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钰张着嘴,脸涨红,却说不出话来。
“你刚说的话,我原句奉回,”她嘴角扬起一个弧度,“以后别再缠着贺乘,听见没,嗯?”
张钰没说话。
“问你话,听见没!”景繁吼出声,旁边甚至有女生被吓到哽咽的声音。
周宇只觉得一阵寒气从脚底一路冲到头皮,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听……听见了……”张钰的声音都带了些哭腔。
“行。”景繁放开她,退后两步,双臂交叉抱在胸前,冷冷扫了一眼对面的四五个女生,“滚。”
张钰赶紧站起来,拉着旁边一个人的手,踉跄着往出跑。
周宇他们站在原地宛若石像,张钰抬头看了他一眼,他才赶紧让开了路。
“那个……景神……”他战战兢兢开口。
景繁一身压迫感还没收起来,她看着周宇,没说话。
“哦,我们,我们什么都没看到!是吧,你们,跑这来干嘛,走走走,回去打球去!”说着揽住一个男生的肩膀,转身。
景繁几步走到门口,几个人的步子瞬间停下。
景繁装作没看到他们的局促,“谢谢。”
“没没没,没事儿,她们敢欺负咱们班的人,还是欺负景神你,怎么能忍?”
景繁低着头,他们看不到她的表情,等她再抬头时,已经是那个温柔美丽的学神了。
“还是谢谢你们,今天的事情别往外说。”她眼神清亮,让周宇觉得刚刚可能只是学神暂时走火入魔之后的姿态。“帮我跟老师请个假,就说我头疼晚自习不来了,麻烦了。”
“哦……好。”周宇愣愣地点了点头。
看着景繁转身进了楼道,体委迷茫的开口,“周宇……我是不是……我为什么在这?”
周宇转头看他一眼,沉默了许久,“说实话,我现在有点站不稳。”
“景神之前在教室发脾气那回我以为就是她的极限了,没想到,景神根本不是我们知道的那个景神啊!”杨浩感叹道。
“还说!”周宇在他胳膊上打了一拳在,“都怪你多事!”
“啊?”杨浩一脸无辜,“我怎么知道……”
“总之,”周宇打断他,对几人说,“今天的事,一个字都不能说出去,景神,永远是我们的景神,不管她是学神,还是大佬。”
几人连连点头。
景繁走到校门是放学的景铃声刚好响起来,她跟门卫大爷打了个招呼,走了出去,边走边给贺乘发了条消息。
景繁:找时间安慰一下你的小弟们,可能被我吓着了。
贺乘回的很快:你干嘛了?
景繁:张钰找我麻烦,我动手了
贺乘:没受伤吧?
景繁:你觉得?
她虽然没正经打过架,但却是正儿八经学过散打的,家里人都忙,在她还小的时老妈就提出女孩子一定要能保护自己的理念,从没想过把女儿养成个一碰就坏的花瓶。
只是她的外表实在太有欺骗性了。
贺乘:好吧。放心,他们不会说出去的
景繁:嗯
作者有话要说:
打一架,出出气,景神最近可憋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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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十七八
景繁在公交站牌下站着。
不想待在学校,不想回出租屋。
可她不知道该去哪。这两年的生活,就是在这两个地方之间来回,两点一线,她想不到还能去哪。
不知道哪一路公交缓缓停下来,人群一拥而下,公交里机械的女声穿过车窗和人群的嘈杂传过来。
“靖川市第三中学,到了,请拿好您的行李物品,依次从后门下车……”
她呼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两块零钱,走向前门。
车厢里人很多,摩肩接踵,前后都被人挤着,景繁皱着眉,毫不掩饰一身的烦躁和冷漠。
一直走了五六站,下的人一个没有,只有使劲儿往上上的,不知道是不是空调坏了,整个车厢里的温度和味道让人喘不上气。
机械的播报声再次响起来的时候,她奋力挤到了后门,跳下车后,冷着脸长舒了一口气。
环顾四周,这地方……有点熟悉?
回忆刚刚的报站,好像是,靖川市西城第三区。
炽荒里。
宋寒补完了觉,下楼坐着玩手机。林向西已经没有昨天那么局促了,擦了一遍桌椅,就拿着自己的贝斯坐在舞台边练习。
谈忱一边拿着抹布收拾吧台,一边等员工来。
一阵脚步声响起,谈忱回头,看到的却不是领班小王。
景繁穿着校服,依旧是刚刚那副样子,拉链没拉,袖子也没放下来,安静地站在入口处。酒吧没开几盏灯,她清瘦的身影被笼在黑暗里。
“怎么了?”宋寒见他愣着,也转头去看。
“景繁?”她看见站在阴影里的景繁,站起身往过走,“怎么穿着校服就来了,未成年不准入内,忘了?”
“又不是没来过。”景繁说。
宋寒嘴角的笑意被她冰冷的语气冻在唇角,脸色严肃起来。
“之前是例外,”她站到景繁面前,眯着眼想看清她的表情,但却没成功。
“你这里未成年还少?”景繁反问。
“你跟贝小池可不一样,省状元预备役。”宋寒说,语气里颇有些吊儿郎当。
“我就想找个地方待着。”景繁抬头,正撞上她打量的目光。
宋寒本来还想说什么,看见她的眼神之后却沉默了。这姑娘今天怕是遇上事儿了,曾见过两回的盛满温柔笑意的眼睛,此刻深不见底,满是疲惫失落。
对视戛然而止,宋寒转身,往沙发走去,“谈忱带她上楼,瓜子儿水果端一盘儿。”
“哦。”谈忱应了一声,朝景繁招呼,“走吧。”
走到楼梯口时又听到了宋寒的声音,“让贝小池别抄答案了,学霸有时间的话给她讲讲题吧。”
“好。”景繁答应着。
刚停下练习的林向西走过来,盯着景繁的背影问宋寒,“老板,那是谁啊?”
“三中的大学霸。”宋寒头都没抬。
“学霸来泡吧?”林向西瞪大眼睛。
宋寒不耐烦地抬头看他,“话这么多?”
“哦……”林向西被她一盯,赶忙捂住了嘴。
“坐吧,”谈忱把果盘放到客厅的桌子上,说,“贝小池在房间里,估计一会就出来了。”
“谢谢。”
“我下楼去了。”谈忱没跟她客气,转身走了。
客厅因为没有太多家具,显得很空,景繁选了一把靠窗的木头椅子坐下,额头靠在玻璃上。
为什么跑到这儿来?也许并不只是因为巧合吧。
站在公交站旁边想起自己在哪里的时候,脑子里紧跟着浮现出的,就是那天晚上的舞台,灯光,音乐,放肆的嘶吼。
然后就来了,还怼人家老板。
脑子里都是些杂乱的想法,有关父母,有关哥哥,有关学校,有关张钰的那句:恶心的同性恋。
已经过了八点,窗外渐渐热闹起来,视野一点点变亮,景繁静静地看着,沉默着在心里咆哮,用力将那些画面和声音打碎,不一会就觉得太阳穴在隐隐作疼。
“哈——”贝小池伸着懒腰走出房间,看到窗边的人影吓得哈欠都吞回去了,“谁……谁啊?”
“贝小池?”景繁转头,窗外的光影打在她脸上,有种别具一格的美感。
“景学姐?”走到她面前,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
“你好。”景繁实在没力气起身,也没费力去挤出平日里的笑,怏怏地打了个招呼。
“你怎么会在这里啊?”贝小池只觉得惊喜,笑着问。
“路过,就来了。”景繁回答,“我待一会就走。”
“哦……学姐吃水果啊!”贝小池拉了把椅子在她旁边坐下,把还没动过的果盘端到她面前。
“谢谢。”
“不用,学姐你一个人待在这里多无聊,去我房间打游戏……”
“暑假作业做完了吗?”景繁打断她的话。她急需找点什么事情,把脑袋里的东西挤出去。
“什么……”
于是宋寒两个小时后上楼看到的,就是贝小池一脸生不如死坐在景繁旁边被迫听讲的画面。
真是极其美好。
“咳咳。”她靠在门框上,咳了两声。
“姐!”贝小池看到了救星,一脸期待地望向她。
“写的怎么样?”宋寒笑着问,朝着景繁的方向。
“小池……很聪明。”基础也是真差,十道选择错九道。
宋寒没忍住笑了,“就她的水平,委屈你了。”
她真心笑起来时很好看,本来很凌厉的脸型被上扬的嘴角修饰得柔软很多,不惊艳,却很特别。
“我水平怎么了,很不错了好不好,明明是这数学题超纲。”贝小池小声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