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结束了。
缠了他们十年的恶梦,终於结束了。
昨晚发生的事太过突然,没有任何防备,措手不及。
官清玄看了眼窗外明亮的天色,这才惊觉自己睡了多久,连忙甩甩头,让意识清醒。
与此同时,寒凌微微动了下,呜咽一声,也跟着悠悠转醒。
他慢慢睁开眼睛,抬起头,正好和官清玄对上了眼,顿时哑然。
官清玄看着寒凌的反应,暗暗好笑,却又不忍在逗他,於是便道:「寒凌,早上好。」
「……」寒凌双眸直勾着官清玄,隔了半晌,才道:「恩师……您醒了?没事了吗?」
他又稍稍向前挪了些,想碰官清玄却又不敢造次,犹豫不决的模样实在无辜。
官清玄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这徒弟怎麽就是这个样呢?从小到大都没变。轻笑了声,又伸手一捞将人扯入怀里,抱得紧紧的。
「……恩师?」
「凌儿,没事了,全都结束了。」
官清玄用力地抱着寒凌,一头黑发凌乱了也不管,只是静静的将人拥入怀。
他想起了方才的梦,在梦境中,师父推了他一把,将他原本迷离的魂魄推回了阳间,救了他一命。
好险。好险他没有就这麽困住了,否则,後果不堪设想。
怀中,寒凌一动没动,感觉到官清玄暖人的体温,眼眶不禁又红了。
他小心翼翼的回抱官清玄,颤声道:「恩师……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您才……才……」
「寒凌。」中途,官清玄轻唤少年,搂住了那隐隐发颤的肩膀,又道:别想了,师父没事。这事,过了便让他过了,别再提起了,好吗?」
寒凌稍稍平复了心情,直起身子望着官清玄,点点头。
官清玄温柔的抚了抚寒凌的脸,目光含笑。随後,他似乎想到了什麽,忽然道:「寒凌,把上衣解了。」
「???」
寒凌愣了一瞬,立即明白官清玄要做什麽,便乖巧迅速的松开了衣带。
玄色的衣袍从肩上滑落,他再度解开中衣,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凝玉般的肌肤细致依旧,而这次,上头那道碍眼的伤疤,消失了。
官清玄盯着看了好一阵子,确认伤疤真的消去了,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太好了……」
总算是没事了,威胁消失了。
官清玄伸手将寒凌的衣袍重新整了整,拉上,寒凌则接着将衣带绑上。他道:「恩师,徒儿没事了,您可以放心了。」
他已将衣袍穿好,笑盈盈的看着官清玄。
实在被看得无法,官清玄只得叹了口气,道:「怎麽可能放心,为师永远都放不下。」
他伸手捏了捏寒凌的脸,终是笑了。
绽开的笑颜如花美眷,寒凌一时看傻了。
他将目光定在官清玄身上,移不开,也舍不得眨眼,如墨的眸中满是眷慕和温柔的笑意。
沉了半晌,他道:「恩师,您知道什麽是一见锺情吗?」
这个问题,早在十年前寒凌便有了答案。自见面的那一刻,他便发誓了再也不和这人分开,生离死别皆不复存在。
闻言,官清玄没有回答,嘴角却不自觉的弯起。他想了想,正欲开口,却是无法言语。
前方,寒凌欺身而上,霸道却又极其温柔的吻上了官清玄,并牢牢拦住了那纤细的腰。
彼此的气息交缠在一块儿。官清玄脸颊染上了一抹漂亮的绯红,他伸手,扣住了寒凌的後脑勺,顺势而上。
他怎麽会不懂寒凌的感觉呢?
从相遇的那天起,一见锺情便不再只是绮丽的传说。
两人紧紧相依,隐在心中的情愫再也藏不住了。
一见锺情,时间在这一刻永恒。而此生此世,终情惟你。
完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
还有番外。
没人看我还是会继续更,毕竟只是兴趣,自己开心就好~
还是欢迎入内看看~
第15章 番外-缘劫
自与凶灵一战之後,寒凌成日魂不守舍,常坐在案前发愣。
官清玄对此状况很是纳闷,几度怀疑寒凌是不是被什麽东西卡上了,可认真想想,似乎不可能。
有哪个不识相的灵体敢卡在这灵力充沛的身体上,不怕灰飞湮灭?
「……」
寒凌仍旧空洞的盯着桌面,还时不时低声叹息。
一连好几天都是这样。无法,官清玄於是走了过去。
「凌儿,干什麽唉声叹气的,怎麽了?」他伸手揽住寒凌的肩,瞧案上一瞥。
只见厚实的木桌上,搁着一条断了的银链。
「……」官清玄看着那链子,一阵没来由的熟悉,沉思了半晌,才恍然道:「这银链,不就是为师给的那条吗?」
不就是那条被他锁了七成灵力,最後因灵流太乱而炸开了的银链吗?
「恩师……」
在官清玄靠近後,寒凌便将目光移向了官清玄,身子软软向後一靠,道:「徒儿没事,只是有些难过。」
官清玄宠溺的揉了揉少年的头,问道:「难过什麽呢?和为师说说吧。」
「……也没什麽事,就是……」他顿了顿,伸手捞起桌上的银链,续道:「这个断了,有些心疼。」
闻言,官清玄就着寒凌的手,端详了一番後道:「断了就断了罢,没什麽好在意的,扔了吧。」
然而寒凌却是坚决的摇了摇头,道:「不行!」
他的话语不容置喙,官清玄被他弄得一懵,愕道:「为什麽?」
「恩师,这是您给的,怎麽能随便丢弃,徒儿定会好好珍惜收藏。」
寒凌小心翼翼的拣起链子,收进袖中。
看着一连串动作呵护至极,官清玄嘴角抽了抽,捂额无奈道:「这……话不是这麽说的,我……」
忽地,他灵机一闪,动手解下了其中一个挂在自己腰间的玉佩,递给寒凌,道:「早想给你了,但为师老是记不得此事。」
寒凌看着掌中的东西,是个做工精致的玉佩,上头的比翼鸟栩栩如生,触感冰冷坚硬,正是官清玄每日挂在腰际上的配饰。
他用手抚了抚上头的纹路,不解道:「恩师,为什麽要把这麽贵重的东西给我?」
他记得,这玉佩是一对的,而官清玄每天都会将此带在身上,走路时发出的清脆敲击声煞是好听。
官清玄莞尔一笑。
他把玩着自己身上的另一只玉佩,长睫轻搧,风情万千,柔声道:「凌儿,你可曾听说过比翼鸟的传说?」
两人说话间,寒凌已然站起身,他双手环在官清玄的颈上,长长的眼睫偶尔因着他的动作而和男人相碰。玩了一会,才温声道:「听过,此鸟唯有一目一翼,无法单飞,比而可同遨於天。」
唯有互助互伴,才能算是个完整的个体。
官清玄顺着寒凌,将手环绕上那纤细的腰,用力一攥,两人便双双跌进柔软的床榻中。
寒凌仍是紧紧的搂着官清玄,身子一点一点缠上,轻道:「恩师……」
两人的距离极近。官清玄只需抬眸,便能望见少年眼底的星辉,望尽千言万语。
他看着熠熠的期待如星火,是以,在少年唇上轻轻一喙,手一勾将被褥覆上,道:「好好歇息,明早还得晨练呢。」
灯火尽熄,一夜好眠。
*
是夜,官清玄忽觉一阵寒风拂过,伸手想掖掖被子,可手一伸,却摸了个空。
「……」
他索性翻身,欲将睡在身侧的少年拉入怀,然而这一扑,竟是又扑了个空。
???
事有蹊跷。官清玄猛然坐起身,尾椎毫无防备的在地板上重重一喀,疼得他眼角泪花直迸,这才惊觉自己已不再师舍当中。
微弱的火光映照,暗香浮动,疏影摇晃,却没见着寒凌的身影。
这下官清玄彻底醒了,他首先将手伸入衣衬中,摸出羽扇。有了上次的教训後,他便不敢再让羽扇离身,连休息亦是。
光线昏暗,视线依稀模糊。官清玄扶墙站起,指尖拂过墙面,上头凹凸的斑驳,似乎写着些什麽。
他就着星星之火,凑到了墙前仔细勘察,然而他愈看,眉头愈是深锁紧蹙。
「……传……说?」
满满整面墙的文字,他只猜出了这两个!
其余的,全是陌生的上古文符!
任凭他再怎麽博学多闻,也不曾见过如此古老怪异的文字。
「……」
再待下去也不是办法,反正墙面上所写的大概是某个民间传说。心念一转,官清玄乾脆的放弃了思考,手中羽扇一甩,朝着墙上唯一的出口走去。
一切都可疑至极,可又不得不离开。
只能见机行事了。
*
另一边,狭小的暗室中水声滴答。
不同於官清玄所在的空间,这儿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四周还不断有水渗入。
墙边的一隅,一簇微光格外显着,映着少年俊美的容颜。
寒凌掌中拖着半高的火焰,凝神看着墙上的文字。地上的水不断积升,浸湿了冗长的衣摆,可他却毫不在乎。
「……梦境……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