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板还真是有性格。”景繁冷冷地笑了声。
搞砸了啊。宋寒真想穿越回去给自己两巴掌,这下还怎么提乐队的事儿。
“咳……那个,你弹吉他很久了?”
“嗯。”景繁喝了口可乐,抿了抿嘴,还说不是奸商,一杯可乐卖那么贵,也没什么特别的味儿。
“你才艺挺多啊,”宋寒说,“学习好,会打架,还会弹吉他。”
“会这些的人多了去了。”
“嗯,也是。”宋寒点点头,“不过能达到你这个水平的,可不多。”
“谢谢夸奖。”景繁一口干了那杯可乐,把杯子推过去,“再来点儿呗。”
宋寒替她又倒了一杯身价翻番的可乐,“我们乐队缺个吉他,有兴趣吗?”
景繁错愕地抬头,正撞进宋寒没半分玩笑的眼睛里。
“我看你很喜欢弹吉他。”宋寒说,语气颇为认真,这种时候是该打打情怀牌了。
“每周排练时间不会太长,全按你的时间来,包接包送,愿意的话包吃包住也可以。”反正其他几个都是闲人,根本不用协调时间。
“你……不是有贝小池吗?”景繁犹疑地开口。
“她那功力你也见识过,看得下去?”贝小池的吉他都是现学的,宋寒牌儿速成班,一星期包教包会,没多少技术可言,她的唱功,那更是普通到不能更普通。宋寒找人就是为了替她的,现在其他人都凑齐了,就差吉他和主唱,偏偏一直没遇上合适的,今天碰上景繁弹那一段儿,可真是太合她的意了,说什么也要把人拿下啊。
“那主唱呢?”景繁提出了灵魂一问。
“……还没找到,所以我这不是先来你这儿预定一下吗。”
“你这是要从头开始?”她记得上次问宋寒乐队的名字,宋寒说自己就没想正儿八经地玩,只是单纯过手瘾来着。
当时景繁看他们演出时就发现了,全场的焦点全在宋寒一个人身上,一场乐队演出搞的像个人秀,一点儿都不像一个成熟的乐队,宋寒的回答也印证了她的想法。
她还以为宋寒会一直这么玩下去,没想到这么快就开始重新组乐队了,还来找自己当吉他手。
她已经两年没有碰过吉他了,这才刚拾起来,就被人碰上了,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
这要是两年前遇见这样的事,她绝对毫不犹豫地答应,可现在……
“宋老板,我高三了。”
“景神会没这点自信?”宋寒反问,“你可是提前一年刷完历年高考题的女子。”
语气里带着似有若无的挑衅,景繁还真有些吃她这套,毕竟她要是真担心成绩,也不会跟老王申请不上晚自习了。
“别急着做决定,”见她不说话,宋寒打破沉默,“慢慢考虑,如果真的忙到没时间,那我等你。”总不能真的让人家放弃高考跟自己一起瞎混。
“……”这话听起来好奇怪。
她还是没说话。她心里有道坎儿,还没过去。重新拿起吉他容易,可这也等于亲手打自己的脸,她两年前可是信誓旦旦地说过高考之前绝不碰吉他的。
“我觉得你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和必要,”宋寒说,“甚至说不定主唱的位置你也可以试……”
“我五音不全。”景繁打断她,理智提醒她应该尽快结束这个话题,否则一定会被宋寒套路。
“好吧。”宋寒端起杯子来喝了一口,“那你慢慢考虑。”
谈忱刚进门就看见了宋寒,“老板回来啦。”
“嗯,总算回来了你。”她早起就没吃东西,这会已经饿的不行了,就等着谈忱回来做饭呢。“赶紧做饭去。”
“老板你说你,要是没有我,你会不会饿死?”谈忱老大不愿意地朝楼上走去,没办法,谁让这人是自己老板。
“我不会做饭,但是我可以点外卖。”宋寒冲他背影怼回去。
“那你刚刚为什么不点?”景繁问。
“谈忱的手艺一般外卖可比不上。”据他自己说,他流浪之前在大厨手底下当学徒,虽然学艺不精,但比一般人还是强很多的,而且这三年来独掌厨房重地,已经把宋寒的口味抓的入木三分。
“你这儿可真是藏龙卧虎。”
“一般一般。”宋寒假模假样地谦虚到。
“你为什么要重新组乐队?”景繁接着问,懒散了那么多年,没理由一下子就转了性。
“贝小池太菜,满足不了我了呗。”宋寒回答。
语气还不如刚才一半认真,听得景繁都没了刨根问底的欲望。
不过说实话,宋寒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也许是因为blaker那一场排练让她想起了向谨如,也许是那一根陈年老刺已经被时间炼得腐朽,也有可能,就只是头脑一热想干就干了。
她一向懒懒散散惯了,做事情不常给自己找理由,以至很多事儿做完了都不一定能想起来当初是为了什么要去做。
年少时是因为狂,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现在是因为无牵无挂,没什么需要担心。
作者有话要说:
诱拐未成年的不良奸商宋老板:我看你骨骼清奇,要不要来我的乐队做吉他手?感谢在2020-03-09 23:16:08~2020-03-11 10:33: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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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有美人兮
不多时,谈忱就做好了饭。三人一起在三楼餐厅吃了饭,谈忱就下楼守店去了。
“你们今天放假?”宋寒靠在椅背上一脸餍足地问。
“上午刚考完试,放半天。”景繁习惯吃饭只吃七分饱,但被宋寒一副懒样感染到,也向后靠了靠。
“本来有什么安排吗?”来这儿总不会是来替她看店的。
这倒把景繁问住了,她就是想找个有人的地儿待着而已,贺乘最近很忙,她一个人待在出租屋里实在无聊。
“做卷子。”想了想,还是继续凹学神人设吧。
宋寒闻言轻笑。大老远跑到酒吧来做卷子?
“真勤奋,”她撑着桌沿站起身,“客厅也没有能写卷子的地方,跟我去书房?”
“好啊。”景繁随口答应到,并没看见宋寒嘴角不怀好意的一丝笑。
跟着宋寒上了楼,推开书房门的时候景繁还真惊了一下。这跟宋老板卧室的风格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书房朝阳,很明亮,夏天的天气长,临近傍晚,阳光金子一般落在木质地板上。
窗户边的书桌很大,但上面几乎没有能容纳一张完整的卷子的地方,全摆满了纸张和书本,电脑以一个极其高难度的姿势安放在一堆草稿上,旁边是岌岌可危的一个啤酒罐。
宋寒走到桌边,抱起电脑拈起易拉罐,很是豪迈地伸臂一扫,腾出半张桌面来,然后大手一挥,“坐。”
景繁看着那独具个人特色的桌子,嘴角不自然得抽搐了一下。不过出于礼貌她没法现在反悔下楼,只能抬腿走了过去。
宋寒还很是绅士地替她把椅子拉开了。然后自己从旁边拖了另一把过来,在景繁旁边坐下。
对自己就没那么讲究了,宋寒把怀里的电脑往纸堆上一搁,手腕一扬,啤酒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精准地落进旁边的垃圾桶。
景繁偏头看时,就见宋寒翘着二郎腿,一手拈笔一手从电脑底下抽了张写了一半的纸,保持着胸口离桌沿半米,肩离纸张一臂的距离,开始写写画画。
“你能看清你写的是什么吗?”景繁抽抽嘴角,想起之前被误送到自己手上的那张谱子上的笔迹,觉得世纪之谜终于得以解开了。
“我写的不是字,”宋寒冲她挑了下眉,铅笔在指间转了两圈,笔尖落在纸上划出一个难以分辨的字符,“是思想。”
景繁:“……”
直接不理她了,景繁从书包里掏出一张物理专题卷,趴在那块好不容易重见天日的桌面上开始刷。
这题型她高二下学期就练过了,除了计算比较麻烦,其他步骤基本不需要什么思考,唰唰唰就是半张。
她做题没什么一定要保持安静的规矩,刚宋寒问她自己会不会打扰她时她也说了没关系,可刚写到第四道大题,她的思路却被旁边传来的一阵旋律扰乱了。
宋寒正在编曲,旋律就是从她电脑里传出来的。
景繁停笔看过去,就见宋寒紧皱着眉头,颇有些为难的样子。
她已经放弃了十几分钟前那桀骜不驯的坐姿,坐近了些许,左手撑着桌面。黑发被她草草挽成一个髻,几缕发丝散下来挂在耳边,被晚霞染上金色,略显凌厉的下颔线被其稍加修饰,倒显得没那么生硬了,这画面让景繁失了一瞬间的神。
宋寒今天穿着黑色休闲外套,袖子卷起来露出一截小臂,右手正不安分地快速旋转着那支铅笔。
一段旋律被反复播放,来回斟酌,电脑前的人不时“嘶”地一声,难掩烦躁。
“刚停的那个地方,吉他的调不对。”景繁说。
宋寒窃喜,心想终于是上钩了,她都反反复复放了十几遍了,学神还真是专注。她脸上依旧装作难题未解心生烦躁的模样,不耐烦地转头“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