力。
“想杀我就出来,躲在暗处用些小把戏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人。”顾君墨环视四周,除了树,再无他人,
似乎刚才那一次袭击都是他的错觉似的。
半晌,顾君墨敏锐地捕捉到一道黑影从树干间穿梭,几道飞镖再次向他袭来,每一镖都不是为了给他致命一击,而是为了重伤他。
顾君墨瞳眸放大,很快就做出反应来,几个侧身回踢,一道道飞镖都无一例外地击中地面,而顾君墨毫发无损。
正当他还在寻找刚才的人影时,顾君墨只觉后背一凉,他猛然回头,一把长剑赫然出现在他面前,只逼向他,顾君墨举剑抵御,还未能抵御半刻,便被对方强大的内力震得后退好几步,撞到树干上。
他还没能缓过来,那人却不给他机会,只见他双脚一蹬,再次砍向顾君墨,顾君墨连忙弯下腰,打了个滚躲过了刺客的攻击。
尘土飞扬,那一击实在太过用力,剑刃深深刺入树干当中,一时间竟拔不出来,刺客索性放弃了长剑。
“咳咳咳……”顾君墨擦了把嘴角,总算是注意到那刺客,他用黑布蒙住了面,顾君墨看不出那人究竟是男是女,只知他拥有不低的内力,可以说足以击败现在的顾君墨。
“你究竟是谁?”顾君墨问道,心脏跳动得飞快,发丝沾上灰尘显得有些狼狈,“为何要刺杀我?”
刺客并没有说话,下一刻,一把匕首从刺客手中被掏出,还没等顾君墨反应来,那刺客瞬间消失不见,顾君墨一惊,转过身却已经来不及了。
匕首瞬间被刺入手臂之中,顾君墨痛呼,那刺客面无表情,猛踹他的膝盖,让他被迫半跪下。
刺客顺势拔出刀来,掏出白娟细细擦拭,他道:“我并非有意要杀你,不过是奉大人之命,不得已罢了。”
他的声音偏细,不似男性的粗阔,顾君墨一愣。
女刺客?
白娟慢慢染上艳红,刺客将擦好的匕首再次收起,冷漠地蹲下,抬起顾君墨的下巴,细细观察顾君墨的脸,道:“我不会杀了你,毕竟大人只是叫我稍微试探,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就冒昧了。”语毕,她把手伸到顾君墨脖颈之后。
随着脖颈一阵刺痛,顾君墨只觉整个身体都沉重了,双眼模糊。
昏昏沉沉中,他听见刺客道:“抱歉。”
顾君墨闭上眼,失力倒在地上。
刺客缓缓起身,走向一边的柳树,用力拔出那把刺入树干的剑,扬长而去。
京城之中,陪在莫染身边的白峰忽然觉得心脏一抽,莫染似乎察觉到白峰的异常,拉拉他的手,问道:“怎么了?”
然而白峰只是笑着挥挥手,道:“无妨,一点小事罢了。”
他抬头,见到不远处一座楼,那儿人声鼎沸,热闹非凡,而楼上一红木牌子上印着三个巨大的字:满春楼。
“君墨要找的东西,就在那。”白峰用折扇指着那座楼。
“青楼?”莫染诧异道:“狐念怎么可能在那儿?”
“当然不在,只是……”白峰一顿,“大皇子可是那儿的常客呢。”
听见熟悉的人,莫染眼神暗淡下来,刚才还是兴奋的孩子瞬间冷淡下来,白峰当然知道他是为什么会这样,但他只是用手揉了揉莫染的脑袋,温柔笑着。
半晌,白峰道:“小莫染,我们买点服饰和簪子吧。”。
簪子本是女性所用,莫染不解,抬头问道:
“为何?”
白峰含笑,他展开折扇,悠闲着扇风,道:“因为很快就得用到这些了。”
白峰先是买了几个簪子,又买了一整套女性用的汉服以及绣花鞋,莫染越看越觉得奇怪,实在不知这些只有女性才用的东西究竟是为了干什么。
虽然很是疑惑,但莫染没有再多过问什么,白峰心情似乎很好,带着这些东西回去。
当莫染回到白峰家时,已是一片狼藉,只见一人倒在地上,四周全是插入地面的飞镖,旁边一棵柳树上甚至还有一个被刺穿过的痕迹,而那倒于地上的人,正是顾君墨!
“君墨哥哥!”莫染快步上前,缓缓扶起顾君墨,忽然感觉手中一片泥泞,回首,只见手上赫然沾满了鲜血。
“我猜得果然没错。”白峰淡定地将衣物放在石桌边,上前蹲下,细细检查顾君墨手臂上的伤,“他们不想致君墨于死地,只是故意要让他受伤。”
“君……君墨哥哥没事吧!他……”莫染紧张到语无伦次,毕竟,顾君墨是第一个救了他的人。
“无碍,只是伤口看上去狰狞了点罢了,只是又要用掉我的药草。”白峰环保起顾君墨,“小莫染,再去后院取点蒲林。”
他说着的同时,已将顾君墨放在床榻上,莫染听话地去了,白峰用力掐顾君墨的人中。果然,不一会儿,随着细细的呻吟,顾君墨缓缓醒来。
“师……师父……唔!”顾君墨费力起身,忽然感到手臂一阵钻心刺痛。
“幸好这次伤得不深,只是要是不用点特别药材,怕是留疤了。”白峰搬来一张椅,双手交叉坐在上面。
顾君墨尴尬地挠挠脸,道:“其实留不留疤对我来说没有太大意义,我本就是一剑客,没必要如此。”
顾君墨只觉得额头再次被用力弹了一下,痛得他用力捂住额头,然后,听见白峰气急道:
“什么没意义,你是我徒弟,我可不允许我徒弟身上全是伤,弄得我都以为我是不是在虐待你!”
“师父……”顾君墨早已习惯了白峰如同孩子般脾气,但却不由得觉得内心很是温暖。
莫染已经摘了几枝蒲林进来,白峰接过蒲林就像第一次救顾君墨那时一样,将蒲林细细碾碎涂抹在顾君墨手臂上,没有多少异物感的刺痛,相反,抹上蒲林后反而觉得舒服多了。
“师父……这是?”
“佛蒲林。”
白峰淡定回答,对顾君墨来说,却是受宠若惊。他惊讶极了,想挣扎却又不敢,有些弱弱道:“用佛蒲林是不是太贵重了……”
“既然觉得贵那么你就给我好好护着自己。”白峰道:“连个小刺客都打不过,真不知道我该怎么让你去把狐念抢回来。”说话的功夫,蒲林慢慢地渗入到顾君墨的伤口之中,原本很狰狞的一个洞口也慢慢愈合起来。
“对不起……”
“罢了。”白峰挥手站起,仔细观察顾君墨脸庞,那目不转睛的模样让顾君墨背后发凉,视察半刻,白峰笑了,“也不是不可以嘛。”
“师父,你这是要做什么?”顾君墨不自在地耸肩。
“狐念是被顾君逸盗走的,而他一直都是大皇子忠实下属,狐念现在必然在大皇子手上。”白峰答非所问,弄得顾君墨云里雾里。
见顾君墨傻愣愣的一言不发,白峰气不打一处来又抬手给了顾君墨一爆栗,后者再次惨叫着捂住额头,“感情你离开这么多年,不仅丧失武功,连脑子都没了吗!”
顾君墨委屈极了,一旁的莫染忍不住笑出声来。
“今日,我陪莫染进京,恰巧感受到京城之内涌动着狐念之力,并且,那股力量集中在满春楼内。”
“满春楼?”顾君墨露出诧异,“那不是青楼吗?”
“君墨哥哥……”莫染插来一句话,“我其实对大皇子还是有所了解,他常常出皇宫就是为了逛青楼,之前我多次阻止他,只是无果。”
“因此,假若我没猜错的话,大皇子常逛满春楼,并且一直佩戴着狐念从不离身,那么夺取狐念就会变得容易很多。”白峰道,那把折扇指向顾君墨,“你只需要进满春楼,稍施计便可夺得狐念。”
白峰说得很明显,然而顾君墨依旧是一副不知所云的模样,他问:“满春楼乃风流男性常去之地,我进去又如何能接近得了大皇子?”
听到这话,白峰笑了,走出房屋,将屋外刚买回来的不少服装抱了进来。顾君墨一见到这些,忽然就明白了什么,面露惊讶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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