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今晚艾尔维特要去看望勒伦奈,先确认了时间无论如何也应该过了这才拨通通讯。
果然,艾尔维特马上接通了。
“节日快乐!”宴池浑身湿透,自己却一无所觉,敞开的领口露出一大片小麦色的肌肤,眼睫毛也湿哒哒的,水珠顺着脸往下滴,怀里还抱着本来干燥现在却变成了他的浴巾的死神,笑眯眯的和艾尔维特打招呼:“吃过苹果派了吗?”
虽然艾尔维特确实不过节,但菜单也会略微有些改动,宴池走之前还和机器人管家沟通过,知道他是一定能吃到的,果然,艾尔维特的眼神从他的眼睛看到胸口,答道:“吃过了。”
宴池很满意,也不问他和勒伦奈的见面如何,只是抱着死神的大头,下巴在上面蹭来蹭去,兴高采烈的喊:“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想你了!以后我一有空就回来看你!不会扔下你一个人的!”
这话他倒是记得很牢靠,艾尔维特挑挑眉,嗯了一声,问他:“你喝酒了?”
宴池一点危机感都没有,点点头:“是呀,甜的!”想了想,把自己总是忘了说的一句话补上了:“我爱你呀!”
艾尔维特十分忍耐的没露出什么表情来,只是简单的命令:“裤子脱掉。”
宴池:“咦?”
第60章
宴池还反应不过来他是什么意思,死神却已经明白了,尾巴一翘,用力从宴池的怀里挣脱,穿过房门就不见了。他跑的太快,宴池还呆呆的伸着手,怀里却空了,不过这时候要让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显然是不现实的,站起来一点磕巴都不打的脱了裤子。
在意识的世界里,除了会威胁到生命的事情会有程序避免之外,其他一切都是按照宴池认为的规则来进行的。他之前掉进了池子里,其实如果不认为自己的衣服湿了,那衣服就不会湿。在其他时候宴池兴许是个很有创新精神很有理智的人,就算认为衣服浸入水里就一定会湿,要烘干也是一瞬间的事。
可现在宴池虽然还不算醉醺醺,可也不太理智了,站起身来之后低头看了看胸口露出来的粉嫩嫩的小东西,十分奇怪的戳了一下,这才伸手去脱裤子。
他的样子不像是诱惑,也根本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甚至有些稚气的不太高兴,因为湿掉的衣服很难脱。他的腰带系的不太紧,经历过一番挣扎,松松垮垮的往下溜,被水泡湿以后就保持着那个尴尬的位置紧紧贴着身体曲线。宴池的屁股很翘,形状也好,艾尔维特很清楚的知道摸起来是什么感觉,也知道他只要一只手就能抓住大半的软肉,用力一挤宴池就往上窜,像要从他的怀里逃跑一样,如果是宴池正忙着喘气的时候,还会小声哼哼。
大多数情况下,艾尔维特眼中的宴池都是一个热情过头的孩子——虽然他从来没有表示过,可是接收到的所有信息都让艾尔维特早就认为自己的年龄无论用什么方式来计算都算是年长者,因此很多时候对于宴池的忍耐度相当的高。他知道宴池的表达方式都热烈而直接,他很难抑制自己的冲动,也不能忍住真心不告诉他,两人之间相比较起来反而是艾尔维特缄口不言。但这并不代表他不知道,没有感觉。
宴池是热的,光滑的紧绷着,在他怀里,就像是虔诚的信徒,也像是温顺的大狗,剧烈的喘息,有时候会抓他挠他咬他,但更多的时候只会低垂着头发出哭泣一样忍耐的声音,叫他的名字。艾尔维特观察过,发现宴池是真的不知道他会在实在无法忍耐的时候叫他的名字,小声的说我爱你。
这真是奇妙。在艾尔维特这种对爱一知半解的人看来,爱是人类能够给出最宝贵,最伟大,最纯洁无暇,最坚固最接近永恒的东西了。大多数人都不会经常说爱,他们把这个字当做蚌壳里的珍珠,当做灵魂里的沙粒,只有辗转反侧,实在不能不说出口的时候,才用会暴露整个灵魂的羞涩,用最复杂的语言说最简单的话。
宴池却与别人不同,每当他认为自己已经受不了了的时候,就会自然而然的大声宣告,我爱你。
这真的奇怪,可也是真的可爱。他迷迷瞪瞪的脱掉裤子,把那最后一点从脚腕上褪下来费了一番功夫,因为宴池脱得太随意,都缠到了一起,他踩来踩去弄不下来,这才弯腰气哼哼的用手去解决,压根没意识到自己的屁股撅起来之后,看在艾尔维特眼里像是什么样子。
艾尔维特饶有兴致的看着他那两条修长有力的腿。宴池确实属于肌肉不夸张的体型,无论怎么吃怎么锻炼,大概也做不到肌肉膨胀的效果,但这就不代表不好看。他身上的线条干净利落,蕴含着很强的爆发力,又十分有韧劲,腰际自然凹陷,曲线到了内裤边沿就开始隆起,包裹着两团软肉,因为他举止单纯而天真,显得又可爱,又勾人。
宴池对此一无所知,脱掉湿衣服就重新坐了下来,怀里没有死神可以抱,当然就抱着毯子,显得十分乖巧和懵懂。艾尔维特原本还有点不可描述的旖旎心思,现在看看他的傻样子,忍不住提醒:“上衣也湿了。”
“嗯?”宴池这才迟钝的低头看看,干脆把上衣也脱掉了,坦然的瘫在镜头里,脸蹭了蹭毯子,翻个身,小声嘀咕:“困了。”
艾尔维特也知道他的作息大多数时候都很规律,而且对酒精耐受度不高,因此一旦喝点酒就更容易困了,想下线,宴池却马上提要求:“你等我睡着了再走。”
这也很罕见。宴池虽然本质上是个很粘人的人,但却很少对艾尔维特直接提出什么要求,他更多时候只想给予,艾尔维特不能确切的说明这种心情和他的认知之中的一般人的区别,只是宴池确实践行着一种奇怪的指导思想,似乎想不到要求什么,更不在乎自己得到,而单纯要把想起来的一切东西都塞给艾尔维特。
这真奇怪。
而宴池现在提出的这个要求,在艾尔维特看来并不难办到,所以他答应了。
宴池睡觉的习惯很好,除了一定要抱着什么东西之外,没有其他的毛病,入睡也很快,艾尔维特只等待了几分钟,就看到眼前画面一闪,黑屏了,宴池下线了。
这一晚宴池睡得很安稳,和他过去无数个夜晚一样。他梦到了艾尔维特,也梦到驾驶死神在天上翱翔,还梦到茫茫的宇宙,淡蓝色的舷窗外,沉默的太空堡垒。
在和平结束之前,任何人都不会听到碎裂的声音,直到一声巨响,安宁就此结束。
宴池在天即将亮起的时候被尖锐的报警声惊醒,随后就听到阿尔忒弥斯的声音:“太空堡垒卡拉狄加受到袭击,所有人整装出援!”
随后他的个人终端就收到了阿尔忒弥斯的通讯请求。宴池仍然没能反应过来,但好在阿尔忒弥斯虽然焦急却十分冷静,一接通就用飞快的语速通知他:“整合泰坦军团,到码头接受补给,更换装备武器,然后马上前往太空堡垒,现在事发突然,对方火力惊人,没有后援他们支撑不了多久的。”
宴池在发送这个紧急通知的时候,自己也反映了过来,或许是因为战争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到了今天居然没有多少震惊,而是内心松了一口气,心想,终于来了。不过,在这之外,他仍然有很多不明白的事情:“可是卡拉狄加上还有陆元帅,怎么会……”
他的话不用说完,因为他们彼此都明白意思。卡拉狄加可以说是新人类最重要的一道建设在太空的防线,由三大元帅之中唯一的自然人元帅陆时镇守,他也是唯一一个所有职权都和驻地息息相关的元帅。众所周知太空堡垒有重军驻守,火力强大,是最安全的一道门,可是现在听阿尔忒弥斯的意思,好像卡拉狄加的情况并非宴池听说的那样。
阿尔忒弥斯不多解释,只是简短的回答:“情况变了,现在他们需要援助,暂时我不能告诉你原因。”
宴池点点头表示理解,军人的第一要义就是服从,他还不至于是一定要刨根究底的愣头青。阿尔忒弥斯看他不多问,也略微舒缓了一点:“虽然情况紧急,不过你这次的主要任务除了作为援助之外,还有一件就是要带回来影像资料,让我们得到尽可能多的信息,从而确定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对我们进行突然袭击。机甲机动性高,十分灵活,而泰坦全员配备机甲的属性显然让你们更适合执行这个任务。”
阿尔忒弥斯显然也并不轻松,她叹了一口气,孩子的脸上露出凝重的神色:“希望你能得胜归来。”
宴池沉默片刻,突然问了个在此时此刻看起来,不太符合气氛的问题:“我会死吗?”
虽然阿尔忒弥斯显然是没有预料到他会问这个,但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人如果没有牵挂,就会一往无前,可是有了眷恋的东西,就不太容易看轻生死。军人赴死固然是事业的常态,可只要想到艾尔维特,那宴池心里多少也会产生出留恋之情,甚至对死亡望而却步。阿尔忒弥斯说不出来安慰他的话,想了想,坦诚道:“我知道你的担心,但是几率不大,相比较起来,我们当然更愿意看到你和资料一起回来,而非其他选项。”