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 完结+番外 (雪宝脆皮鸡)
- 类型:玄幻科幻
- 作者:雪宝脆皮鸡
- 入库:04.10
九荒的地牢就在秋雨阁地底,阴冷潮湿,机关密布,与这处盛景形成极端。而且当年就是秦天羽将他带进地牢中,亲手锁上的琵琶骨,那种撕心裂肺,钻入骨髓深处的疼他一辈子也不敢忘。
秦天羽端着药走进来就看到谢语栖缩在床角一动也不动,他带着笑推了他一把:“我可算是仁至义尽了,把你照顾的这么体贴,你还闹脾气了?”
谢语栖抬起头来,留在秋雨阁这几天,身上的伤和毒已没有当初那么疼了,人的气色的确是好了些,他看向面前那碗黑乎乎的药,犹豫了许久才缓缓伸手接了过来。
手指上的伤口已结了疤,青紫的肿胀也消退的差不多了,勉强能弯曲指节抓一些轻小的东西。
秦天羽看着他皱眉喝下那碗药,呵呵笑了起来:“怎样?我比穆九温柔多了吧?不如以后就跟着我好了。”
谢语栖没有理他,宽大的衣袍裹在身上显得他更为单薄瘦弱,他埋头在膝间不说话。其实自那天被穆九施暴后,他便再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就仿佛哑了一般。
秦天羽见他没什么反应,也没话说,自顾自的坐到一旁捣鼓他的机关去了,其间谢语栖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却看不出什么名堂。一直到了申末酉初,秦天羽略微收拾了一下便出了秋雨阁,似乎对他一丝提防也没有,全然不担心他会偷偷逃走。
谢语栖闷了一会儿抬起头来,微微动了一下,秦天羽已离开了一段时间,如今天色已晚,约莫是吃饭去了。谢语栖试了试下床来,脚上一阵无力,但好在没过多久便恢复了。
他扶着墙缓缓挪到门边,冬夜里总是漆黑如墨,屋外寒风呼啸,他一身青蓝单衣根本御不了寒。
秋雨阁内除了秦天羽还有一些隶属他管辖的中低阶杀手。
眼下他武功尽废身上伤势未愈,想躲开他们的眼睛逃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谢语栖靠着门边,远处是来来回回的秋雨阁杀手,他静静地看了他们一会儿,渐渐的他发现大约有半盏茶的时间,秋苑的门前是无人看守的,至于要如何到达那扇门,其实也并非难事。
谢语栖微微躬身,深吸了一口气,在几个杀手转身的那一瞬,猫儿似的窜了出去,身手虽有停顿,但好在是平安的隐进了几步开外的树影里。
这一路到院门只有百余米,可谢语栖却仿佛走了一辈子,其间好几次都险些被发现,当他摸到院门前的廊下时,额上已渗出了细密的汗。
抬头看着几步外的院门,谢语栖的呼吸有些乱了,心脏咚咚跳动,只要出了秋雨阁……
眼下月到戌时三刻,那一行杀手错身走开,秋苑大门空了出来,谢语栖瞅准这一空挡快速跑了出去,就在他刚踩入院口的月光中时,一抹黑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谢语栖当先闻到的是一阵酒气,随后看到的是来者手中提着的酒壶,再抬头就看到脸色微嗔的秦天羽。
对方不发一语,看着想逃走的谢语栖,蓦然间眼中腾起怒火,摔了酒壶伸手抓了他就往秋雨阁里拖,这一路动静可不小,秋雨阁的杀手有些驻足看来,眼中隐隐带着嘲讽和冷漠,看一场好戏似的。
谢语栖被秦天羽粗鲁的摔进床榻,不等他挣扎,秦天羽就欺近身来,反剪了他的双手吻了上去,根本没有了之前的温柔。
谢语栖蹙眉抵抗,秦天羽反手扇了他一巴掌,一手捏住他的下颚,眼中是隐忍许久的欲|望。
“谢语栖,如今你在我手上,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逃走?你以为我秦天羽真这么好说话?”说完,秦天羽摸出一粒红色药丸,在对方惊惶的挣扎下逼他咽了下去。
谢语栖瞪大了眼,那粒红色药丸药效来的十分迅猛,几乎是刚一咽下,浑身就燥热起来,五脏六腑都似火燎一般。他立刻蜷缩进床角,双手紧攥,将将愈合的伤疤又隐隐裂开,渗出血来。
秦天羽舔着嘴角,甚是满意的看着他的反应,笑道:“熟悉么?我还记得你当年吃下这云萝散的样子,实在可爱,春宵一刻值千金啊,别浪费了。”
他一脚踩上谢语栖后背,捆了对方胡乱挣扎的手系在床头。
谢语栖看着对方脸色煞白,地牢生不如死的记忆和那段不堪的画面还历犹在目,他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开始颤抖。
刚刚愈合的伤口再度撕裂,伤痛混合着云萝散的药效,这种屈辱并不比死了更好受。
谢语栖紧紧拽着被褥,留下一串血印,神思崩溃中,却喊出了范卿玄的名字,一声声的喊着“范卿玄……救我……”,却直到最后精疲力尽的任由秦天羽摆弄,他才渐渐明白,那袭墨黑的身影,根本不会再对自己有一丝一毫的怜悯。泪水无声滑落,破碎,一如他的心。
秦天羽玩儿够了,随意给他收拾了一下,靠进椅子里翘着二郎腿:“玩够了,该办正事儿了。”
谢语栖还未明白他的意思,就听一声响指,两名秋雨阁的杀手进了屋子。
秦天羽随手一指凌乱的床:“带下去,绑上铁十字。”
那两人在听到“铁十字”后稍稍一愣,略有犹豫的对视了一眼,旋即一齐看向狼狈不堪的男子,那样的眼神分明是在问着:这副身体熬得住么?
秦天羽见二人不答话,眯眼道:“怎么?你们以为穆九把他扔过来是干什么的?你们又以为他如今是什么身份?九荒如何处置叛徒的,需要我教一遍么?”
那两人略一顿,随后抱拳领命,上前架起那已无力再反抗的人离开了秋雨阁。
谢语栖累的眼皮沉重得直打架,被他们七拐八拐的带进了一处暗房,这里的味道他很熟悉,是地牢的味道。勉强睁开眼,眼前的景象却惊得他一身冷汗。
暗房内墙上挂的,地上放的,林林总总放满了各种机关铁具,奇形怪状,样式各异,有些在烛光下泛着幽蓝的光,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鬼张开的血盆大口,獠牙青白的面孔,森冷可怖。
而在暗房最深处躺着一和铁架子,用精巧的设计和技术连接在一起,青黑的铁架呈“大”字,长约一人高,分上下两层。最上层的铁架上密密麻麻有些二指来宽的圆洞,多数分布在“大”字的横和撇捺上,而下层却对应着圆洞分布着生有倒刺的铁锥,二尺有余。下层连接着齿轮和转轴,一直延伸到屋外,借着水力运转。
晓风和阿肆架着谢语栖就朝那座铁架子走去,两人一人一边将他按在了最上层,冰寒刺骨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衣物传来,彻底将男子惊醒,他拼命挣扎,大喊:“我不要在这里,放我走!我不要!”
晓风被他乱挥的手打中了脸,虽力道软绵绵的,却也甚为不悦,“咔”的一声将他一只胳膊卸了下来,无力的垂着。
谢语栖痛呼一声,冒了一身汗,半晌说不出话来。
阿肆见了,蹙眉道:“你别把他弄死了,叛徒归叛徒,领主可没说要他性命。”
“我没杀他。”
“把手骨接回去。”
晓风别扭了半晌才依言做了,然后拆下铁链把那只手死死捆在了铁架上。
谢语栖被固定在铁架上动弹不得,心中没来由的惶恐难安,手脚挣扎已在被铁链磨得通红:“我不逃了……放我出去……求你们放我出去……”
二人置若罔闻,取下一旁的齿环靠了过来,谢语栖拼命摇头不愿让他们给他带上,可最终一切还是徒劳无力,阿肆捏住他下颚迫使他张嘴,晓风干净利落的替他铐上了齿环,顶在他牙齿之间,并在脑后紧丝相扣。这是秋雨阁为了防止有人自寻短见做的一套刑具。
齿间被锁上齿环,他连说话也做不到,只得摇头发出“呜呜”声。
“谢语栖。”晓风蓦然开口唤了他一声。
痛苦挣扎的男子朝他看去。
“我真替你悲哀,不过这就是命吧,有的人出生就是贵族享乐的,有的人,就像你,生来就是苟延残喘的低贱命,你只能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永世不能翻身。”说完,在对方放大的瞳孔中,他拉下了机关的拉杆。
那一刻,“铁十字”转动起来,随着齿轮的转动,底层布满铁锥的铁架子一层一层逐渐往上升起,尖锐的铁锥透过上层的圆洞抵住了男子的皮肤,没有停下的意思,还在一寸寸上升,一分分刺破,刺穿,刺透了铁架上那人的身子,直到上下两层丝丝密合,其过程是恰到分毫的速度,正是能将痛楚放至最大,凄厉的惨叫充斥在暗房内,听得那二人都有些胆颤。
那些铁锥巧妙的避开了人体所有的要害,却又偏走最痛苦的地方,无疑是要将人折磨至死。鲜血滴滴答答流了一地,青黑的铁架子被染成血红,上面的人颤抖着,可这份痛苦并没有就此消减停歇,这一刻齿轮转动一周,下层的铁架子又缓缓与上层分开,铁锥一丝丝从男子体内抽离,然而生有倒刺的铁锥,在如此缓慢的下降下,无疑是一种凌迟般的痛苦,男子痛苦大喊,连声音都带上几分颤抖,甚至是窒息。
一个轮回,他却仿佛经历了一生一世,只恨不得赶紧自我了结,而此刻齿环却隔断了他最后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