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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川 完结+番外 (雪宝脆皮鸡)


  莫帆看向守在床榻边的范卿玄问:“范宗这样了,你竟还如此淡然?当真坠了鬼道,宗门也不管了?”
  范卿玄浑身裹着白布,虽上了疮药仍是渗出血来。他浅笑不语,只看了看谢语栖,问莫帆道:“他如何了?”
  莫帆叹了口气:“还是老样子……这几日里有过梦呓,却听的我难受,他说……范卿玄,我不想一个人。”
  “……”范卿玄沉默了半晌,“多谢……我想最后和他说几句话。”
  莫帆心中涌起一丝波澜,只觉得喉头梗得慌,她扭头就跑出了屋子,她如今半刻也不愿多待,压抑的难受。
  莫帆站在门外看着天空微微泛起的白光,摇头挥去了脑中纷杂的思绪,看着自己一双手苦笑着喃喃:“时隔十余年,没想到却是这样的方式再见……师父若是知道了,怕是会恨死我。小谢,若非当年我心生妒忌,何来你如今这生不如死的日子……不知我还能如何弥补当年的错……”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苍白无力,原本以为自己一身妙手能救许多人,如今看来却是可笑至极,却不知骨清寒九泉之下又会如何责骂于她……
  此时木屋中就剩着范谢二人,安静的甚至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范卿玄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旋即往前倾了身子在谢语栖的额上落下轻轻一吻,然后如蜻蜓点水的顺着他的眉眼而下,最后在他的唇上深深的吻下。
  他看着谢语栖,无奈的笑道:“她的话你不必太在意,范宗已经无事了,一切都很好。”
  他紧握着谢语栖的手,苦笑:“原以为可以陪你更久一点,哪怕是在你什么都无感的情况下,只看着你也足够。”
  “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替你结束那段地狱的日子。你放心,当年欺辱你的,全都死了,也包括穆九……你高不高兴?”
  范卿玄从腰间解下银心铃,放进了谢语栖手中,铃儿当中那枚金色的药丸微微泛着暖光。
  “这是你当年留给我的塑魂丹,也是我当年欠你的债。有些话当时没说,现在说也没用了,我知道回不到从前。当初那一剑刺进你心口时,我就知道一切都结束了。这颗塑魂丹我没资格用,我身上的血契是我该受的罪。语栖,我很抱歉……”
  男子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描摹着他五官的轮廓,最后指尖停留在对方唇边,无奈的轻叹:“如意珠,终究还是被你要走了……你的任务完成了……”
  范卿玄取下如意珠放在谢语栖心口,然后闭目催动它的内息流转,直到光芒越来越亮,罩着整间屋子亮如白昼。如意珠开始变得模糊,仿佛一团水雾在扭转,逐渐渗入他的体内。
  随着如意珠融进谢语栖心口,一阵青黑色的气息从他眉心浮出,一丝丝消散在虚空中,直到如意珠全部化作白雾钻进他体内,那青黑的气才尽数散去。
  范卿玄有些脱力的靠上床沿,一双血红的眼眸渐渐失去了光彩,暗淡无光。附着在半身的血契似乎得以解脱,渐渐变得血红,一分分刻进了血肉里。
  在没了如意珠的压制后,蚀心毒也肆意起来,开始疯狂的在他全身游走。
  范卿玄不由皱紧眉,他紧握住谢语栖的手,久久不愿松开:“抱歉……这次又要留你一个人了……”
  谢语栖似乎睡得并不安神,眉心微微蹙起。
  他对外界的事并不知情,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冗长的梦。在梦里,心头似乎有一股暖流钻了进来,将缠绕他半年多的痛楚全部化解。
  他梦到了许多事,纷纷杂杂也记不清了唯独他与范卿玄初遇的那一天,就好像发生在昨天。月夜下,范卿玄站在远方,一身黑衣如墨,依旧如同笔锋潇洒的挥毫一笔。
  谢语栖和他隔着大约十来步,范卿玄回头看来,目光轻柔似水,他启唇似要说些什么,谢语栖未曾听清,不由的往前走了几步,却只听到一声:“永别。”
  那一瞬谢语栖脸色变得苍白,疾步上前想去抓住他,然而堪堪触及他的衣袂却被一道无形的力道推开,再回首时已不见人影。
  “范卿玄!!”谢语栖一声呼喊,瞬时间从梦中惊醒。
  他微微蹙眉,眼前的景象模糊不清,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明晰起来。
  他醒来已是在几天之后,大脑中一片空白,他甚至不知是生是死。直到小屋的木门被一个女子推开,他才回过神来。
  “你醒了?”莫帆放下手中的药碗,“感觉如何?”
  谢语栖茫然的看着她,又环顾了一番四周的景象,却是问:“范卿玄呢?”
  莫帆沉默了一下道:“他不在。”
  “他去哪儿了?”谢语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可看着女子静如止水的模样又觉得是自己太紧张了。
  莫帆拿着药碗递到他面前:“喝吧,别是他回来了,你还病着,我可不好交代。”
  谢语栖看着那碗药,伸手接了过来一饮而尽:“多谢……师姐……”
  莫帆只是淡淡的看着,眼底却藏着说不出的情绪,直到谢语栖望着窗外开始发呆,她才道:“范卿玄在临走时,有些话让我转告你。”


第81章 惊梦
  窗外竹影摇曳,叶间透过的阳光明晃晃的有些刺眼,谢语栖看向女子,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莫帆收起药碗,稍稍整理了一下心绪才说:“他托我转告你一些话,他如今有点事脱不开身,等他处理完了就回来,在木牙山沧木崖巅等你。”
  “是何事?”
  莫帆淡淡道:“不知,大约是宗派里的事吧。”
  谢语栖默然,两人静对了良久,他忽然问道:“蚀心蛊,你们如何解的?”
  莫帆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料到这一段,她略微思忖了一下道:“寻了个毒引子,将你身上的毒引出来了——”
  “谁引的毒?”谢语栖蹙眉。
  体内有一丝难以言明的异样感觉,不只是蚀心蛊的毒解了,就连散魂钉刺在体内的那种沉闷的感觉也没有了,只感觉有一丝暖流在气脉中流转,就像是那温热如火的灵珠,带着那人的心跳。
  莫帆并没有回答他,只是端起药碗往屋外走:“我没有替你排疑解答的义务,你若想知道不妨等伤好了,自己去问他。”
  谢语栖低眉问:“那他何时回来……”
  “……”莫帆的步子顿了一下,旋即微微皱起眉头,“不知,或许等你好了,他就回来了。”
  等你好了,就回来了。
  谢语栖在心底默默的重复了一遍。这时他才注意到,床头边静静放着的银心铃,里头的塑魂丹仍在,带着温润的淡金色光芒。
  他伸手拿起银心铃,“叮”的一声轻响传进他心底,再烦乱的心绪转瞬就静了下来。他握紧银铃,喃喃:“等你回来……范卿玄你为何每次都是这样……”
  每当他一个人时又会想起梦中的情景,范卿玄站在月下向他告别,然后就剩无尽的黑暗。
  他总是觉得心慌意乱,无法静下心来,却也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那只是梦。
  往后他依旧是每天喝着莫帆端来的药,然后便是望着窗外出神,一看就是一整天。
  而莫帆则坐在门外陪着他,望着天空发呆,一直到夜幕降临。
  他们二人之间除了起初醒来之时的几句对话后,便再无交流。
  莫帆看着男子形销骨立的模样,叹道:“你就这般不愿和我说话么?”
  谢语栖朝她看来:“说什么?”
  莫帆皱眉:“我知道,你还在意当年我将你赶下山的事,若不是我妒忌,如今你还是师父最宠爱的弟子,或许早已继承了师父的衣钵,济世天下。而不会在这样的阴诡地狱里垂死挣扎。”
  谢语栖合目摇摇头,一双清浅的眼眸看向窗外:“我偷学《骨心录》不假,触犯了门规,师父理应赶我下山,逐我出师门。”
  “你明知是我故意让你去学的,你为何不对师父说?”
  “说了能改变什么?难道我能装作没看?又或是未曾学过?”谢语栖轻叹一口气道,“如今师父已不在了,空说这些又有何用……”
  莫帆低眉不语。事已隔多年,再看前尘怕是许多事也说不清了,既然无从开口,倒不如缄默不言。
  她看向软榻上的男子,神色无光的看着窗外,好像所有的事都与他无关,往日里眉眼间的浅笑早已荡然不存,单衣裹着清瘦的身形,松松垮垮的露出凹凸有致的锁骨,然而一道陈旧的疤痕却有些刺眼。
  “那是在九荒留下的伤?”莫帆不经意的问了一句。却不想只此一句,男子的神色立刻就变了,仿佛听到了一个极为可怕的东西,眼底的清湛笼着阴霾微微荡漾,指节用力抓紧裹在身上的被褥,恨不得将自己缩进床缝里,记忆中一片黑暗席卷而来,瞬间将所有的清明淹没。
  莫帆有些诧异,走到窗边想去碰他,可谁知指尖刚碰到他的手,谢语栖便如惊兽一般。
  “你怎么了?”莫帆握住他冰冷的手,感受到对方的颤抖,轻声道,“你在怕什么?这儿不是九荒,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那些人已经死了。”
  “死了……?”谢语栖眼底划过一阵迷茫,旋即又被惊诧代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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