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呵,旁人的事你倒是看得清楚,到你自己身上怎么就看不清了呢。”
“要不怎么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还没回答我,你到底会不会被影响?”
“会又如何?不会又怎样?”
“若是会,自然就不带你回去,若是不会,那就得把你拴在我身边了。”
“呵~你啊……放心商议你的大事去吧。”钟离行硬是把他推出门去,笑着看他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帅府,然后大步离开。
钟离行慢慢的收回脸上的笑容,唤来了弥生。
弥生乐颠颠的跑回来,最近立功了,到处都有人投喂它,日子也懒惰的不行,却在见到他老爹的时候,整条狗都一愣。
钟离行把手按在狗头上,给他输送了大量的灵力,这些灵力带着穿梭过世界之后的浩瀚之力,足以让兽龄不足两年的弥生化形。
“弥生,今天我说的话,你要记牢了。”钟离行越发的觉得自己有些累,他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早就已经恢复了蓝色,头发已经被同化了一大截。
弥生的脑袋里已经有了担忧这样的词汇,它哼哼着,用自己的头蹭着他老爹的手心。
“我走之后,你就变成三四岁的小孩,记住无论如何都要让段阳收你为义子。他今后的人生可以不为将不做官,但一定要让他安稳,你也不要同他提起我…”钟离行顿了顿,随后还是说了出来“除非他自己问的,想要害他的人,你化为原型处理掉,记得,不能让任何人危害到他,即便是你也不行…”钟离行摸着弥生的狗头,最后的话用灵力传进他的脑海里。
段阳迅速的整合了军队,将一部分伤带伤的士兵都留在守边城里,包括段青山。而后简单的告诉大家,我们要回京平乱,不要以为我们返乡是享福,其实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士兵们兴高采烈的应着,因为旅途算不得远,收拾行囊的时候,也没装多少东西,简单的收拾之后,众人就决定连夜上路,等到了京郊再短暂的修整。
……
段阳正准备回帅府,半路上却被段青山拦住了。
这是肯定的,段青山自然不愿意留守边疆在。
“你什么意思!我不过是受了点伤!我从军男儿这点伤还影响不到我战斗!”段青山扯着段阳的领口,仰头冲他吼。
身高不够,踮脚来凑。
“你他娘的影响我战斗!”段阳生硬的把他扯下来甩到一边,不解释也不管这人撞到墙上伤口会不会裂开,随后大步流星的往帅府走去。
段青山气的想骂娘,随后一想到他娘是自己的姨妈,那些骂人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段阳回到家的时候,钟离行已经睡着了,头发已经用灵力强行变了回去。段阳仔仔细细的看了他的睡颜,脑袋里却止不住的冒出另一副模糊的样子。
影影绰绰的一个金色的人影,铺天盖地的金色长发。
他望了一眼窗外,简单的收拾了一些东西,就报上钟离行随大部队出发了。
钟离行醒来的时候,段阳正压低了声音同不远处的士兵们交代事项,回身时,见钟离行醒了,就快速的结束了谈话,回到他身边。
“你还说你身体没有伤,那你怎么会睡的这么死。”段阳直接走过来,把睡在地上人人抱回自己怀里。
钟离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又重新闭上了眼睛,却不再困倦了。
“大哥,毕竟是为你医治了一次致命伤啊,换言之,就是用我的命替换了你的命,能不累吗。”钟离行扯过这人的手垫在自己的头底下。
嗯,果然更舒服了。
“这事情果然是你做的,那护心镜上的花纹是什么?”段阳用空闲的手给他扯了一下盖着的斗篷。
“嗯?你不知道?你手心里应当也有一个才…”钟离行直接坐起身,抓过段阳的两只手,却见他手心干净的只剩下老茧。
几乎是一瞬间钟离行就明白了,多半是界外之人切断了他们的联系。
毕竟是能够抓走赋予他一切的女人的人,能做到这种地步并没有什么。钟离行有点失落,却也知道再定下契约也没什么用了,就悄咪咪的又躺了回去。
段阳一脸的不明所以,却也不在多问。
不多时两人同时抬起头,享受着满天星辰,璀璨夺目。
“明天我们就要进京了,多半是午时之后,便会与端王的人交手。”段阳淡淡的开口,只是揽着钟离行的手收紧了些。
钟离行没有回答,只是顺着星辰看向了京城,随后撑起身体,在段阳的嘴上印了一个冰凉的吻。
“明天打仗的慰问品。”钟离行笑着躺回他的怀里,看着这人俊逸的面容露出些许羞涩又些许雀跃的神色。
段阳一夜好梦。
如果他知道明天迎接他的将会是什么的话,他宁愿永远都不睡觉。
第二日临近午时,段阳的大军已经浩浩荡荡的穿过京城直达皇宫,和守在门口只等着他的端王周庭禹对上了头。
“虽然知道守边城离京城之近,万万没想到,段王爷竟然回来的这样快。”端王还是一贯宠辱不惊的神色,身披战甲也只像cosplay。
“比不得王爷手快,估计就连皇宫里的小皇帝都措手不及吧。”
“呵,本王不知,武将竟然也能有这样的伶牙俐齿,倒是小看你了!”
“巧了,本王也不知。”段阳话一出口,就见对方被这‘本王’二字激怒了,随后一挥手,他身后的大军如泄了闸的洪水冲向守城军。
就在这两军即将交战的时刻,一直被安稳保护在后方的钟离行动了。
他动用灵力掩盖身形,随后穿过千军万马,瞬间到达端王跟前,在对方疑惑的眼神中,将自己的短刀刺入对方胸膛。
与之申晓辰一模一样的位置。
现出了身形,在他惊恐的眼神里拔出了刀,看着他满脸难以置信的掉下马,或许死了以后还要再想为什么已死之人能重现于世,为什么自己精心筹划数十年,就这么失败了。
钟离行甩掉刀上的血,起身站在马背上,大声喊到。
“端王已死!祸首已经伏诛!尔等还不住手!向皇上请罪!以求免除杀身之祸!”站在马上的钟离行,头发已经全部化为金色,长发蔓延至脚底,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宛若妖邪一般,而后缓缓的看向了段阳,轻轻的动了一下嘴唇。
「再见了。」
段阳似乎觉得自己看到了这样的话,他十分不解,大敌以死,他们日后的生活不是美哉乐哉?
何来的再见?
随后,便见到一如记忆力一般,铺天盖地的如同金色海浪般的长发席卷而来,在他错愕惊奇之中,抹去了钟离行从头至尾,所有存在过得痕迹。
待金色褪去,端王手下逃跑的逃跑,投降的投降,这声势浩大的叛乱竟然因为端王身亡就这么粗糙的结束了。
子不语怪力乱神,纵然是所有人都看到了端王马前那副残缺不全的骸骨。
有人说那是前三品大员申晓辰,多半是回来复仇的。
复的什么仇就再也没人敢说了。
小皇帝说段阳平反有功,得重赏,段阳拒绝了,他说他觉得自己丢了什么东西,要辞官去找。
旁人笑他痴傻,竟然放着高官厚禄不去享受,要解甲归田,过闲云野鹤的日子。
段阳从来不反驳,却也没人阻止得了。
云游的第二年,他捡到一个孩子,他给了口吃的就死乞白赖的跟他,没办法,他认他做儿子,起名——弥生。
唉?为什么叫弥生…文邹邹的…不像是我该想出来的。
第三年,他又见到段青山,被他好一通责骂,他照常骂回去,却在交谈的最后,青山问他,
—「你云游了,嫂嫂怎么没同你一起?」
—「你莫不是在边陲待傻了,你何时有的嫂嫂?」段阳笑着,却不知为何自己心口抽抽的疼。
随后笑着问弥生,你可层有过娘亲?
青山又问,为何你义子要同嫂嫂的狗一个名字?
段阳笑不出来了,他知道自己丢了什么。却无论如何想不起来。
第十五年,他发现弥生总会偷偷的解决掉追杀他的人,有人见他正值壮年,怕他再出征。
他只是教育了弥生不能脏了自己的手。
第二十七年,弥生问他,为何不曾娶妻。
他自己也回答不上来,便笑着说,我把你娘亲丢了,若不找回来,她怕是要骂我的。
弥生愣了一下,突然问,你都想起来了?随后又说,虽然我爹说你要是想起来的,我就不用管你了,不过我还叫了你这么多年的父亲,为你送终尚还可以。
段阳只纠结那句「你都想起来了」。
他,并没有。
第五十一年。
段阳这年七十八岁,垂垂老矣将行就木,他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咽气了。
他看着弥生依旧是青年的样子守在他床边,还有功夫疑惑,究竟何时,弥生再也没变过样子。
却发现自己已经咽气了。
他浮在半空看着弥生突然化为一条黑狗,将他的尸身背到郊外,与另一具尸身合葬。
墓碑上写着父钟离行,父段阳,子弥生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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