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他仔细去想，却会发现，那些他自以为的撩拨，又确实只是在自己给对方加了层滤镜后才让自己产生的错觉。
殷渊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做过什么，也从未做错过什么。
唯一错的，大概也就是在无意中做了些什么让他这个暗恋者脸红心跳悸动不已的举动了吧。
但……
殷渊这个人，他确实看不清，也，摸不透。
他也想过放弃这段无望的感情，可每当他想要尝试着放下的时候，对方突然的某一个举动，又让他忍不住燃起一丝希望，然后心存幻想。
若即若离，患得患失。
一次次的希望，又一次次的失望，再一次次的奢望。
到最后，这段感情，终于割不断，也放不下了。
殷渊他，真的是，太坏了。
可是自己，就是爱着他，爱着这样坏坏的他。
宋安低着头，扯了扯嘴角，埋在阴影里的眼中，闪着几丝水光。
作者有话要说：
花了点时间看了独孤，我只想说……
心疼太师，以及，全世界都欠我一个这样的姐姐和阿护。
QAQ
第96章 天真
“宋安。”
殷渊眯了眯眼。
不知怎么的，看着对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样子，他莫名感到心里有些不快。
“宋……”
然而很明显，对方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完全没有听见，就在他皱起眉头拔高声音想再叫一声的时候，某个不长眼的家伙突然出声，打断了他。
“可如果不是你，那基地收到的求救信号是谁发的？”
殷渊冷眼横了过去，脸上满是不耐烦，“我怎么知道，反正不是我。”
话音刚落，他却突然想到了什么，眉头猛地皱起，扭头看向身后的某个方向，目露杀机。
那人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感受到主人杀意的蛇王瞬间从他怀里探出了头，吐着猩红的蛇信，两只眼睛瞳孔高竖犹如针芒，正死死盯着他。
蛇王的举动牵动着群蛇的心神，只一眨眼的功夫，之前还软趴趴窝在地上的蛇群瞬间直起了身子，头颅高高昂起，嘴里“嘶嘶”直响，目光钉在那人身上，扑面而来的阴冷和杀机让人不寒而栗。
于是那人瞬间就把头缩了回去，闭上嘴巴，不敢再问，生怕触怒了这人，引发一场本可避免的战斗。
一时间，气氛紧张得像是一根绷紧的弦，稍有不慎，就会在瞬间断裂。
还没等霍斌等人做些什么，殷渊就突然转身离开了，白色的衣摆在空气中划过一丝冷厉的弧度，有如惊雷乍响，暗含杀机。
也不知殷渊做了什么，把地面堵得密密麻麻的蛇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劈开了似的，在他踏出步子的那一瞬间，便向两边散开，让出了一条道来。
它们头颅低垂着，像是忠诚的侍从，正毕恭毕敬地跪伏在地，恭送着它们的帝王。
就如殷渊之前所说的，他，是这片土地的主宰。
看着那人远去的身影，柳鹘的眼底满是复杂。
‘不是他，那会是谁发的信号呢？总不会是基地瞎说的吧？’
想到这里，他摇了摇头，不由暗笑了一声，可在下一秒，他却像被什么击中了一般，整个人僵在了原地，面色苍白，心中满是不可置信。
‘不会吧……’
不，不会的，怎么可能呢？
他连忙甩了甩头，把心底那个荒谬的猜想压了下去。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有丝不安，挥之不去。
“宋安！”
“呃，嗯？”
一道暗含怒气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空间炸响，瞬间拉回了宋安不知飘向了何处的思绪，他茫然的抬起头，有些无措。
“跟上！”
殷渊停下步子，有些不耐地扭头看着他，见他回过了神，便扔下这句话，脚步不停地又大步往前走了，完全没有考虑对方到底会不会答应。
或者说，他从没有想过对方拒绝他的可能。
“哦哦，好。”
宋安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见他快要走远了，才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追了过去。
其余人见此，也连忙跟了上去。
别看殷渊身形有些瘦弱，和大家印象里整日埋头研究的科学家并没有什么两样，面色苍白，看上去弱了吧唧的，但是事实上，殷渊却并不是这样。
之前就提过，他是个异类。
他虽然沉迷于科研，却也不忘锻炼，三餐虽然不定，但营养绝对是够了的，所以尽管他看上去瘦弱，但脱了衣服，身上该有的肌肉却是一点不少。
按照他的说法就是，搞研究，是个体力活，身体不好，哪天死在了研究台上都不一定。
所以尽管宋安在身后小跑着紧赶慢赶，但和走路带风的殷渊始终还是有些距离，只一个拐角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
宋安喘着气停在原地，瞪着双眼看着周围看起来完全没什么区别的房间，有些懵逼。
人，人呢？
而后面追上来的人见他停下也一脸莫名。
“怎么不走了？”
宋安回过头去，看着他们，表情有些尴尬，“我，跟丢了。”
“……”
众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间有些无奈。
另一头，殷渊风风火火的赶回了研究室，看了一眼里面正忙着做研究记录数据的助手们，两脚一错，靠在了门框上，低头逗弄着怀里的蛇，语气漫不经心。
“你们中有谁，动了不该动的东西？”
室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着殷渊，以及他怀里的蛇王，面面相觑，眼睛里满是茫然。
“或者，我说得再明白一些。”
见没人承认，殷渊轻笑了一声，依旧逗弄着怀里的爱宠，语气轻飘飘的，却让听了的人汗毛倒数，脸上尽是惊恐。
“谁私自动了总控制台，趁我不在，向外发了求救信号？”
几缕碎发从他额前飘落，遮挡在他的眼前，落下一片阴影，掩住了他的表情，神色不明。
但那语气中暗含的杀意，却透着嗜血的锋芒，有如毒刺，一下扎进了心脏，让人心头猛地一寒，无边的压力在这空间蔓延，让人感到窒息。
“嘶嘶~”
伴随着殷渊话音的落下，一声声有如浪涛般的轻响从外向内传播，无数双泛着寒光的赤红眼睛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死死地盯着他们，只待主人一声令下，便将他们撕扯破碎，吞噬殆尽。
恐惧，在这空间蔓延，明明灯火通明，但这灯光，却照不进那已被黑暗吞没的心。
……
“嘶嘶~”
宋安还在原地暗自懊悔着，突然，一道细长的黑色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是……
“学长让你来的？”
看着这条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黑蛇，宋安不仅不觉得害怕，脸上还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一想到这是学长特意留下来的，他的心里就美得冒泡，先前灰暗的情绪也被瞬间抛到了脑后。
没办法，凡事牵扯到殷渊，他就没办法理智，满心满眼的都是那个人的好，脑子里都是氤着粉色的甜蜜，怎么都抹不掉。
整个一恋爱脑。
“嘶~”
那蛇没做任何回应，只是盯了他一会儿，便扭头向前游去，游了一段路，还人性化的停下转头看看他，直到他跟上去，才继续向前游去，就像是专过来领路的一样，看得柳鹘等人惊奇万分。
“诶，你说，这个殷博士是不是也是驭兽一类的异能啊？不然怎么……”
柳鹘用手肘撞了撞霍斌，盯着前面领路的黑蛇，猜测道。
“也许吧。”
霍斌对此不是很在意，他伸手拉过柳鹘的手，五指挤进指缝，牢牢地抓着，侧头看着他眸色明显变浅了很多的眼睛，不由皱紧了眉，心里满是担忧。
他张了张嘴，还没等他说些什么，宋安就兴奋地轻声喊道：“到了！”
见柳鹘刚被他的举动拉过来的视线又转移到了别的地方，霍斌只好又闭上了嘴，想着等有机会再找他好好说说这事，不然，他怎么都不能安心。
“学长。”
宋安站在门口，捏了捏指尖，在把之前激荡的心情平静下去，确定对方不会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些什么之后，才把头探进去，轻声喊了一句。
“到了？”
殷渊就站在里面，低头摆弄着怀里的蛇，闻言懒散地抬眼看去，很快便又收回了目光。
而他的脚边，躺着一具男尸，面色青黑，胸口被破开了一个大洞，黑红的血液正不断在地上蔓延，将他身上有些皱褶的白大褂晕上了鲜红的色彩。
整个房间内，弥散着一股腥锈的味道。
而殷渊的不远处，则站着一群身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正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做着自己的事情，埋头苦干着，神情麻木，倘若不是他们微微颤抖的双手和脸上不正常的煞白面色，恐怕宋安真要以为他们对这边发生过的事情一无所知了。
“这是……”
宋安的眼神飞快的在那具尸体身上略过，然后就又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殷渊，眉头都没皱一下，神情淡漠，只是语气里透出了几分好奇，和不远处那群故作镇定的科研人员们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