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他是空降遗族的救世英雄,被一族兽人所尊崇,还有一个爱的惊天动地的雌性。
他想,自己当然是非常适合这种设定的——然而再看一眼周围,他却微微一顿。
好吧,看木屋陈设,他更像是一位穷困潦倒、家徒四壁,脑袋无故遭受重击,右臂骨折的单身孤寡兽人。嗯,单身。
男人松了一口气,毕竟听门外两位兽人对话,遗族中,雌性都是要靠抢的,且与兽人不具有单一映射关系。他显然不能接受自己是某雌性刚抬回家的第三房兽人云云。至于那位被吹得天上地下沉鱼落雁横扫潘多拉的雌性,沐公子,想来后宫如云,自然也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了。
不过提到映射——自己似乎失忆前数学很好的样子,可是在荒山野岭当野人,又需要什么数学?
呵。
男人整顿思绪,推开门,开始严肃思考人生。
此时旭日初升,部落内却几乎无人走动。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忘掉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心底空落烦躁,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那两个在门前唠嗑的兽人见到他,眼神陡然发亮:“陆壮士!”
男人扬起眉毛,嗯了一声,眼神冷淡肃穆,脑内却是刺溜一声,像是有信息流划过,头上暗淡的ID骤然点亮。
原来本尊叫陆壮士。
由于昨日的欢庆,部落内直到日上三竿才多了些人气。路过行人见到他皆是喜笑颜开,偶尔还塞些点心瓜果给他,虽不多言,神色却是孺慕满满。
男人心想,自己在遗族的地位似乎很高,说不定还是个族长——
“族长大人!”迎面走来一个眉毛似西瓜刀一样纠结的年轻兽人,众人皆是向他脱帽致敬。
陆壮士:……
诺亚看到他也是一愣,从那头看上去有碍观瞻的雄鹿上下来:“你没事了?”
男人淡淡的看着他,对眼前的兽人并没有多少好感,也没有多少恶感。他并不在意自己的态度,似乎很久之前就已经熟稔上位者的姿态。
诺亚也不意外他的态度,目光在四周扫了扫:“怎么没看到……他应该还在睡着罢,毕竟昨天也累了。”他点了点头,不再多提。
脑内又是一道信息流蹿过,似乎在提醒他一个重要人物出现。他正待出言试探,却听那兽人开口:“你伤势还未恢复,我带你去明冉那里——巫医今早去哪儿来着的?”
一位兽人应声:“明冉大人在前山。”
诺亚:“前山?!他跑那里去作甚?”
“沐公子昨夜去了墨山营地拿药,说是今早回来……”
“什么!他一个人去墨山?!”
诺亚毫不犹豫翻身上鹿,就欲向前山疾行,冷不丁回头看去,神色纳闷的很:“你——你不去?”
还未等答话,集市前已是一片喧嚣:“龙鹫、龙鹫回来了!”
一大片人流从四面八方涌来,把两人推着往前走。诺亚也来不及细究了,连忙叫唤:“别挤,哎别把我鹿挤坏了……”
男人似是比所有人都要察觉的更早,天空中一道阴影盘旋而下,一只看上去同样有碍观瞻的凶兽振翼飞来,在对上他的目光时还傻乎乎的叫唤了一声。
男人没有理会,只因为他全身心都放在了凶兽脊背、坐着的青年身上。
广袖因风而振,眉眼如冰雪初融,明明脊背如腰间长剑一般挺直,却又无端旖旎温柔。
他想,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合他胃口人,连骑着一个丑八怪凶兽都向乘鹤行云一样优雅。只是不知为何,看到他的一瞬却是心中微动,茫然中五味陈杂,歉疚,妄念纷涌而来,像是有几百年一般根基稳固。
尽管毫无头绪,男人却是在这一刻眼神陡肃,大有势不可挡之意,像是雪原中的狩猎者骤然盯紧了猎物。
下一秒——无数兽人姓兴高采烈的从他身边涌过,呼喊着“沐公子”向前方奔去。
他这才意识到,凶兽脊背上的青年,比他在醒来后见到的任何一个雌性都要漂亮。而沐公子——正是先前那位被吹得天上地下沉鱼落雁横扫潘多拉的美人。
一时间,男人危机感陡增。
眼前熙熙攘攘人头无数。他正待利用身高优势拨开人群之际,倏忽面前如同摩西分海一般让出一条路。凶兽脊背上的青年骤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男人一顿,脸上还能勉强维持表情,耳根却控制不住变红。除了被夹板固定的右手,左手竟全然不知道哪里放。
沐樊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陆尊者已经被格式化了一次。
假若记忆还在,早就没脸没皮凑过来了。
离开禁魔区之前,想来记忆都回不来了。不过,倒是可爱的很。
“低头。”沐樊命令。
陆尊者呆呆低头,便见青年扬起脖颈.
温柔而浅淡的吻印在唇上,带着雪片的冰凉,却又甜丝丝的让人疯魔。
“路上耽搁了点,回来晚了。”沐樊露出一点笑意:“这是补偿。”
第84章 目眩神迷
所谓目眩神迷, 莫过于此。
青年眉眼温暖清俊,眼角一抹红痕如流光飞影,此时双额相抵,眸中点点星光直把陆梦机的魂都勾了过去。双唇触感尤温,让他忍不住呼吸一促,浑身血液上涌。
陆梦机从脖颈到脸刷的一下通红,心中如有擂鼓。
集市上围观的一众兽人更是爆发了一阵热闹的呼声,眼中揶揄。毕竟, 鲜少有沐公子这种大胆奔放的雌性。再看向陆梦机时, 更是艳羡至极。
“走吧, 回家。”
陆梦机浑浑噩噩跟跟了过去, 依然是紧张的手足无措,时不时低头看向沐樊。起初还不敢看的明目张胆, 到了后来逐渐熟练,眼珠子说什么也不愿意收回去。
“看着路。”沐樊无奈:“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陆——”说到一半卡了壳儿,
沐樊教导:“陆白, 字梦机。”
陆梦机点头记下, 又认真问道:“你叫什么?”
“沐樊。”
陆梦机把名字念了一遍,又默念了两遍, 郑重道歉:“下次我一定不会忘记了。”
那双被无数粉丝称道的邪魅双眼睁的溜圆,与英朗如刀削的脸庞极为不符,长手长脚处处拘谨。
男人张开口, 声线因为紧张而额外低沉沙哑:“你是……我的雌性吗?”
“不是, ”沐樊温声道:“是你的道侣。”
陆梦机因为前半句话心跳到了嗓子眼, 下一刻却又如在云端。
他故作镇定点头:“那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明明高出半个头,提出要求时却眼神飘忽,像是凶悍的猫科动物忽然收起了爪子上尖利的指甲,用软软的肉垫一下一下晃荡着,竭力表示自己的无害。
沐樊心软,向他伸出了右手。
微凉的指尖带着冷玉一样的触感,陆梦机眼神发直的握上那只手,迅速用掌心给它焐热,又恨不得揣在怀里慢慢把玩。
“我可以靠过来吗?”
沐樊点头,陆梦机眼睛一亮,倏忽挨在了他的肩侧。
又过了许久。
“可以抱一下你吗?”
沐樊挑眉。陆梦机看到了默许,迅速把那只捂好的手塞到自己口袋,接着左臂揽上沐樊肩头,将人牢牢收在怀里。
“我可以吻——”
沐樊失笑打断:“陆梦机,你还有完没完了。”
眼前的陆梦机像极了被格式化后的硬盘,一次一次小心翼翼发出请求,一遍一遍查询系统权限。
男人严肃的“嗯”了一声,拉开安全距离。他自然是舍不得把口袋里那只手还回去,当即义正言辞道:“我再给你捂捂另一只。”
“到家了,”沐樊轻笑,扬起下巴提醒:“不进去吗?”
雪片纷飞的尽头,正是早晨醒来时简陋的木屋。内里有石砌的壁炉燃烧,温暖融融。沐樊上前一步打开门,发出一声舒适的喟叹。
陆梦机有一瞬停顿,原来这里住的不是单身孤寡兽人陆梦机,而是他们两个人。
霎时连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木屋内陈设简陋,不过一床一案而已。地上铺了遗族最好的皮草,是为了欢迎最值得尊敬的客人。沐樊席地而坐,冷不丁看到陆梦机正盯着那具床,眼神炽热:“我可不可以——”
沐樊洞若观火的眼神让他咽下去了后半句话。
陆梦机立即道:“那我今晚睡地上,阿樊——”
他忽的顿住了。
明明记忆如一潭死水,却又理所应当,“阿樊”两个字就像是念过无数次一般,揉碎在唇舌之间,随时可以脱口而出。
原来,他还有比自己的名字都记得更清楚的东西。
沐樊也是一愣,接着洒然一笑,眼中调侃:“还真想睡地上?”
陆梦机顿时僵直在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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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夜晚的篝火大会,遗族从旭日初升便开始忙碌,此时已是夕阳西下。
集市内一片喧嚷,说不出是什么异兽的猎物被小车推往神庙遗址。一众兽人皆是乐观的很——既然神庙烧了,不妨废物利用,在上面架了几层烧烤架,各个小队分别负责上油、抹调料、切片、端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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